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惜珩！只要有勇氣邁出第一步，你會發現路從來就在自己腳下；千萬別像娘這樣，一度對著幸福的門惆悵哀嘆，卻連走過去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艱難地過了數日，鐘惜珩振作起來，開始盤算一項大膽的計劃；不過，她決定在付諸實施前，先幫祖父找到那樣東西。就算他真當自己是一枚棋子，二十年的養育之恩總是不爭的事實，她總得為他做點什么才能了無掛礙地離開。可太后和皇上在她身邊安插了這么些人，加上明里暗里恨妒的眼睛，她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施展，所以當務之急是減少對她的關注。幾年的冷眼旁觀讓她明白，在這個真真假假、虛實相生的競技場，為達目的往往要反其道而行之——低調不見得不招人忌憚，鋒芒畢露沒準更容易讓人放松警覺，于是便有了下午這一出。

龔至昊，我會讓你知道，再高的墻也擋不住憧憬自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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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以上就是末將這些年來總結的作戰心得。”

“我朝果然多英才，賀蘭將軍前途無量啊！”

“謝皇上夸獎！”

“對了，太后這幾天一直念叨你，不如你先去問個安。順著這條路過了前面的假山、沿湖走到頭，從花園北門出去就可以看到‘永清宮’了。孤想去園子那邊走走，就不陪將軍了，一會筵席上再把酒言歡。”

“是，末將恭送皇上。”

待龔至昊走遠后，賀蘭容繼續前行，剛步出假山的石洞便看見一女子行走在將將結冰的湖面上。他想大聲提醒，又怕她受驚滑倒加速冰層的斷裂，只得提著口真氣朝她翩然掠去；那女子并未察覺，還在往深處走。賀蘭容瞥見湖中央尚有一灘水未凍上，立刻意識到她可能是想輕生，更加快了速度；一俟近身，他從后面將那纖腰一攬便急速回撤。女子初始驚叫了一聲，隨即明白過來，拼命掙扎不說，還使勁哭號——“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讓我死！”她的哭鬧增加了他的負重。快到岸邊時，由于身形不穩，他腳下一個趔趄竟倒了下去，但他還是成功地讓自己的背先著地，沒有傷到懷里的女子。

“姑娘這是何苦？”

話音未落，身上的人兒便回過頭來。

“啊！”兩人幾乎同時僵住。

是幻覺、還是夢境？明明是給那人下的套，怎么竟網住了他？這個她曾失之交臂、以為這輩子只能在記憶深處珍藏回味的愛人，怎會飛越千山萬水一頭撞進她自導自演的戲里？一定是在做夢！她趕緊闔上眼，只求一直待在夢里，被他這樣抱著，永遠不要醒來。

“惜珩！不，容妃娘娘！”

事與愿違，他把她的夢搖醒了！

“是你嗎，賀容！”這個在心底千呼萬喚的名字如今顫抖著念出來，倒像一聲余韻悠然的嘆息。

對方像被她的聲音催眠了一般一動不動，默然凝視的雙眼中卻寫滿了惶惑與震驚。鐘惜珩被深深刺痛了，卯足氣力猛地一下站起，卻叫他一把扯住了衣袂，但那只手很快又松開了，無力地垂落下去。是啊，一個遲到了兩年多的舉動還有什么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