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接住老乞丐，卻不無擔憂地對東野圭吾道：“東野啊，恐怕這次有麻煩了。剛才你沒注意那年輕人的肩章，他是個有軍職的人啊。”

“嗯，所以我們的任務應該盡快做完。”東野圭吾也是一頓，轉首對嚇得半昏迷的乞丐，他推了一把，道：“老伯，醒來。”

老乞丐醒來，看見兩個陌生的面孔，一個算得上帥氣，一個算得上福氣。

“老伯，我們外地來的，向你打聽一下這里的情況。”帥氣的說道。

老乞丐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外地人，剛才那可是這里的一霸，叫做赤炎瞳，人稱赤太歲，你們都敢惹。你們死定咯。”

老乞丐說完，趕忙站起身，接著又道：“我可救不了你們。年輕人，你們趕快出城吧，趁天還沒有黑。”

“哦，那他個是個海族鮫人。”

“是啊，都十多年啦，都是鮫人霸占著這個郡城，有事沒事就抓壯丁，殺人放火的什么都干，你們看這云中城，以前這條街上有最熱鬧的夜市，達官貴人都會來這里消遣，你們看現在，人丁寥落啊，像我這樣的，以前也有間鋪子，現在……唉……可憐得只能乞討為生。這條街上，一到這時候，乞丐就比行人多。”

“哦，這么說，老伯對這里很熟悉咯。”東野圭吾與盤古相視一笑，接著說道：“老伯餓不餓，我們不妨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那老乞丐聽到有飯局，當真一個歡喜，忙不迭答應：“嘿，這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小時候就常在這條街上玩耍，二十八歲的時候盤下了一爿店面……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跟老朋友似的。”

三人邊走邊聊。

老乞丐意氣風發，話匣子一打開便如滔滔江水、層層霧嵐，傾瀉個不停，流轉個不停。

東野圭吾與盤古也是旁敲側擊，問東問西，不多時，便對著云中郡的狀況了解了大概。

一如他們在芝岡所作的那樣。

……

……

老乞丐接著說道：“這家連云客棧，也是高檔次的飯店了。那時候，我和我的家人都會定期來這里慶祝。唉！提起我那發妻，還有小兒子，他們死的真可憐呢。”

說完，老乞丐竟然不住地抽泣起來，淚水嘩嘩地。

“老伯，沒事，沒事，有什么就講出來吧。”

“還記得那天，如往常一樣平靜。其實也不平靜，因為很早就有傳聞，說獅城、寧嘉一帶在打仗，打得很兇。可是傳聞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以為是鮫人鬧事，沒什么大不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平靜了。可哪里想到……

那天，清初時分，我像往常一樣，開鋪營業，路上的行人啊也都如都正正常常的，街坊鄰居也都熱呼呼地彼此招應。

可是就在中午的時候，忽然就亂了起來。就是一些武裝的鮫人呢，拿著刀見了人就砍，見了東西就砸。不過很快官兵就來了，而且是城主親自帶兵，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沒有人驚慌，誰也沒想著逃，大伙都聚集在外面看官兵圍剿作亂的鮫奴。”

一說到“鮫奴”兩個字，老乞丐忽然住口。低低地聲音接著說：“那時候，他們哪敢張牙舞爪，都是買賣來做苦力的奴隸，誰瞧得起啊！現在可不行了，說要再說“鮫奴”的，就算自己招惹了閻王。唉……日子不好過啊。”

“老兄，別怕，有這位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在，天塌都不用怕。”盤古指著東野圭吾鼓勵老乞丐，接著問：“你說的那天，是不是就是屠城之日？”

“正是啊。當時，我說到哪兒了……看我這都老糊涂了……”

“有幾個作亂的鮫人武士。”東野圭吾提醒他。

“嗯，是，是。也沒人害怕，就在一邊看。可是過了一會兒就不行了，有人說府司衙門著火了，而且里面的達官一個也沒跑出來，全燒死里面了，接著大伙就亂了，全亂了，全都關門閉戶，不敢弄出一點響動。挨黑的時候，隔著窗戶往外看，也都黑壓壓的，沒人掌燈。

我們一家也是，看見別人家不掌燈，自己也不敢，就靜靜地等天黑。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一點兒也躲不過呀。然后就聽見有人大呼小叫，而且越來越近，然后就聽見隔壁家的在打呀，砸呀什么的。我預感到不祥，趕緊將小兒子藏起來，關在了一個櫥柜里，叮囑他別出聲，無論發生什么都別出聲。

我那小兒子，又乖巧又聰明，我說的話從不違背。唉！真是我的錯，要是讓他藏在我身邊，就不會……我家婆娘看到孩子被沖進來的亂兵驚嚇，就發瘋似地沖了出去，求他們饒命，又是跪下，又是磕頭，還拿出我們所有的金銖給他們，那幫狼心狗肺的奴才，竟然……竟然……

我真是該死的，當時怎么就沒有勇氣沖出去跟他們拼命，拼死了算了，一家人也死在了一塊，總好過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茍延殘喘到現在！”

老乞丐講到這里，早已是捶胸頓足，涕淚橫流。只不過他說話的聲音總是低低地，像是旁邊有一只偷聽的耳朵一般。

他的故事，連一向嬉笑慣了的盤古也是不由得嘆息。

東野圭吾安慰道：“老伯，都講出來吧，講出來好受些。”

“唉，在心底積壓了十來年呢，生不如死啊！”那老乞丐舒緩了一下語氣，接著又道，“說了我這么多，叨擾你們視聽了。還是講點別的吧，說點你們想聽的，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們的。”

“老伯太客氣了，你已經告訴我們很多啦。”

“難道你們不好奇，整條街都被毀壞得不堪，唯獨只有這連云客棧沒有受到一點損毀？”

經這一提醒，東野圭吾頓時想起，從北城門沿著中央大街，一路上所遇不是亂壁殘垣，就是經過了痕跡明顯的修補過的房屋，的確只有這一爿連云客棧是完好無損。

盡管已沒有往昔的豐采！

……

……

@@@@@晚更了，本打算18點左右更的，不過它的前一章有點小錯誤，修改提交一直未審狀態長達3個小時@@@@@@

@@@這一更，定在19點左右了@@@@

@@@@@可能還有一更，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