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胭容已經(jīng)從露臺上回來了，乖乖躺在了床上，趴著，蠶絲被剛好遮到她腰間，整個光潔的背都露在外面。

傭人在給她消毒，一邊擦藥一邊喃喃：“顧小姐，您這傷是怎么弄出來的？有些地方破得很厲害啊，要不明天叫司機送您去醫(yī)院瞧瞧吧。”

顧胭容枕在手臂上搖頭：“不去，反正又死不了，我沒那么精貴。”

“那您忍著點啊，酒精消毒很疼，要是實在扛不住就哼出聲。”傭人說著就將蘸著酒精的藥棉摁到傷口，顧胭容嘴里“嘶－”地吟出聲，但很快她就咬住手臂，逼自己把吃痛聲吞下去。

任平生悄無聲息地走到傭人背后，接過她手里的藥棉，說：“你出去吧，我來替她上藥。”

傭人頓了頓很快就退出臥室，房間里變得更加安靜，只聽得到墻上掛鐘走動的“滴答”聲，任平生坐到了床邊上，看了一眼顧胭容后腰間的傷。

確實傷得很重，一大片紅腫，很多地方都破皮滲出血。他都不記得怎么會把她傷得這么重了，似乎剛才在露臺他也沒有使太大勁啊。

“為什么不啃聲？傷成這樣，怎么不說？”

顧胭容聽到任平生的聲音突然就覺得委屈，但依舊寒著口吻嘲諷：“這些年都習慣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任先生花樣多，上天入地的，要是在你最舒服的時候我喊疼，你會停下來？”

她又開始喊他“任先生”，雖然口氣還是刺刺冷冷的，但任平生聽著就覺得想笑。

依稀記得，他第一次見這丫頭的時候她還在讀舞蹈學院二年級，好像虛歲也不過20，那么現(xiàn)在四年過去，她多大了？24吧，24歲的丫頭，其實還算半個孩子，而任平生已經(jīng)不年輕了，剛認識她的時候27歲，這四年里他感覺自己老了許多。

雖剛30出頭，男人最好的年紀，但任平生分明覺得很多事他都力不從心了，比如跟她斗，比如讓她痛苦，比如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她背上的傷痕累累，他突然就狠不下心。

或許阿寬說得沒錯，一向狠辣的任先生越來越心軟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停下來？你下回可以試試！”任平生偷著笑了笑，用沾了酒精的藥棉一點點為顧胭容擦拭，動作很輕柔，他以前專門學過護理學的，所以上藥包扎的水平還算一流。

顧胭容忍著疼，將眼淚都咽進去，感受他這難得的溫柔。

上藥過程很冗長，任平生做得很細致，顧胭容太累，慢慢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抬起來，有東西套到自己手腕上，她也懶得理。

天還沒亮的時候顧胭容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任平生臥室的床上，頭就枕在他胸口，一只手被他捏在掌中。

這是這么多年兩人第一次同.床共眠，顧胭容覺得這場面像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