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晚，濃妝盛裹，驅車至桂蘭華。辦公室也沒去，直奔他們幾個常去的包廂。

他沒在。

倒是梁東主動上前來摟住我，酒氣噴灑在我脖頸上，痞里痞氣道，“老板今兒這么漂亮……"

我掃他一眼，“今兒不上班，所以別叫我老板。”推開他摟著我的手，兀自尋了個位子坐下，“前些日子是我不好，多有得罪。今晚的消費，記我賬上。”

“既然老板這么大方，那我們哥幾個可就不客氣了。”梁東一面挨著我坐下，一面道，“作為回報，今晚我陪你——”他曖昧地耳語，“他不陪你，我陪你。”

我正要接話，忽而門口一暗，我順著梁東的目光看過去，便見剛過來的鄭崇葳此刻正在打電話，見包廂里這般光景，眼里閃過疑惑。

我不甘心。

我掃了鄭崇葳一眼，旋即隨手撕下一張小紙片，夾在食指與中指間，對梁東道，“我們玩?zhèn)€游戲吧，你把這張小紙片從我手里拿走，再來回答我的問題。不準弄破紙片，不然不算數。”略頓，“聽好了，我的問題是，新婚夜，你跟你太太說了什么。——記住，把紙片完好無損拔出來再回答。”

鄭崇葳掛掉電話，也不進來，只站在門邊看著我和梁東。包廂里的燈光不知被誰調到了曖昧的色調，忽明忽滅，他臉上的神色愈發(fā)顯得捉摸不透。

兩指將小紙片夾得緊緊的，梁東搗鼓了好一會兒也沒辦法在不弄破紙片的情況下把紙片從兩指間取出來。

梁東只得作罷，抬頭皺眉無奈地對我說，“夾得太緊，拔不出來。”

目的達到，我暗笑道，“什么？你再說一遍。”

“夾得太緊我……”梁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口。包廂里眾人回憶了下我提的那個問題，立刻秒懂，都起哄著桀桀怪笑起來。梁東微垂著頭，抬起眼皮來看我，眼里閃爍著曖昧不清的光。

這一刻，我竟有些得意。一手接過梁東遞給我的酒，正要喝，另一只手卻被人猛的拉住，隨即整個人便被那股充斥著怒氣的力量拖拽著往外走。他死死地掐著我的手腕，我看見他掐著我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暴突，幾近用上了要握碎我手腕的氣力。

他徑直將我拖拽到桂蘭華外頭他泊車的地方，打開車門將我扔進副座。我不甘示弱踢打驚叫，“鄭崇葳你有病啊！你放開我……”

他一面手忙腳亂應付我的反抗，一面惡狠狠地道，“你再動一下試試！現在就給你做到老實你信不信？！”

我抬眸迎上他那似要吃人的目光，一時氣勢上便差了他好大一截。梁東等人被鄭崇葳這么一鬧，酒也醒了一大半，急吼吼跑出來便很不巧地聽見他那句很黃很暴力的威脅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