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學堂
- 仙途
- 柳云初VIP
- 2897字
- 2013-06-02 22:47:06
第一卷長生路遠
004、進學堂
葉家村的私塾,設在村西靠近鄰村的一個祠堂里,說是私塾,不若說是族學。所以規定,一旦自家村里的孩子到了九歲,不需要交學費便可以入學。不過,由于地處晉國東邊的偏遠山區,生活不甚好過,村里的村人大多只是希望孩子來認得幾個大字也就是了。所以,大多數孩子都是早上來念書識字,下午回家幫忙干活。
村里的一位老秀才是學堂里中的一位夫子,平時負責上午教導孩子們念書識字,而下午則是葉成龍的三叔葉文負責來教導幾個被家里寄予厚望要考取功名的男孩子。葉文當初雖說沒考上狀元,但也算中舉被提了名,所以回來后在村落里還算有些名氣,就被村里人一致推薦當上了有點分量的私塾二夫子。
又是一年學堂新開之際,村里滿九歲的孩子也又有了一批,其中就包括了葉家村的依依和淺淺二人。雖說淺淺這兩年很少去找依依玩,大多數時候都在幫著出外賺錢的小姨做些家務活,但兩人見面還是分外開心,一點也沒有陌生感,鬧得個不停。
兩人牽著小手,一起走向村西的祠堂。
“淺淺,你姨夫也同意讓你來念書嗎?”
“嗯。我以前和小姨說過想來上學,這次正好小姨最近到鎮上的一戶大人家去做活,賺了些小錢,和姨夫說想我和哥哥一起來上學,順道好盯著他,姨夫沒響,算是同意了吧。”
淺淺很開心,從前娘親和自己說過,要自己多讀點書,和父親一樣,現在自己能去念書,自然是最好了。
“真好,那以后我們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玩了。淺淺,喏,這個給你吃。”依依總是笑著,繾綣的眉眼,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個小美人胚子。
依依可不是淺淺,她是家里的寶,父母親怕她餓著,就總讓她隨身帶著些吃的。小伙伴講的就是“義氣”,于是,你一半我一半地把一塊南瓜餅分了吃,開心地走到了祠堂的大院。
小姑娘第一次來到這里,充滿了好奇。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學堂里新奇的事物。
院落里種了一棵極大的桃樹,枝椏粗大茂密,足足要三個小孩才能環抱起來。這時節,整棵桃樹都攏上了一層艷粉紅,那粉紅色的桃花一朵緊挨著一朵,擠滿了枝椏。桃花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淺淺和依依兩人一時被這映入眼睛的場景,和撲入鼻孔的香氣,饞的大口大口地吸氣。
“沒見識,連桃花都沒見過。”一個穿戴整齊的小男孩走過,譏諷道。
淺淺和依依這時才回過神來,相互嘿嘿一笑,緊跟著步入了祠堂。
屋里已經差不多坐滿了孩子,小的估摸著也就九歲,大的十三四歲。環顧四周,都是男孩子,葉成龍赫然就在最前面的左上方的位置,正瞅著她們兩個,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依依拉著淺淺的小手,往葉成龍身后的空位走去,還一邊小聲嘀咕,“別怕淺淺,我有法子治你哥哥。”
大家看到兩個小姑娘進了學堂,還一副來念書的樣子,都小聲的笑起來。
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個晉國東邊的小村落當然也是如此。所以,葉家村的孩子里,極少有女孩來上學堂的,只有家境還算通達的人家,才會將女兒送來識幾個字,比如葉陸依。依依的父親姓葉,母親姓陸。她父母親在村里開了家小鋪子,生意不錯,家里又只有一個女兒,也就讓她來學堂多識幾個大字,想著以后說不定能接手小鋪子,總好過在地里刨食。
笑聲隨著淺淺和依依做到葉成龍后面的位置開始變大。
“哈哈……葉成龍,你妹妹來盯你念書了。”“對啊對啊,還帶著你們家媳婦兒……”
“……”
十二歲的葉成龍,身體長得精壯,雖然狠狠地瞪了她們兩個一眼,不過倒也沒有說什么不成樣的話,轉而向大笑的那幾個孩子揮了揮拳頭,便趴在桌頭先倒頭睡了起來。
葉成龍十二歲,明顯比當初懂事的多,平時在家里雖然還是看不起淺淺,但是倒也不去和她作對。其實,這么說來,淺淺現在倒也是比從前好過得多。
這一幕淺淺看在眼里,多年后想起來感慨不已,暗想如果自己當初走得是這條路,真的不知道最后會怎么樣,也許是作為一個村婦老死終生吧。當然,這已經是后話了。
學堂內早已吵成一團,打鬧的打鬧,玩耍的玩耍,甚至還有幾個孩子正抓著早春的蟋蟀玩的不亦樂乎。這時,里間傳來一聲咳嗽,一個須發斑白的老夫子慢吞吞走了出來。
滿屋的孩子都馬上收起了手,在位子上安靜地坐好,異口同聲地說道:“夫子好。”
看到學生們都乖乖坐好了,再無人吵鬧,老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案上拿下點名冊來,開口道:“這學期,我們學堂共有34名學生,其中有6名剛滿九歲的新生。好,接下來,這些學生先默誦《弟子規》。”
咳了咳,繼續講到,“至于其他的學生,夫子上個學期夫子讓你們背的弟子規你們背熟了沒有?”
沒有人回應,老夫子便皺了眉頭,點名道:“葉楚恒,你來背。”
正是那一開始在庭前嘲笑淺淺和依依沒見過桃花的小男孩。
聽到老夫子點到自己的名字,他連忙站起來,只是眉頭卻微微皺成了麻花狀,渾然沒有了剛才嘲笑別人的趾高氣揚。
他撓頭想了一下,開口:“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須敬聽。父母責,須……須順承。冬則溫,夏則清。晨則省,昏則定。出必告,反必面……”只聽他期期艾艾地背完,中間還少了好幾句,一臉難為的看著老夫子。
夫子正了臉色,嚴肅道:“葉楚恒,你回去都干什么了,才背那么點?”
小男孩一臉的羞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葉良。”
又一個小男孩摸著頭皮站起來,不過他倒是磕磕絆絆地背完了。
“好,還有點不熟,回去背熟,明天繼續抽背。”夫子嘆了口氣,眉頭才終于皺了開來。然后開始講課。
下面的孩童一聽明天還要抽背,心里都一緊。今天沒挨打,是因為開堂第一天老夫子向來不帶尺子。老夫子平時可嚴著呢,要是被抽中背不出來,要用尺子打手底板。這些孩子,只是為了識字而已,哪里會真的認真念書,就連被家里寄望考取功名的葉楚恒都覺得自己是被逼無奈才來念書的。只有少數的幾個孩子,倒是認真地讀念書本,不偷懶貪玩。
淺淺和依依,早就翻開了書本,坐在位子上默念弟子規的第一段。葉成龍則還趴在桌子上,不過沒有睡覺,只是眼睛瞟著外面,想必心早就飛出去玩了。
一個上午就這樣在老夫子慢吞吞的教訓聲中過去了,不知道是課本上寫的詳盡,還是淺淺遺傳地像她父親,才不一會兒就把第一段都念得滾瓜爛熟,連字都已經記住了。而依依撓撓頭發要淺淺再教她一遍,她還認得不太全。
“淺淺,你怎么學那么快啊,我都記不住。”依依撅著小嘴,拉著淺淺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就照著夫子這樣讀啊,讀的多了就記住了。”淺淺又和依依說了幾點自己的體會。
回去的路上,兩人滔滔不絕地講著今天上課的趣事,都覺得很開心。說著說著,兩個小姑娘突然都驚地目瞪口呆起來。
只見正是藍天白云的天空中,一道炫目的綠光從高空緩緩飛過,孩子清晰的眼眸里隱約中能分辨出其中是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綠光是那種碧透碧透的翠色,五彩的光華在其間流轉,美得讓人向往。
“這……這是……神仙嗎?”“仙女,是仙女,淺淺,我們遇到仙女了。”
“仙女?”“嗯,我聽娘親說過,這世上是有修仙者的,他們不是真正的神仙,但是卻會很多法術,還會飛,并且不會老。”依依把從娘親里聽來的一股腦兒都告訴淺淺,“很難看見一回的。”
“真的嗎?”“嗯,娘親說以前我們村就有一個女孩子被神仙帶走了,去修仙了呢。”
淺淺還是覺得好神奇,她從來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神仙,會飛,并且不會老,還會法術,那是不是也能把死去的娘親救活呢。這樣的想法一閃即逝,但是卻為她小小的心,小小的夢多了一道期望。而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很快,也走上了這條修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