次哀的眼睛猛然睜大，剎那后又瞇成一條線，他的腦子出現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場景；風寒凜冽，月白如洗，一個女生一襲白衣，靜立在天臺的邊緣。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空洞無神的眼睛，讓整個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毫無半點生氣。她的腳緩緩向前邁動，似乎并未發覺前方已經沒有了供她落腳的地方。她像是一個被控制了的玩具，繼而又變作了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噗通，重物落地，六層樓的高度，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女孩兒的身影在天臺消失不見，一道黑影掠過，樓頂浮現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那只黑貓干的啊！”次哀收神凝望遠方，重重嘆了口氣，：“哼哼，先前還以為是個人呢。”

許陽沒有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原來你們在那個晚上就認識了嗎？哦、不對，或許應該說更早就認識了吧？”次哀不緊不慢地向前挪了一步，伏在許陽耳邊，幽幽問道。像是在質問，更像是在抱怨。

“它需要鮮活的靈魂來當做獵物，這樣它才能吸收靈力，讓自己變強。這種針對于活人魂魄的掠奪，叫做吞噬。”

“又在糊弄我么？如果那個女生的魂魄被吞噬掉，那晚我見到的鬼魅又是誰？她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那不是她的靈魂，是怨體。她對你的仇恨，源自于你眼看著她被妄殺，或許恨她生前的遭受背叛，恨所有看了她凄寒料峭的人”

“好人果真難做么？”次哀在心里輕輕問自己，然后又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那，你就不需吞噬魂魄么？你也不是個人。。不是嗎？”

“因為我有它。”許陽輕輕敲了敲手中的白色杯子，叮咚作響。

次哀看了一眼許陽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針對活人的魂魄叫做吞噬，那么奪靈就是針對于靈體本身了？”

許陽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緩緩說道；“你聽說過獒的故事么？”

次哀搖頭。

“俗話說九狗一獒，并非指九條狗里才會有一只獒，一只血統優良的母狗，必須同時一窩產下九條幼狗，然后把這九條小狗一起關進窩里，不給吃，不給喝，就讓他們互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唯一一條，才是獒。”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人類之間尚有戰爭，兇殺和謀害，淪為鬼魂時，同樣存在著殘殺和掠奪，因此，能在人界安然游蕩的鬼魂，要么僅僅是怨體，要么就是厲鬼，當然，我也不例外。存在的價值，就是實力最好的證明。競爭是什么？強者博弈的天堂，弱者茍且的地獄。”

“靈力，真就對你們的吸引力那么大嗎？竟然殘忍到奪取別人的魂魄和靈魂。”

“奪取靈力的欲望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大，所以，你的血靈刃才會被它擄走”

“你口中的魂使又是干什么吃的？他們不是充當一個守衛的角色嗎？”次哀不憤。

“那我問你，北極熊為什么不吃企鵝？”許陽一臉不屑，甩給次哀一句話。

次哀啞然，楞了片刻，隨即釋然；是啊！南北相隔的距離，又有誰能逾越空間這道鴻溝呢？次哀扭了扭略微酸疼的脖子，一時間聽了太多以往急于知道的消息，次哀感到腦子一片混亂。略微定了定神，這才傾吐出自認為的最后的疑惑。

“行了，我對你所說的人鬼兩個空間不感興趣，對你的故事也沒有興趣，對你口口聲聲的變強更沒有興趣，我現在只想聽聽，有關于——兔子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