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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濟世情 知心交(下)

  • 血龍璽
  • 笑蕊蕊
  • 3921字
  • 2014-05-07 00:05:18

“我自幼乃是孤兒,不知父母是誰,也沒有感到過什么父母之情,心里不是很懂,可是從來沒有過,也并未十分悲傷。慶幸是我幼時被一個俠義之人所撿到,他將我養(yǎng)大,一路走來照顧我很多,他授我武功,教會我能夠生存的本領,我從小便敬愛他,視他如父親一般,他教我習武之人之所以修習武功,是為了能有所用處,更是為了能夠保護自己所珍視之物。可是他與我一般也是身負重任之人,有時候為了肩上的擔子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就如今日之事,我雖有心救那乞丐,可是卻因重任繁身而被限制,但如若因為這身上的重任卻不得已去做自己不想做之事,那習武的意義何在?活著的意義又何在?我不明白,還望蔡兄能夠指點一二。”夏九軒坐在亭中,雙手緊緊的攥著,不知為何,看著蔡歷,他有種非常樂意把所有的心事都和他說的感覺,夏九軒只道是蔡歷一副儒生模樣,與秦澤氣質有幾分相似,所以感覺親切。

蔡歷聽后欣慰一笑,點了點頭,并沒有馬上答話,而是站起身來,獨個兒走到亭臺邊上,望著郎官湖,湖面清風吹起了他的長發(fā),他眼神略有迷離,也不知是被風吹疼了眼,還是那平靜的郎官湖面映出了他的什么回憶。

夏九軒并未去打擾他,望著蔡歷的背影,他心中竟是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迷茫,仿佛是蔡歷經(jīng)歷的一切他已經(jīng)歷歷在目一般。

“唉......”

過了許久,蔡歷才長嘆一口氣,幽幽道:“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他依舊沒有回身,仍舊望著郎官湖,“你可知我方才所吟的是誰的詩么?”

夏九軒站起身來,想了一想,走到蔡歷身旁,也似蔡歷一般看著長江的天上之水,只覺得這郎官湖水如此渾而拙,靜寥而死寂,“在下才疏學淺,若沒記錯,這兩句乃是本朝開朝初時的‘詩仙’李太白的詩,寫的是當年自己一身雄心抱負,可不得玄宗賞識,迷茫而作。”

“嗯,不錯!”蔡歷贊許的點了點頭,轉頭看著夏九軒道:“每每我對著這郎官湖,便不由得想起李太白來。九軒兄弟,依你所見,你習武是為了什么呢?”

“我自小立志,習好武藝成為頂天立地之人!”夏九軒拍著胸脯道。

“好!”蔡歷重重的說了一個好字,滿眼的贊許之意,“可你又知道,這青蓮居士后兩句是怎么說的么?”

說罷,他一甩折扇,在胸前扇了扇,還不等夏九軒回答,去自顧自的說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呵,說來可笑,這個問題就連‘詩仙’李太白也沒有解出來,我自問勝不過他李太白,卻又在此與你說教。”

“蔡兄謙虛了。”

“這不是謙虛,只是,李太白雖有此一問,卻是堅信的前途的廣闊,‘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這可是常人能夠領悟到的一往無前的志氣么?”

“可是,前方道路誰能說清,李太白縱有仙風道骨,鴻鵠之志,到頭來還不是受權臣饞毀排擠,被賜金放還,最后病死離逝。”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正是。”

“行路難,歸去來!”

“......”夏九軒沉默了,“蔡兄的意思是要我退去?”

“不。”蔡歷忽又面向長江,波濤浩蕩,亦如他此刻的心情,他雙目奕奕有神,氣宇軒昂,一襲白衣迎風而鼓,“在我看來,不如改作‘行路難,自去來!’倘若世間之路艱苦,我自當先辟而行之,躊躇觀望,終究徒增懊悔。”

“行路難,自去來!行路難,自去來!行路難,自去來!......”夏九軒臉色彷徨,口中不斷地喃喃重復著這句詩,忽然,他面上愁云一掃而散,神色大振,大聲嘆道:“是了!行路且難,我當自定去來!”

夏九軒只覺心胸之中郁悶全無,神清氣爽,面對那郎官湖水,忽感心中愉悅無比,竟是覺得湖中魚蝦雀躍,可愛之極,湖面清風拂面,吹得舒適之極。

“多謝蔡兄指點!”夏九軒心情愉悅之極,拱手向蔡歷道。

“哪里哪里?”蔡歷一合折扇,拱手還上一禮,“當今世上能如九軒兄弟這樣肯思考習武之真諦之人當真是少之又少。武林混亂,蠻夷洶洶,王道腐敗,奸賃肆虐,百姓生活已經(jīng)苦不堪言,縱使安祿山死了又如何?若是王室沒法變革強國,終究會有第二個安祿山出現(xiàn),只怕更糟,失了民心,一葉已經(jīng)斷了帆的小舟只有葬身汪洋的命運!”蔡歷自顧自地說道,此刻他一臉憂國傷時的模樣,站在郎官亭邊,真有當年屈原問天的氣質,“當年李太白便是在此湖與尚書郎張正言相遇,作下《游郎官湖》這美詩,今日有幸與九軒兄弟相識,蔡某對九軒兄弟甚為欣賞,不若你我二人今日便在此郎官亭效仿他二人結為知己,豈不美哉?”

夏九軒一聽此言,簡直高興得要跳了起來,他連口答應,便與蔡歷結為知己,二人每日在此亭談天說地,侃侃江湖,默契非常,夏九軒只覺得蔡歷乃是這個世界上真正了解自己內心的人,伯牙與子期,大概也勝不過這種心心交融的美妙感覺。

夏九軒始終沒有問起蔡歷究竟是何許人也,但見他談論起江山社稷,江湖見解之時心有乾坤,獨到有理,心中對他信服不已,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大哥,無論是何身份,單憑蔡歷其人,夏九軒也愿意為他赴湯蹈火。而蔡歷也從未開口問過夏九軒身為刺客的事,他二人皆不為世俗的種種復雜關系所動,只欣賞對方的人。

三個月來,風雨無阻,夏九軒必要到這亭臺與蔡歷喝上一壺茶,下上一盤棋,二人皆是如此,有時候不過下上一盤棋,幾步之間,他們已經(jīng)似心有靈犀一般洞悉對方心中所想,一語不發(fā),已勝過千字萬句。

今日依舊如此,夏九軒與蔡歷二人博弈后,夏九軒正獨自一人往會走著,他摸著下巴思考著,今日之棋局又是他負,雖心底里佩服蔡歷棋藝高明,但是自己卻是沒有一天不在想著如何能勝于他。

“咚”

“哎呦”

夏九軒只覺得腦袋一疼,不只是被誰人敲了一下,打斷了他思考,他心中不爽,捂著腦袋向后望去,卻見是白永良嬉笑著看著他,心中火氣一笑而散,揉了揉腦袋道:“你怎么在這里?”

“怎么在這里?”白永良一把抓住夏九軒便拖著他走著,“有任務了你還在這里發(fā)呆,我是出來找你的!這次任務你可是隊長!”

“隊長?”夏九軒一聽有任務,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道。

“是啊,我估計啊是王始才提拔你,想看看你表現(xiàn),咱這回隊伍里沒有秦澤,所以你是隊長。”白永良認真道。

二人輕功皆高明,不一會兒便已走到莫奢天明的地道中,白永良則邊走邊與夏九軒講述任務。

“咱這回是二十個人去,任務是滅門。”

“滅門?”夏九軒一驚,心道究竟是誰人出與什么理由竟是如此狠毒,“許久未接到過滅門的任務了,誰人這么出手大方,請得起二十個人。”

“哪里是什么人委托?這次事關刺客團的江湖恩怨。”

“恩怨?”

“不錯,你可還記得三個月以前秦澤為隊長帶咱們把霸刀幫全數(shù)殺滅的任務么?”

“記得啊。”

“便是那霸刀幫幫主李純,他本在江湖就有個把好兄弟,這回咱們的線人說,那李純有個拜把子的好兄弟,叫什么吳樹彤,也不只是從哪里聽來咱們把李純殺了,謀劃著要集結好兄弟要把咱們一窩端,給李純來個報仇雪恨,可是不想咱們卻先知道了,王決定要在他們集結其他人之前把他給滅門。”

“原是這樣,居然鬧到如此地步。”

“哎,沒辦法,江湖本就是這樣。”

“江湖......”夏九軒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白永良見他如此,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到時候咱們可不能手下留情,這吳樹彤也是一方強盜頭子,壞事可沒少做,咱們之所以派了足有二十人去,就是怕有哪怕一個漏網(wǎng)之魚,要知道,江湖險惡,今日你的一時疏漏,說不定他日便成了至你于死地之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白永良的聲音有些冷冷的。

夏九軒看了看他,點頭答應,二人不再多話,來到一處房間中,二人始一進入,便發(fā)現(xiàn)已有十八個人單膝跪在地上地上,他們皆低著頭,夏九軒與白永良身影一閃,夏九軒出現(xiàn)在十八人為首的位置,在以往,這位置一直是秦澤的,白永良也單膝跪在地上人群中。

“夏九軒回來了?”

在他們的對面,一片陰影籠罩,只看得清一把巨大的石椅,可石椅上斜靠之人卻是處在黑影中,此刻他睜開一雙散著幽幽黃光的雙眸,淡淡道。

“是”夏九軒壓低聲音答道,在此人面前,他總是不敢多說一句話,那種威壓讓他甚至有些害怕。

“白永良可與你說了任務之事?”

“是”

“過會兒你到門令處那里去領這次任務的東西。你們今日戌正你們便開始出發(fā),亥時一到便出手,子正之前任務必須完成。”

“是”

“好了,你們去吧。”王似是累了,又慢慢地合上了雙眸。

二十人幾乎是同時身影一閃,從原先的地方消失。

......

----氵義川城----

“滅門啊......”

夏九軒喃喃道,此刻他已經(jīng)換上夜行衣,以黑色面罩蒙住口鼻,頭箍已經(jīng)取下,包上一塊黑色的頭巾,將他深褐色的長發(fā)全部包在其中,二十人此刻正分散在與漢陽城同屬沔州的氵義川城的一處豪宅的房檐上,等待亥時的到來。

然而夏九軒心中卻無法忘去白日里白永良所言:“......要知道,江湖險惡,今日你的一時疏漏,說不定他日便成了至你于死地之人......”

“江湖啊......”夏九軒又低聲自言自語道。

“嗯?你說什么?”白永良此時就在他身旁,聽夏九軒自己咕囔著什么,問道。白永良也已經(jīng)是一身黑衣,戴著遮掩口鼻的面具,與夏九軒一起伏在屋頂看著宅中之人。

“啊?”夏九軒轉過頭來,看著白永良,卻見白永良目光時而冰冷,看著宅中之人仿佛就如看死人一般,冷漠無情,時而又閃過一絲絲的興奮,像一只吸血的蝙蝠終于看見了活物,夏九軒心中一愣,“沒什么。”

亥時就快要到,夏九軒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冰冷,變得無情,因為他知道,殺人的時候絕不能有任何手軟猶豫,否則,死的便會是自己,在這點上,白永良總是做得很好,他每每執(zhí)行任務之時,總能將敢情之事放在一旁。

把心中的眼睛遮住,麻痹了就好。

幽幽暗夜,漫天侯云遮擋著星光,淹沒了月華,地上之人早已熄燈睡去。

亥時已到。

二十道黑影登時閃現(xiàn),各帶著一道寒光,晃入豪宅之中。

殺!

“滴”

一滴鮮血,從夏九軒的騰紋刃刃尖滴落在地上。

夏九軒站在其中一處房間中,眼中已經(jīng)十分冰冷,在他旁邊的穿上,一具尸體安靜的躺在那里,就連動作都還保持在著睡著時的睡相,只是頭顱已經(jīng)滾在了地上,臉上的熟睡的安詳依舊,床上、枕頭上已經(jīng)都是鮮血。安死在睡夢之中,他已經(jīng)是今夜最幸運之人。

鮮血漸漸覆蓋整個地面,就像天上的月亮被陰云所掩蓋。

月黑風高殺人夜!

便是今夜,莫奢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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