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你怎么了。”劉小北走到阿武身邊,拍了拍阿武的肩膀。
“小北,我們走吧,不要在這吃飯。”阿武哽咽地說。
說完,阿武迅速離開了飯館。
“胖墩,既然阿武走了,我們也走吧!”劉小北叫著胖墩,然后朝門口走去。
阿武走出餐館就一個勁地往前跑,“啊!啊!啊!”。叫出聲的時候,經過他身邊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那種眼光像對待神經病一樣。
胖墩聽到阿武的叫聲,就問劉小北:“阿武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瘋了?”
“別亂說,肯定發生什么了。”劉小北說。
阿武蹲在一棵柳樹下,風吹過他的臉頰,吹過他的頭發,他的眼淚在眼眶內停滯一直不肯掉下來。
這是怎么的一個少年,到底發生了怎樣讓他痛徹心扉的事?
“阿武,你怎么了?”劉小北問道。
“剛才,剛才你們沒有看到坐在飯館角落里的唐菲菲嗎?”阿武仰起頭,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兩腮掉下來。
“難道......”劉小北說。
阿武想起唐菲菲和坐在她旁邊的男生說說笑笑的場景,想起那個穿著像混蛋的男生在不經意間就親了唐菲菲一口,想起唐菲菲像盛開的花一般的笑容......阿武的心瞬間就崩塌了。
“小北......”
待阿武說完,劉小北和胖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樣去安慰阿武。
“走,喝酒去!”胖墩說。
阿武站了起來,低著頭,跟在劉小北和胖墩的后面。
走著走著,三個人就走到了一個酒吧旁。
“胖墩,這是你媽叫我給你帶的錢。”劉小北說,“你也真是的,開學快一個月了也不回一趟家。”
劉小北給胖墩錢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酒吧里面了。酒吧很小,說是酒吧,其實就是學生娛樂的地方。80平米的房子,前臺上擺放著一些廉價的酒水和飲料。除了一些桌凳外,角落里還擺放了兩架臺球桌。如果不是裝修華麗的話,估計這樣的房子便無人問津。
胖墩看著那些錢,臉上有些尷尬,“小北,這個周末我就回家。”
這時,阿武靠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別想太多了,來喝酒!”胖墩抱過一箱啤酒,一邊安慰著阿武,“阿武,也許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可是我已經看到了。”阿武喝了一口啤酒。
一陣沉默,阿武接著把一整瓶啤酒喝了下去。
啤酒下肚的那種感覺,激發了腦海里所有的憂愁。那些不開心的事,那些不可能一下子忘記的事,在阿武的腦海里翻滾、糾結并沸騰著。
“解酒消愁愁更愁”,明明知道這樣的道理,可為什么還要一個勁地沉浸在醉酒的世界里?
是不是我們太年輕了,是不是我們還沒有長大?
沒有人能明白阿武心中的痛苦,就算是坐在旁邊的劉小北和胖墩也不會明白。
他們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完全體會不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也體會不到阿武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在看到那個不要臉的男生親吻唐菲菲的那一刻,阿武真的很想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頓。可是為了唐菲菲,為了不讓唐菲菲丟臉,為了唐菲菲的一切,阿武還是停止了這樣的想法。
他的沖動被他的理智所戰勝。
“小北,你說我他媽的是不是不像一個男人?”阿武緊接著又拿起一瓶啤酒。
“阿武,別這樣,你比我們都成熟,比我們都理智。”劉小北說。
“是啊,阿武,別擔心,等我搞清楚狀況,肯定為你出這口氣。”胖墩也隨聲附和著安慰阿武。
劉小北望著阿武面前的啤酒,一瓶接著一瓶,滿滿的啤酒一下子變成一個個空瓶。
“阿武別喝了,你已經醉了。”劉小北說。
劉小北望著阿武憂傷的眼神,那兩顆眼珠子水靈靈地好像要掉下來一般。
“阿武,真的別再喝了。”胖墩奪過阿武手中的啤酒。
阿武與胖墩爭執了起來。
“你他媽的,別管我。”阿武隨口說道。
“啪”的一聲,胖墩提起右手狠狠地抽了阿武一巴掌。
“你醒醒,你這樣讓我們怎么辦?”胖墩大聲地嚷道。
此時,驚動了小酒吧的老板。
“同學,要打架到外面去,別在這里砸我的場子。”
約莫四十來歲的老板臉上全是胡渣,他以為胖墩和阿武要大打出手,突然說道。
劉小北一向清楚胖墩的脾氣,他這樣子對待阿武,顯然已經把阿武當成自己的朋友了。
見情況不妙,劉小北到前臺付完錢,馬上扶著阿武走出了小酒吧。
胖墩跟在后面,口里一直在說:“阿武,你這個樣子我看不起你。”
走出酒吧,阿武隱隱約約聽到胖墩還在說,于是松開了劉小北的手,又跟走在后面的胖墩糾纏在一起。
“你們打吧,打清醒了,我再送你們去醫院。”劉小北說。
胖墩和阿武你一拳我一腳地互不相讓。
“該醒了吧,你!”胖墩扯著阿武的頭發說。
隨后阿武大口大口地在馬路邊上吐,胖墩拍著阿武的后背,“你真的應該清醒清醒了。”
劉小北蹲在一旁,望著天空,望著這片浩瀚茫茫的蒼穹,感覺它要塌下來一般。
......
阿武吐完,還是感覺神志不清的,他的腦子里一直在嗡嗡作響,他聽不見劉小北和胖墩在說些什么,隱約中只感覺有人攙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去的方向不知所終,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盡頭。
這一切好像做夢一般——唐菲菲的笑容,男生的舉止動作,劉小北憂傷的眼神,胖墩用力打向自己的拳頭......一幕幕在阿武的腦海里浮現。他多么想屏息這些回憶,他多么想潑熄這一秒。至少這樣他可以好過一些,可以不用去想下一步該怎么做,該怎么走,該怎么面對唐菲菲,該怎么去找回丟失的自己。
黑暗中,只剩下灰燼,一抹一抹,隨風吹散在地上。
——唉,這一秒終究還是潑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