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貍奈若何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6274字
- 2013-02-19 15:54:19
第二回狐貍奈若何
翅開遭宿雨,力水困滄波。
客散層城暮,狐貍奈若何。
上回咱們講到獵戶劉尚云偶然得到一部天書,美滋滋地回到家中,準(zhǔn)備將天書獻(xiàn)給當(dāng)今皇帝唐玄宗。可是第二天剛吃過早飯,謝嬰子突然來了。這么些年來,這是謝嬰子第一次來尚云家。他挎著一個青花布包袱。和霍妮一陣寒暄,打開包袱,里面全是金銀財寶。
“哪來這么多金銀財寶?”霍妮吃驚地問。
尚云已明白了原委,悶著頭,不說話。
“他說了,你們把書呈獻(xiàn)給皇上,無非是討取榮華富貴。這些他都能給。就是給了皇上,里面的字無人能識,還不是廢紙一張?而對他就不同了。這書是別人的,若他不按時還給人家,不僅失了信譽,恐怕有性命之憂。”
謝嬰子向尚云講述著昨夜狐貍求她的事。
“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狐貍的話能相信嗎?”
尚云疑惑地問。
“他為了不辜負(fù)朋友,和你不計殺妻之仇,來討要此書。這不就是一個信字嘛!他和別人講誠信,豈有不和你講誠信之理?再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謝嬰子說。
“是啊,我殺了他的妻子,他不記仇報復(fù)也就罷了,怎么還送我這么些金銀財寶?莫非又來騙我?”
想到這里,忙喚天寶過來。將包袱放到地上,讓天寶往金銀財寶上撒尿。天寶答應(yīng)著,褪下褲來,就往金銀財寶上撒尿。真是奇怪,剛才還耀眼的金銀財寶,一遇上尿,頓時變成了石塊瓦礫。
“他,他,他怎么能這樣?”謝嬰子氣得漲紅了臉,說。
“你也不要生氣。咱們和他結(jié)下了仇,這個疙瘩不好解了。我也知道狐貍能修煉成精,本領(lǐng)一定深不可測。咱們只能求皇上庇護(hù),別無他法。”尚云無奈地說。
“你也是,明明知道他們是狐貍精,躲都來不及,還惹他作甚?還把人家的妻子殺了,你說,他能放過咱們嗎?”
霍妮聽尚云如此說,不由嚇得哭了起來,說。
“嫂子,事已至此,埋怨有什么用?既然疙瘩解不開,那咱們兩家就去長安,把書獻(xiàn)給皇上,求他保護(hù)咱們。”
謝嬰子見霍妮數(shù)落尚云,心中大為不滿,接過話來說。霍妮本想頂撞謝嬰子幾句,可想想也是,事到如今埋怨有什么用?到嘴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恨恨地白了謝嬰子一眼,謝嬰子裝作沒看見。
“那咱們就上長安吧。宜早不宜遲,你回去收拾一下,咱馬上就走。路上吃午飯。”尚云對謝嬰子說。謝嬰子答應(yīng)著,急匆匆地走了。尚云讓霍妮也抓緊收拾一下,讓天寶把天福、天壽找來,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幫著娘收拾東西。
尚云還未收拾停當(dāng),院子外人聲嘈雜。一個聲音傳了進(jìn)來:“誰是劉尚云?劉尚云趕快出來!”
尚云向往望去,只見兩個官差一腳踹開院門,氣焰囂張地走了進(jìn)來。尚云再看這兩個官差,一個肥頭大耳,五大三粗;一個臉如棗核,又瘦又矮。更奇怪的是,這棗核臉的左眼用一塊黑色的膏藥蓋著。尚云心里明白了,把天福叫過來,悄悄地說了幾句,自己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我就是劉尚云,官差找我何事?”
“找你何事?老爺我昨夜覺都沒睡好,急火火地趕來,你卻問我何事?快把天書交出來!不然誤了州府元大人的事,滅你滿門!”棗核臉氣洶洶地說。
聽到棗核臉討要天書,尚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天書就在我這,就怕你沒命來拿。天福,還不動手!”
隨著尚云一聲大喊,一枝飛箭呼嘯而過,直射棗核臉的面門。棗核臉吃了一驚,剛想躲避,已為時太晚。飛箭直中眉心,棗核臉應(yīng)聲斃命。胖官差見狀,嚇得撲通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劉爺饒命!劉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劉爺,望劉爺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求劉爺饒我一命!”
尚云驚呆了。院子里的人驚呆了。霍妮、天福更是嚇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不是狐貍精?”尚云聲音顫抖地說。
“劉爺,我叫崔大,越州城你打聽打聽,我一向本本分分,從不賭錢嫖妓,真的不是狐貍精!”崔大一邊磕頭,一邊說著。
“你們不是來騙我天書的?”尚云又問。
“昨晚有一書生,來州府求見元丹丘元老爺,說劉門山村有個獵戶叫劉尚云,進(jìn)天姥山打獵,獲得了一部天書。天書里不僅有治幫安國之策,更有教人飛黃騰達(dá)之術(shù)。前朝袁天罡袁仙人的《推背圖》就是從此書而來。元老爺怕走漏了消息,引起禍端,便讓我們兩人連夜趕來,討要天書。”崔大回過神來,漸漸明白了事情定有誤會,心里不再那么害怕,說話也利落了許多。
“他,他真的是官差,不是狐貍精?”尚云越問,內(nèi)心越驚。
“他叫陳孩兒,進(jìn)州府當(dāng)差已十多年了。平時為人奸詐,仗勢欺人,人們便給他起了外號叫小棗核。”
眾人嘩然了。尚云明白,自己上了狐貍的當(dāng)。心里不由懊悔不已。
“這是怎么了?”這時謝嬰子和阿蠻走了進(jìn)來。見地上躺著一具死尸,吃驚地問。
“咳!又上了那孽障的當(dāng),錯上加錯。”尚云氣憤地說。
謝嬰子聽尚云如此說,心里已然明白。走到小棗核旁邊,用手探探他的鼻息,見崔大還跪在地上,忙上前將他扶起,嫣然一笑,說:“崔老爺,咱屋里說話如何?”
崔大驚魂未定,自然說好。隨著謝嬰子走進(jìn)屋來。眾人見尚云闖下大禍,也一個個地溜走了。直到天寶來拉尚云,尚云才垂頭喪氣地走回屋來。
尚云走進(jìn)屋來的時候,謝嬰子正和崔大述說著事情的原委。崔大聽著,不住地咂舌稱奇。尚云在炕沿上坐下。
“劉爺雖然事出有因,但也確實莽撞了。小棗核雖然人見人恨,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私自將他處死,是要滿門抄斬的。”崔大說。
“官差老爺莫急,剛才我已查看過了,這位陳老爺并沒有死。礙于院子里人多眼雜,我沒有說明罷了。”
“他沒有死?”尚云、霍妮、崔大、天福等幾乎異口同聲地問。謝嬰子朝尚云笑笑,點點頭。
“剛才這只箭是誰射的?”謝嬰子問。
“我。”天福看看謝嬰子,怯怯地說。
“嗯。射箭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虛手抖?”謝嬰子問。
“謝婆,當(dāng)時我真的害怕,所以┅┅”天福說。
“你雖然射中了他的眉心,但卻沒有傷到他的性命。若不救治,兩天后他自己就會醒過來。阿蠻,你和天福去把咱自己的膏藥給他貼上,一會他就好了。但是元大人那里┅┅”
謝嬰子看著崔大,問。
“只要不出人命,其它的都好說。”崔大連忙說。
謝嬰子給尚云使個眼色。尚云會意,忙從里屋拿出一塊銀子,遞給崔大,說:“是小的魯莽,惹下了殺身之禍。還求崔老爺高抬貴手,替小的在元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小的感恩不盡!”
崔大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小棗核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胖子,咱還走不走?”崔大忙把銀子抓過,藏在衣袖里。說:“別啰嗦了,快走快走!”一邊向尚云、謝嬰子告辭,一邊拉著小棗核往外走。尚云等送出來,兩人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謝嬰子讓霍妮領(lǐng)著孩子們在院子周圍把風(fēng),自己和尚云走進(jìn)屋來。
“天福真的沒把他射死?”回到屋里,尚云問謝嬰子。
“箭已深入腦髓,你說死沒死?我這只是用還陽膏給他續(xù)命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后,他必定喊困。要么從馬上掉下來摔死;要么在坊里歇息睡死。只要離開了咱的家門,他無論如何死去,都與咱沒有關(guān)系。我想的是,狐貍必定把官差的死嫁禍給咱們,讓咱們不敢去元大人處獻(xiàn)書。”
“那咱們怎么辦?”尚云問。
“兵分兩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謝嬰子想了想說。
“怎么講?”
“你把天書交給天寶。我?guī)鞂殹⑿U直接去長安,將書獻(xiàn)給玄宗皇帝,求他庇護(hù)。狐貍知道我?guī)鞎炎撸貢肺摇_@時候你帶著天福娘仨趕快逃走,咱們在長安會和。”
“此計最妙。我有個師姐叫公孫大娘,依然在武當(dāng)山。你們先去投靠她,說是我的家眷,她必定保護(hù)你們。”尚云被謝嬰子說的興奮起來,又恢復(fù)了先前的豪氣。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細(xì)節(jié),便把霍妮和孩子們叫過來。
“謝婆,應(yīng)該我哥跟你去才對,為什么是我呢?”天寶不解地問謝嬰子。
謝嬰子笑笑,問:“為什么天福跟著我才對呢?”
“我哥和阿蠻姐是兩口子,自然應(yīng)該在一起。”天寶說。
天寶的話逗得大家笑了起來。
“天寶的話沒錯,兩口子就應(yīng)該在一起。可我有套劍術(shù),叫《凌波劍》,是我?guī)煾釜殑?chuàng)。當(dāng)今世上也只有我會了。可這套劍術(shù)極難練習(xí),非從孩童開始練習(xí)不可。天福、天壽錯過了年齡,我只能傳授給你。這就是我把你帶在身邊的原因。好在咱們分開最多一年有余,到了長安,咱們就可以團(tuán)聚了。”
謝嬰子撫摸著天寶的頭,動情地說。
“因我們當(dāng)家的糊涂,連累了親家,真是不好意思。天寶跟著你,若是不聽話,你盡管教訓(xùn)就是。”霍妮平日里對尚云和謝嬰子的事早有耳聞,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今日里兩家終于分開,對自己來說,也許是因禍得福。于是訕訕地說。
“是當(dāng)家的糊涂,還是你糊涂?天寶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自會好好調(diào)教她。倒是你,一定把當(dāng)家的照顧好,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謝嬰子的一席話,嗆得霍妮半天沒回過腔來。尚云無話,從身上解下酒囊,解開天寶的衣服,系在他的脖子上,重把衣服扣上。一把摟過來,在他的耳邊悄悄說:“到武當(dāng)山,找你公孫大娘。”
尚云站起來,拉過謝嬰子的手,把天寶交給他,脈脈地望著她。說:“受累了!”
“你自己保重!俗語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看在孩子們的面上,往開了想。”說完,一手拉著阿蠻,一手拉著天寶,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宜春坊。謝嬰子讓阿蠻爬到炕上,從一木柜里取出一木匣。謝嬰子接過來,打開,是一柄不足二尺短劍。劍鞘光澤已褪,顯然已有些年份。謝嬰子抽出劍來,劍雖不大,卻寒光凜凜,令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聞名于世的莫邪劍。我?guī)煾纲M盡千辛萬苦才得到,臨終前傳授與我。我一直珍藏在匣中,不敢用。今天就傳授給你吧!”謝嬰子撫摸著劍,想起恩師,不由動情地說。
“這么珍貴的寶劍,還是給我阿蠻姐吧!”天寶懂事地說。
“好孩子,遇到好事先想到姐姐,不枉我疼你一場。可男子漢大丈夫,行走在外,豈可沒有寶劍?這柄劍就給你了,你姐姐的劍也是極好的。”謝嬰子高興地說。
“弟弟放心,我這柄劍也極具來頭。這就是冠軍侯霍去病的佩劍。”阿蠻高興地把自己的劍取來,給天寶看。
“凡事不可張揚。阿蠻這柄劍就叫天姥劍;天寶這柄劍就叫劉門劍。就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謝嬰子叮囑道。
天寶、阿蠻答應(yīng)著。
劍的佩戴有兩種方式:一是掛在腰間,一是背在身后。謝嬰子讓兩人把劍背在身后,檢查停當(dāng),深深地舒了口氣,說:“阿蠻,咱們從地道走。你把天寶的眼睛蒙上。”
“謝婆,為什么蒙眼睛呢?”天寶不解地問。
“地道里有不干凈的東西,怕迷了你的眼睛。蒙上眼睛你舒服些,好趕路。咱們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能不能走出這地道了。”謝嬰子看著天寶,說。
“謝婆,我懂。咱們帶著天書走了,狐貍必然瘋狂地尋找咱們。那我爸、我娘就安全了。”
“對,對,對,好孩子,果然聰明。但愿你能學(xué)會我這套《凌波劍》,將來不受人欺負(fù)。”謝嬰子笑著說。
阿蠻找來一塊黑布,把天寶的眼睛蒙住。先把他抱上炕去,自己隨后上來,將天寶背在背上。“地道口就是剛才的柜子,弟弟小心別碰著。”
天寶答應(yīng)著,悄悄伸手一摸,果然是炕上的木柜。就覺著阿蠻一步一步地向下倒退。伸手一摸,已是冰涼的石頭,忙把手縮回來。約莫下了二十多級臺階,方停住。阿蠻蹲下,讓天寶下來。隨即緊緊攥住天寶的手,向前走去。迷迷糊糊地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寶感覺開始爬坡。又走了一段路程,似乎又在爬山。當(dāng)聽到阿蠻長長地舒口氣時,天寶知道,地道走出來了。
“咱走出地道了嗎?”天寶驚喜地問。
“阿蠻,怎么還不把他的眼睛解開。”一個嚴(yán)厲的聲音傳來,把天寶嚇了一跳。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阿蠻將蒙在天寶眼上的黑布除去,刺眼的陽光照射的他睜不開眼睛。他用力揉了揉,用力睜開眼睛。眼前站著的正是謝婆和阿蠻。而三人已在山上一個院子里。院子里一簇簇的冬青樹碧綠如洗;石砌的小屋精巧別致;籬笆皆用樹枝編織而成。旺盛的迎春花纏繞的密不透風(fēng),金黃的小花已經(jīng)綻放,整個小院映襯的春意盎然。
“謝婆,這是哪里?”天寶問。
“這是天臺山。你說說,咱為什么不去長安,偏偏反其道來到了天臺山?”謝婆面帶笑容,問天寶。
天寶想了想說:“我知道了。狐貍一定以為咱們向長安方向走,所以必會往北追趕。他哪里知道,咱們往南走,并且在這天臺山上藏起來。任他聰明,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謝婆這個主意。”
謝嬰子也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這里也不是長留之地。長安咱還是要去的。你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把《凌波劍》學(xué)會。招數(shù)練不熟,也要把口訣背熟。”
于是謝嬰子讓阿蠻領(lǐng)天寶到房間歇息,自己開始拾掇做飯。
咱按下天寶不說,再說尚云。謝嬰子領(lǐng)著天寶走后,屋里沉靜下來。一番折騰,日早西斜。四人早餓得咕咕直叫。尚云讓霍妮準(zhǔn)備酒飯,自己和兩個兒子收拾行李。收拾停當(dāng),吃罷酒飯,四人突然感到無所適從。六只眼睛盯著尚云。尚云耷拉著頭,一聲不吭。
“爹,咱什么時候走?”忍不住,天福問。
“別急!你謝婆不是凡人,我尋思著,她一定會給咱留下走的信號。”尚云望望天福,說。“你是長子,將來要頂家的,遇事要沉住氣。”
天福嘆口氣,又重回炕沿坐下。
日落西山,炊煙裊裊。突然一陣喊聲傳來,把一家人嚇了一跳:“宜春坊失火了!宜春坊失火了!”
尚云騰地站起來,滿臉綻笑,說:“我就知道你謝婆會給我留下信號。天福,你和你娘背著東西直接走;我和天壽先去宜春坊救火,從那邊我們追你們。”
說罷,便領(lǐng)著天壽跑了出去。天福跟著出來,見合村的人拿盆提桶去宜春坊救火,慌慌張張,亂成一團(tuán)。等人漸漸稀了,忙跑回家來,幫霍妮背著東西急匆匆地走了。
火是從廚房著起來的。人們不見謝嬰子和阿蠻,慌亂著喊救人。尚云趕來,就要往火里沖,被人們攔住。他喊了幾聲,拉著天壽悄悄地溜走了。約莫走了兩個時辰,依然不見天福霍妮的蹤影,尚云警覺起來:莫非他娘倆走路慢、還在后面?想到這里,便和天壽在路邊坐下歇息。可等了半天,依然不見天福霍妮,父子二人只好又起來趕路。黎明時分,一個人影急匆匆地從對面而來。天壽眼尖,認(rèn)出是天福,便大叫起來:“哥!哥!”
“是天壽嗎?”走近,果然是天福。不過左眼又紅又腫,還流著血。
“這是怎么了?”尚云問。
“剛才走的急,不小心絆倒了,傷著眼睛了。”天福說。
“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樣毛手毛腳的?你娘呢?”
“在劉家塢呢!我們早就到了,可人家店里不開門,把娘自己扔在大街上我又不放心。好在有家順和坊開門做生意了,我把娘安頓好,才急火火地來尋你們。”
“快走吧,看你娘等急了。”說著父子三人急匆匆地趕路。
“爹,天書呢?”路上,天福突然問。
“不是給天寶了嘛!你知道的。”尚云說。
“我不信。你和謝婆在屋里商量了半天,誰知不是拿假酒囊騙我們。爹,我眼睛傷了,若沒有天書,阿蠻一定不會嫁給我。”天福說。
尚云一邊聽,一邊警覺起來。下午把天書給天寶,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怎么現(xiàn)在又來跟我討要?你說絆倒把眼睛傷了,怎么這么巧,傷的偏偏是左眼?你是天福嗎?想到這里,一股涼氣從腳底直透頭頂。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天福的手腕,兩眼緊緊地盯著他,嚇得天福直打哆嗦。
“爹,你怎么了?”天福嚇壞了,問。
“你是天福嗎?”尚云惡狠狠地問。
“你是我爹嗎?”天福也突然發(fā)火,沖尚云喊,“天壽,他是咱爹嗎?”
天壽見狀,嚇得哇地哭了起來。
“孽障,有本事你再跑啊!”尚云說。
“狐貍精,有本事你吃了我。”天福一點都不服軟。
尚云一時沒了計策。盼著手里抓到的是狐貍,又怕手里抓到的真是狐貍。糾結(jié)了半天,心想:算了,寧可放狐貍走,也不能錯殺了天福。想到這,手一軟,松開了手。
“罷了,罷了,你走吧!”尚云嘆口氣,說。
“走?你先把天書給我?”天福晃了晃頭,不服地說。
尚云本來已經(jīng)心軟,放天福走。聽天福這么一說,眉頭一皺,心里有嘀咕起來:這是我的兒子嗎?若他真是天福,敢這樣和我說話嗎?想到這里,冷笑兩聲,說:“好,我把天書給你!”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箭步上去,就是一個巨蟒鎖喉。天福反應(yīng)也夠靈敏,退后一步,身子下蹲,就地一個打滾,變成一只狐貍,撒腿而去。
“狐貍!狐貍!”天壽嚇得停住哭泣,抱著尚云的腰,喊。
“別怕,有爹呢!”尚云也嚇了一跳,不去追趕狐貍,摟過天壽,安撫著他。靜了會神,便領(lǐng)著天壽向劉家塢而去。
正是:焉汝將死命,浴以清水池。
朝餐輟魚肉,暝宿防狐貍。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