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暖如夏陽
- 所有深愛都陌路
- 施蘭
- 1937字
- 2011-06-28 13:29:11
十七歲的時候,溫陽已經(jīng)長成娉婷而立的模樣,笑起來嫵媚風情渾然天成,仍然未變的是眼底那抹熠熠生輝的狡黠光芒。
同樣十七歲的林木可變成了后來校園言情小說里寫到泛濫卻永遠討人愛的美少年,氣質(zhì)干凈成績優(yōu)秀,與溫陽站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天生絕配的金童玉女。
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所以當他們一路長到十七歲仍然形影不離猶如比翼鳥時,小鎮(zhèn)上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長大以后會結婚生子,他們會一輩子這樣形影不離。除了突然對林木可暗生情愫的鎮(zhèn)長千金顏貝貝同學。
顏貝貝接近溫陽,并且成了溫陽唯一的好友。可是心懷鬼胎的顏貝貝不知背著溫陽造了多少難聽的謠言,甚至還妄想挑撥離間溫陽與林木可。溫陽熟知內(nèi)情之后,當著顏貝貝地的面淡淡說了一句,“你怎么這么天真。”便一笑置之。
被拆穿了真面目的顏貝貝惱羞成怒地瞪著溫陽,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厭惡你這副清高的表情,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說起來你不就一婊子生的女兒嗎,清高什么呀!”
她咬牙切齒的面容扭成猙獰的陋相,就像一個跳梁小丑,實在滑稽并且可笑。
溫陽仍然微笑,可眼里已經(jīng)沒了溫度,她說,“我并非清高,我只是明白,對于不在乎的和妄想傷害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漠不關心。我不會愚蠢到讓人如愿,在意并為此而耿耿于懷悶悶不樂。”頓了頓,她話鋒一轉(zhuǎn),字句珠璣毫無溫度,“你針對我,我無所謂,但是我不想再從你嘴里聽到我媽媽是婊子之類的話。我容忍并非無限度,你知道的,我底線在哪里。”
明明是同樣的年紀,溫陽卻已經(jīng)跳出這個年紀里女生特有的懵懂和純真,長成犀利淡漠的性子,猶如帶刺的仙人球。顏貝貝最恨的,就是這一點。她始終不甘心,溫陽先她一步,長大成熟理智對人處世。
林木可這時候走過來,溫陽軟下笑臉,側頭若無其事地對顏貝貝說,“貝貝,我們明天見。”語氣一如既往的親昵,然后和林木可一起在夕陽余暉里相攜而去,影子被拉得好長長。
林木可邊走邊回頭看了看顏貝貝,疑惑地問溫陽,“她老在你背后說你的不好,你怎么還和她這么好?”
溫陽嘻嘻笑著,“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這句話的意思林木可當時不懂得,直到后來不甘心的顏貝貝同學在數(shù)次勸說他離開溫陽皆無果后帶他去跟蹤溫陽時,才恍如大悟地明白,原來她們真的是同一類人,同一類倔強不肯輕易罷休的人。
那時溫陽媽媽突然一病,數(shù)月之后始終不見好,后來甚至還嚴重到了住院的地步。聽說是家族遺傳病,死亡率極高。小鎮(zhèn)醫(yī)院的設備落后醫(yī)護人員的醫(yī)術也不高明,對于溫陽媽媽的病束手無策,便建議轉(zhuǎn)到大城市里醫(yī)療設施先進的醫(yī)院去治療。
溫陽毅然將媽媽帶去了陽城。臨走之前,溫陽仍然笑得沒心沒肺,臉上明媚深深如往,對他說,放心,沒事的。
他看著她這數(shù)月快速消瘦下來的身形,勉強笑著應對一句,我知道,會沒事。可是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一去,只怕兇多吉少。
他目送著她漸漸遠去,顏貝貝突然出現(xiàn),神態(tài)不知是喜是悲地嘆了一聲,然后告訴他,放著就近的綠城不去,偏偏選擇去遠在千里之外的陽城,你不覺得這其中很蹊蹺嗎?
他看著顏貝貝,知道顏貝貝又該胡說些什么,索性沉默等著。孰料,顏貝貝一把扯過他,說,不如一起跟去陽城好了,真相自然大白。
顏貝貝顯然是預謀已久的,她甚至已經(jīng)買好了溫陽所乘車次的下一班車的車票。我們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所以當然不能坐同一班車。顏貝貝如此解釋。
顏貝貝神通廣大,輕而易舉地在陽城找了落腳點,然后又輕車熟路的帶他到陽城市醫(yī)院,找到了溫陽。
溫陽在病房里,低垂的頭看不清表情,短發(fā)柔順貼在耳邊,很安靜的模樣。她的旁邊站著一個陌生男人,背對門的方向,面容根本瞧不清楚。但可以從他不凡的穿戴以及氣質(zhì)來分辨,應當是一個事業(yè)得意的中年男人。
躺在病床上的溫陽媽媽面色祥和,顯然熟睡了過去。看了看腕上的表,站在病房外的林木可透過虛掩的門清晰聽到男人特有的沉啞嗓音低低響起,“陽陽,先去吃些東西吧。保重好你自己,才有精力照顧你媽媽。”
溫陽低低應了一聲,然后與男人并肩朝門處走來。
顏貝貝眼疾手快地扯開他,躲到一邊拐角里。林木可探出頭,恰好看見溫陽憔悴可見的側臉及男人忽然望過來的臉。
眼神深邃,似曾相識的英俊面容。林木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看著男人將手搭在溫陽肩上,消失盡頭里。
顏貝貝在這時候適時開口,“大城市的醫(yī)院費比節(jié)節(jié)高漲的房價還要貴,溫阿姨病了數(shù)月,想必家里積蓄早已用盡,可是你看,她如今住進市醫(yī)院最好的病房里,你以為溫陽哪來的錢支付這些昂貴的治療費?”她把話說到這份上,林木可怎會不明其中之意。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看著顏貝貝,看得顏貝貝底氣不足地別了頭。可接下來的事實讓顏貝貝立即挺直了腰桿,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眼里嗤嗤的笑意。
他終于抵不住,心里原本堅定的信任剎那坍塌成灰燼,看著溫陽撐著笑臉在男人的懷里,一同躲進一輛紅得刺眼的跑車里,片刻后揚長而去,只剩塵埃飛揚,最后又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