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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歌,未央
  • 梓阜
  • 3008字
  • 2014-03-08 15:10:35

“罷了,放他回去吧。”凌敬有些疲憊地說道。

竇璿走到張誠身邊,倏地抓住張誠的手腕,將一根金針插入了他的穴道,低聲喝道:“這根金針已被我淬了劇毒,其毒甚異,一旦注入體內(nèi),若有似無,對身體卻是大有害處的。我也不想加害于你,只要你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等我辦完了事,自會替你解毒。如何?”

竇璿精于醫(yī)道,自也不會不精于毒道。張誠也不猶豫,狼狽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

其實(shí)這根金針卻只不過是一根普通的金針罷了。竇璿說過,醫(yī)者,只為救人,不為害人。所以,又如何會在金針上下毒呢?竇璿知張誠甚是愛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便以此嚇唬他。

竇璿整個(gè)身體擋在面前,是以剛才這一切凌敬等人卻未見到。

“凌伯伯跟凌伯母可是要出門么?”待張誠離開后,竇璿這才問起。

“我跟你凌伯伯本來是要去莊家問這道圣旨的事情,現(xiàn)下已經(jīng)明了了。莊家也不用去了。璿兒,快請屋里坐吧。”唐瑛笑吟吟地回答道。

凌敬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么,便跟著眾人進(jìn)屋去了。

凌敬這又才問起了竇璿別來諸事。

“原本,璿兒是打算去塞北的。好幾年沒去了,甚是想念塞北冬雪彌漫的壯麗與溫情。后來又恰逢焦姑娘找我去替她母親看病。因?yàn)槭录保銢]告訴凌公子和胡敬,倒害得他們?yōu)槲覔?dān)心了。”竇璿娓娓道來,“來到了這里,卻聽說了凌伯伯和凌伯母要來東南地帶抗擊倭寇的消息。我想,朝廷并未解除對凌伯伯的通緝,擔(dān)心您在此行事不便,便讓胡敬帶了那道圣旨去莊家,告訴了莊老前輩個(gè)中緣故。”

“那,那天在巡撫監(jiān)牢救了吳大俠的人,便是你嘍。”凌敬插話道。

“當(dāng)然是銘槿姐姐啦。那天,銘槿姐姐見我父親不問青紅皂白把吳大俠打入監(jiān)牢,便覺得事有蹊蹺。后來,從張誠那個(gè)閹賊跟我父親的對話中,我們才知道,那人竟然是白蓮教的護(hù)法。銘槿姐姐執(zhí)意要救人,便跟我母親商議,如何才能救人。那個(gè)賊婆娘,就是我父親新納的小妾,妖妖嬈嬈的,我見著便討厭。”焦旖搶著說道。

凌敬今日一見竇璿,便將那日的事情猜了個(gè)八、九不離十。是以此時(shí)此刻聽到,倒也沒覺得驚訝。

“那今日你們又是如何趕過來的呢?”凌敬又問道。

竇璿微微一笑,道:“今日就更加意外了。今早我替焦夫人把過脈出來,就見到張誠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本來不欲理會,但想來想去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還是跟了過來。”

“璿兒,真的要謝謝你。”唐瑛一邊點(diǎn)頭,一邊致謝。

“敬,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唐瑛頓了頓,忽又問道。

凌敬突然站起身來,表情凝重,道:“我想,璿兒說得對。忠于皇帝,忠于百姓,沒有百姓,哪來的皇帝!我決意留在此地,翦除倭患,更要翦除誣民為寇的邪惡勢力!此后,凌敬不奉朝廷詔令,不理朝廷圣旨,只一心為百姓!便算我解救不了全天下百姓,我也要盡我自己最大的力量,能解救多少便解救多少!東北方后金政權(quán)勢力日益強(qiáng)大,遲早會對大明造成威脅;西方傳教士在中土的多方活動,亦有不少有損國家有損百姓的行為……我只盼吾道不孤!”說罷,凄然地?fù)u了搖頭。

唐瑛走近身去,伸手輕輕握住凌敬的手,點(diǎn)點(diǎn)頭,道:“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和翊都會尊重、支持你的。你放心吧,我相信,你的努力是不會白費(fèi)的。”

凌敬反手握了握唐瑛的手,隨即放開,搖了搖頭,道:“天底下的事情,終究有很多是人力無法左右的,更加不能改變。正如你跟我,一別便是二十余年。也許這一次,會分開得更久吧。我不知道。”

唐瑛強(qiáng)顏笑道:“你要做什么,就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翊,照顧好璿兒,還有,為你祈福。”

“凌伯伯,您要做什么,便請帶上璿兒吧。璿兒雖然武功謀略都不如凌伯伯,但跟在凌伯伯身邊,倒也可以幫到一些小忙。”竇璿突然開口道,話音里充滿了期許。

“本來就是要帶上你的,有很多事情,凌伯伯還得好好問問你。便是你不想去,凌伯伯也是不答應(yīng)的。”凌敬回過頭,朝竇璿擠出一個(gè)寵溺而慈愛的笑容。

因?yàn)椋瑢τ诹杈磥碚f,竇璿或許是這個(gè)世上最信得過的人了吧。唐瑛和凌翊,因?yàn)閻壑睿躁P(guān)心則亂。而其他人,因?yàn)榻磺椴粔颍苑判牟幌隆H欢]璿,亦或許是同病相憐吧。

唐瑛隱隱察覺到了什么,眉間閃過一絲陰霾。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而過,眾人各懷心事。

竇璿把焦旖拉在一旁,道:“焦姑娘,這些日子多謝你了。你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焦夫人也該擔(dān)心了。你先回去吧,我讓胡敬送你。”

焦旖內(nèi)心里著實(shí)希望跟著竇璿闖蕩江湖,但又擔(dān)心母親的身體,是以聽竇璿這么一說,也自答應(yīng)了。

待竇胡敬送走了焦旖,凌敬忽地想起一件事。許是滿足多余歡喜的緣故,讓他的語音里多了幾分渴望和激動:

“璿兒,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紀(jì)。本來,這件事情,凌伯伯該與你父母商量的,可是你父母去得早,師父也去了。凌伯伯想……”

不等凌敬把話說完,竇璿便已開口:“璿兒知道,這些年,凌伯伯待璿兒自是極好的,璿兒感激不盡。璿兒的婚姻大事,便請凌伯伯作主吧。”竇璿本來也沒什么想法,她從七歲起,便跟著李時(shí)珍學(xué)習(xí)藥理,一心只想治病救人;后來,她傷于父母之死,更是無心男女之情。這些年在江湖中行走,人人只當(dāng)她是“活菩薩”,也無人關(guān)心她是否勞累、辛苦。她的苦,無人問,無人懂,她也不提。亦或許,是她這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遇到一個(gè)真正讓她動心的人吧。若不是凌敬此時(shí)提起,她幾乎就要忘了這回事了。

“父親!”凌翊此時(shí)突然驚呼道。

凌敬看了凌翊一眼,對竇璿說道:“你看凌翊如何?”

竇璿輕輕一笑,道:“如果凌伯伯、凌伯母還有凌公子不嫌棄,便請凌伯伯和凌伯母作主吧。”跟凌翊相處的這一段日子以來,她又如何不明白凌翊的心思呢?此刻凌敬問起,她冰雪聰明,自是明白凌敬的意思。她不欲讓凌敬失望,別說凌翊心地善良,便是一個(gè)十惡不赦之徒,她也就這么答應(yīng)了。

凌翊此刻卻是頗為疑惑,他并未跟凌敬提起過竇璿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凌敬是如何知道的。

凌敬是何等敏銳的人!自凌翊回來以后,每日里神情恍惚,一點(diǎn)一滴都被凌敬看在眼里。除了竇璿,還能有誰!凌敬從未見過凌翊如此的神情,一來二去,經(jīng)過分析和猜測,也便知道了不少。

凌翊的心里,不僅是欣喜難抑,更有一絲自責(zé)和失落。自責(zé)的是,他從來沒有問過竇璿的意思,就自己一廂情愿地讓它成了事實(shí)。失落的是,竇璿之所以答應(yīng)了,是礙于父親的面子吧。

然而,竇璿接下來的這一句話,卻讓凌翊來不及細(xì)想:“我只是希望,此生,能讓竇璿活過來,就夠了。”這句話說得極低,但離得最近的凌翊還是聽到了。他只覺得渾身猛地一涼,一陣冰冷而絕望地空氣,席卷著冰涼的靈魂,在自己身周凝滯。

竇璿此刻的恍然失神,像極了當(dāng)年唐瑛讓王怡進(jìn)宮做皇妃時(shí)王怡的神情。唐瑛看著近乎面無表情的竇璿,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王怡。如花似玉的年紀(jì),本該承歡于父母膝下。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著復(fù)仇,拿女兒做籌碼、做賭注,她也不會落得一個(gè)慘死的下場。也許就是在這一刻,唐瑛才真正讀懂了多年前的女兒。“怡兒,你會原諒你自私的母親嗎?”唐瑛暗暗在心中問道。

竇璿定了定神,勉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凌伯伯,凌伯母,凌公子,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我去看看胡敬護(hù)送焦姑娘回去回來了沒有。”說罷,快步走了出去。她感覺到了這個(gè)房間內(nèi)此刻的異樣,便找了個(gè)借口逃脫這種不自在。

唐瑛和凌翊不會明白的是,凌敬做出這樣一個(gè)決定,并不完全是為了凌翊。他還是為了竇璿,更是為了他自己。他也知道對于竇璿來說,多少是有些殘忍,他也于心不忍。可是,思來想去,總覺得把竇璿留在自己身邊,終歸是讓自己更放心。與其讓她一輩子漂泊在外無所依靠,倒不如強(qiáng)行把她留在身邊,至少,心還在漂泊,但身不會了。

望著竇璿離去的背影,凌敬暗暗說道:“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做回那個(gè)無憂無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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