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不堪的記憶，也是荷香心中深深地恨。

荷香盯著眼前的茶杯，那段苦澀的記憶緩緩到來：“我從出生起便在荷芯樓，那時母親已經(jīng)是名揚北國的舞姬，正因為母親可以為荷芯樓帶來豐厚的收入。老鴇才同意將小小的我留下來。記得那時還有名妓女，也生了一個女孩，可是她在樓里的地位太低。老鴇便把那女孩強行帶走了，說是送給了一家達(dá)官貴人，后來才知道老鴇狠心將那女孩丟了，到現(xiàn)在都不知死活。”

湛翎從沒有想到妓女的生活是如此的殘酷，不過他也偷偷慶幸，幸好荷香沒事。

“雖然老鴇將我留下來了，可是母親的生活卻越來越艱難。老鴇每天總是逼母親用更多的時間跳舞，唱曲，陪客。往往我早上醒來母親還沒有回房。那是我還小，老鴇并不為難我，因為母親的舞技一直是那么好。直到我十歲左右，母親因勞累過度，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往往跳舞力不從心，熟客也減少了很多。老鴇便把這口氣出在我身上，端茶送水，為樓里的姐妹洗衣服，煮飯等等。還經(jīng)常挨罵挨打。”

湛翎沉默了，她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喝著茶。內(nèi)心卻無比的痛苦，真是生在皇宮高院中，不知人間疾苦。

“今年剛過完年，母親又大病一場，在加上舞姬碧霞的舞技日益精湛，略有超過母親的風(fēng)頭。所以老鴇便逼母親接客，母親是個高潔的女子，她說過她的一生只會有父親一個男人。老鴇百般折磨，不管是打還是罵或者冷嘲熱諷，母親都不為所動。可是可是，那個挨千刀的老鴇居然居然…”荷香聲音哽咽了，痛苦的用手捂著臉。

湛翎倒一杯茶遞給她：“好了，香兒，不要說了。”

“我要說”荷香突然把頭抬起來，目光堅定：“她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她們逼死母親的。”

荷香平復(fù)一下心情繼續(xù)道：“那個黑心的老鴇居然把我關(guān)起來狠狠地打，那一夜，我被打到?jīng)]有知覺。后來醒來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母親在床邊守著我，她很憔悴，臉色很蒼白，雙眼布滿血絲。母親說我昏迷了三天兩夜，幸好醒過來了，那時我也為自己的命大而感慨。可那時我并不知道我的命大是母親的妥協(xié)換來的。醒來的那晚母親沒有陪我，我只看見她把一包白色粉末和水吞服就離開了。一直過了三天，母親都沒有回來。第四天時，我已經(jīng)可以勉強下床了，那天將近中午母親才推門而入，剛踏進(jìn)門，她就她癱軟在地。我去扶她，她卻使勁將我推開，嘴里還呢喃道：”別碰我，別碰我。”

“香兒，不要想了。”湛翎用手握住荷香的手，發(fā)現(xiàn)她在顫抖。

“不，我要說，母親是被她們害死的。”荷香撕心裂肺的吼著。吼完她發(fā)現(xiàn)自己情緒太過頭了，朝湛翎笑笑：“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湛翎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從那天后母親便病了，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整夜整夜的咳嗽還吐血。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醒的時候也只是你呢喃道：云，荷瑤對不起。沒過幾天母親便去世了，去世前她只把這塊玉佩給我，讓我去南國找生身父親。”荷香將玉佩取出，給湛翎觀看。

湛翎接過玉佩細(xì)細(xì)觀看,純白如雪的玉佩，暖暖的和田玉中間嵌著一個“凌”字。湛翎覺得這玉佩的來歷不是那么簡單，突然對荷香的身世有了些好奇。

“本來我單純的以為母親是病死的，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母親是被逼死的。最魁禍?zhǔn)拙褪悄銡⒌哪莻€什么侍郎。她看上母親想要娶她過府，母親抵死不從。他便和老鴇聯(lián)合起來抓了我毒打，威脅母親。老鴇把和合散給母親，說如果她不接客就不給我請大夫。母親含著淚屈辱的答應(yīng)了，只有一個要求，要看著我平安。所以那天我醒來后母親便遵守承諾喝下和合散去伺候那該死的什么侍郎。那天殺的侍郎居然折磨母親三天三夜，本來母親身體就虛弱，又加上和合散和心里的折磨。母親她就…”荷香泣不不成聲

“她們以為我不知道，可我聽到了，母親剛閉眼，我去找老鴇商量母親的后事，就在房門外，我聽到了她們的談話。”荷香痛心疾首

“為了生存，我便代替母親上臺跳舞，沒有想到一舞成名，可那侍郎居然又打上我的注意。如果不是我跳窗逃走，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我真的沒想到會在皇宮遇到他，翎，我不是故意的，毀掉你的荷花宴”

傷心地往事是那樣的沉重，湛翎心痛的察掉荷香眼角的淚水：“傻丫頭，說什么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說完緊緊地將荷香擁入懷中：“香兒，我以后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荷香緊緊摟著懷中溫暖的身軀，喃喃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