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臉上忽然充滿了神秘的表情。他瞇起眼睛，嘴角掛著還有幾分傷心卻尤自得意的笑：“傳說就在這連云客棧的主人身上。”

“哦，這家客棧的主人不就是一個姓商的普通商人么？”一經提醒，盤古也來了興趣。

“對，大家都知道，她叫商約琪，而且傳說是個神秘的婦道人家……”

“女子？”

“是，是，人稱商巾幗。”老乞丐說到這里就豎起大拇指，即使如他也有甚為贊許，“很傳奇的一個人，一個婦道人家在這爾虞我詐的中央大街竟然能夠獨立不倒，而且把連云客棧張羅得好生興旺，怎不讓人佩服。”

“確實有能耐。不過，這樣一個女子又怎能維護客棧無損呢？畢竟整條大街都慘遭毀壞啊。”

“這個商老板不但自己有能耐，而且有一番人所不能、人所不敢為的本事！”

“什么？”

“十多年前，我們的城主號召全郡的商人聯合起來，組建一個大商會，試圖在云中、芝岡、鄴宮、蘭陂四城連樞的地方新建一處星城，這事天天宣傳，大街小巷，耳熟能詳，而且要把星城建設成為牧野地帶最自由、最富華的地方。這件事在城中傳播最熱興的時候，我們的城主就親自來拜會連云客棧的商約琪商巾幗商老板，陣容非常浩大，而且也有許多巨商大賈慕名而來。但是，都被擋了回去。”

“閉門羹？”

“是啊，不見。城主的儀仗隊從中天時分等到了向晚時分，整整地半天了。商巾幗仍然沒有出現。當時我們這些街坊鄰居就暗暗想，這下完了，連云客棧的商老板恐怕要遭殃了，敢得罪萬惡的、戰無不勝的城管隊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過下去，連云客棧的也沒怎么樣，依舊如故。那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也就算過去了？”盤古有點莫名其妙，“老哥，你是不是在講懸疑故事吧，先漏掉什么，然后等結果出現了再補上。老哥，你這不厚道啊，怎么說我也是聽懸疑故事長大的，你不能忽悠人呢。”

“沒忽悠你們，二位貴客，你們將我從那天殺的赤太歲手中救出，還請老朽吃上這么一頓豐盛的晚餐，老朽又怎敢欺瞞二位貴客呢？我可是句句屬實，盡我所知地告訴你們啊。”

“前輩，先自息怒，待老伯慢慢道來，”東野圭吾出言勸慰盤古，然后又對老乞丐說，“這連云客棧的女老板推卻了大家的美意，城主真的沒有做什么？”

“據我所知，是沒有，反正很奇怪，直到屠城那些天，這么長的時間里，都沒有見到城主的鷹爪在連云客棧找茬。我們在一條街上，發生什么屁大一點的事情，都會彼此照應的。”老乞丐重申了自己的觀點，十分篤定。

“不過，”老乞丐又接著說，“沒幾天，一個小孩子出現在了連云客棧，并坐上了外事跑堂，就是把來往的行旅引進到客棧里打尖住店。”

“這小孩有什么奇怪？”

“奇就奇在這小孩身上，第一，一個小孩子怎么干得了外事跑堂這種作業，整天站在戶外，太陽出來了還能曬得暖和些，這雪山之陰，難得有幾次好太陽啊，她一個小女孩怎么受得了？第二，妄說一個小女孩遭得如此罪，連云客棧這樣的大業又怎么會任用呢？你們想一想，難道不就奇怪在這里嗎！但是，就這樣發生了，而且整條中央大街上只有這個小女孩年齡最小了……”

“沒人欺負她？”東野圭吾問的。

“沒有。誰敢呢？甭說那小女孩年紀小，可是冰雪聰明，人又伶俐，”老乞丐對著盤古，“想都別想去欺負她，即使見多識廣的兩位貴客在她跟前，也得小心，說不上幾句話就會上她的當，我給我小兒子求的長生珠就被她騙取過，還好后來她送還回來了。”

“恁地厲害！”東野圭吾道，“不過，我們似乎越扯越遠了。奇怪的女老板，奇怪的小女孩，避過劫難的客棧，這些聯系在一起都說明什么呢？”

“說明，我們，來對了，地方。”盤古忽然一頓一頓地說，他早已厭惡了老乞丐故作神秘的姿態，眼神里在這并不算得上寬敞的客棧里來回張望。盤古說這話時，用筷子輕輕敲了桌面，提醒東野圭向二樓的欄桿邊上看。

只是眼神的余光掃過去，東野圭吾已然發現，那騎馬的少年公子正站在那里。

只有他一個，不見了和他作伴的少女。

他那二十多個貨箱的商隊又去了哪里呢？盤古與東野圭吾都是不無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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