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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冥門

  • 生死道
  • 最美的雪
  • 5331字
  • 2014-02-07 21:08:11

走了十幾日,終到了京都永安城下,但見此城宏峻豐麗,崇墉百雉,比之恒安又不知雄壯多少倍,敖天不禁嘖嘖稱贊,心道:“中元繁榮昌盛,國富民強,果然名不虛傳。”想到這里,愈發想到城里一觀,腳步不免加快許多。不多時,進了城內,但見街道上人頭攢動,掎裳連袂,車水馬龍,紛紛籍籍,一派繁華景象。敖天又是一陣感嘆,繞街走了數十步,瞧見不遠處有家客棧,尋思道:“皇陵重地必有官兵把守,白日間不易入內,不如到客棧里休息半日,等到晚上再去。”思量已定,便住進了客棧。敖天連日來殫精竭慮,疲憊不堪,進了房中倒頭便睡。直到戌時方才醒來,下了樓來,見樓下滿座,便喚酒保過來,道:“小二哥,樓下無座,相煩你送些酒菜到我房內。”酒保應聲去了。

敖天回到房內等了片刻,就聽門外有人扣門,知道是酒保送酒菜來了,便喚他進來。酒保放下酒菜,敖天對他道:“小二哥,在下有位友人在皇陵當差,想去探訪,不知路徑,還望小二哥指點。”酒保笑道:“你若是問別人,興許還真不知道。問我算是問對人了,真是要多巧有多巧,我的小舅便也是在那當差的,我也曾去玩耍過幾回,路徑熟的很。不過那里有許多官兵把守,規矩很多,你去了可不能放肆,那次我便是沒聽小舅勸告,挨了一頓板子,至今想起來還有點疼,所以說……”敖天聽他沒完沒了,知道他想討幾文賞錢,便掏出一錠碎銀拋給他,道:“快說正題,別跟我胡扯。”那酒保接過銀子,喜得眉開眼笑,賠笑道:“是,是。大爺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您到了皇陵可不能這般了,若是惹惱了官爺,那可是要挨板子的……”眼見著敖天面色不善,便道:“那皇陵在永安城西,離這有七十里,大爺您出了城只顧沿著大道往西走就是了。不過小的勸您一句,您若是獨自一人晚上可千萬不要去。”敖天奇道:“這是為何?”那酒保一臉緊張地道:“去皇陵要經過一片林子,喚作黑樹林,那里不但多毒蟲猛獸,而且還鬧僵尸,聽說不少過路商客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您還是白日間再去,別枉送了性命。”敖天連忙道:“多謝,多謝,既如此在下明日再去便是了。”又掏出些銀兩給他,那酒保千恩萬謝去了。待酒保去了,敖天心下尋思道:“幾只僵尸能奈我何,‘若水步’以靈巧速度見長,即便打不過,還跑不過?”盤算已定,吃完飯將帳一結出城去了。

敖天依那酒保所說,沿大道一直往西,走了三十余里地,果見前面有大一片黑壓壓的林子,密密叢叢,干云蔽日。敖天尋思道:“此處樹木繁多,枝葉豐茂,一年四季都少見日光,陰氣極重,十有八(九)便是處養尸地,有僵尸出沒也就不足為奇了,我可不能大意。”當下將龍神槍祭出提在手里小心地往林中走去。又走了數里,陰風陡起,凄冷刺骨,風里夾著陣陣鬼哭,叫人毛發為豎。敖天心頭一顫,借著零星月光四顧看去,但見四野里人影晃動,不知有多少僵尸聞到人味圍了過來。敖天大駭,發足狂奔,沒走數步,迎面忽地撞來一只毛僵來,遍生綠毛,雙眼深黑,中有綠芒,光閃閃然,兩臂箕張,直撲敖天,還未及身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敖天大吼一聲,身子斜飛出去數尺,雙手握緊長槍,狠狠劈將下去。那綠僵身體僵硬轉動不靈,背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卻無動于衷,反倒是敖天虎口被震得發麻。那綠僵怒吼一聲,向前暴躍三尺,張開巨口來咬敖天脖子。敖天側身讓開,運起天地火元,一桿銀槍頓時變為赤紅,斜斜刺出,正中那綠僵左目,綠漿黑血直冒。那綠僵慘叫一聲,向后跌退數步,嘴里卻吐出一道黑煙。敖天知是綠僵體內毒氣,忙跳到一旁,屏住呼氣。當此時,四周的僵尸也已圍了過來,敖天四顧看了看,數目不下幾十,雖大多都是走尸,但也不乏行尸、毛僵,心中暗凜:“如此多的僵尸,如何殺的完,還是速速離開為妙。”當即清嘯一聲,沖進尸群中,長槍一抖,刺入當先的一只走尸,火元入體后陡然爆開,那只走尸頓時化為滿天火雨。四濺開來的火星又將旁邊幾只走尸點燃,頃刻間燒成一片火海,痛得幾只走尸滿地翻滾,呀呀哀號。走尸極為懼火,腳步為之一緩,敖天得此機會,依仗火元珠之威,三腳兩步,往前飛趕,群尸中走尸、行尸紛紛避讓。敖天正暗自歡喜,兩邊忽地躥出六只毛僵來,三只為白僵,三只為綠僵,張牙舞爪,齊撲上來。敖天連忙止住去勢,長槍著地一掃,登時掀起一丈來高的火浪撲過去。毛僵雖然耐火,但也不敢任由其燒,六毛僵皆都向旁跳開。敖天方欲乘此機會逃跑,忽覺背后風起,慌忙使了個回馬槍。只聽“叮”的一聲,如中鋼板,敖天定睛一看,卻是那只被他刺瞎一只眼的綠僵。那綠僵狂吼一聲,狀若癲狂,右臂向上一撩,挑開長槍,獠牙倏地暴漲數倍,朝著敖天脖頸便咬。敖天雙腳一頓,使了招“飛龍在天”,依飛龍乘云上天之態,縱起一丈來高,躲過毛僵獠牙。這招出自“龍神槍法”,本來還有一攔一挑三刺,可敖天用來逃命,知道毛僵身體堅如鋼鐵,這攔、挑、刺卻不敢使出來。敖天剛剛躍起,騰出的空間頓時便被僵尸塞滿。敖天身在半空,往下一瞧,但見四野里黑壓壓全是僵尸,擠擠挨挨,竟沒一處可以落腳,慌亂間忽見旁邊大樹,靈機一動,長槍往一只行尸頭上一點借力躍上樹來,心道:“老子跳上樹來,看你們能耐我何?”正自得意,忽見群尸中幾只毛僵縱身飛起,直奔自己而來。敖天嚇了一跳,急忙躍到另一顆樹上,剛剛站穩,毛僵又至,只得又跳到另一顆樹上。后面幾只毛僵如附骨之蛆,隨他進退。敖天正想再跳,群尸中忽地又躥出一只毛僵擋住去路。敖天急用槍刺時,后面幾只毛僵也已殺來。敖天身在樹干,腹背受敵,又不宜騰挪,當真是存亡絕續,命懸一線。

就當此時,只聽“嗖嗖嗖——”尖嘯聲大作,如鶴清唳,穿云裂石,逼人耳膜。敖天忍不住睜眼瞧去,卻見不遠處幾道金光亮如明月,撕裂黑暗,劃破長空,如流星射來,正中身側幾只毛僵,群尸慘呼一聲紛紛跌將下去。敖天又驚又喜,舉目望去,只見一個青衣人足不點地乘風而來,手持三尺長劍,所到之處飛沙走石,有如一輪風車,將四周僵尸盡數絞殺,一時間斷臂殘肢亂拋,黑血綠漿四濺,空氣里彌漫著股濃濃的蕭殺之氣。敖天雖覺僵尸該死,可見如此慘烈的殺法,又覺不忍,隨即一想,自己為何要為這些兇毒的腐物神傷,真是懦弱,似這般如何救得了月兒,又如何報仇雪恨。正自想著,忽聽那青衣人清嘯一聲,縱起丈許高,長劍破空劈出,一道十丈來長青色劍氣轟然墜落,劍氣排空,青電四竄,地面“嘭”的一聲迸開一道十來丈長的裂縫,蜿蜒如龍,直至敖天所在樹下,劍氣過處僵尸皆被剁成肉泥。敖天瞧得目定口呆,暗道:“一劍之威竟能如此,真是匪夷所思。”正暗自感嘆,忽聽有人叫道:“小子,小子……”

敖天聽得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鼻子道:“叫我么?”

那青衣人暗道:“不想救了個傻小子。”略顯不耐道:“這里只有你我兩人,不是叫你,難道是叫僵尸么?不想死的隨我來。”言畢,見群尸又圍了上來,又低低咒了一句:“這幫殺不盡腐物。”長劍一振,當先開路。

敖天站在樹上,瞧著樹下裂縫兩邊堆積如山的肉泥,一陣反胃,心想:“這若陷進去即便不死,也非得暈過去。”抬眼一看,見青衣人已經走遠,顧不上什么惡心不惡心,一點樹干追了上去。

兩人速度都是極快,僵尸中多為走尸和行尸,一口氣奔出十幾里,相繼沖出尸群。敖天正想停下歇腳,卻聽那青衣人道:“不要停下,不出林子僵尸還會追來。”敖天回頭一瞧,見身后綠光點點,幾只毛僵已追了上來,嚇得他拔腿就跑。青衣人見狀,暗自笑道:“幾只野狼就嚇成這樣,真是傻小子。”笑歸笑,腳步卻沒停下。

兩人不敢稍息,只顧趲行,待出了林,都跌坐在地上呼呼大喘。兩人瞧著對方狼狽樣,相視大笑,笑了一陣,那青衣人道:“小子,你步法倒還不弱,跑得比兔子還快。”敖天轉過頭來,借著月光看去,見他疏眉朗目,鼻梁高挺,雙唇薄如刀削,身體挺似蒼松,一身青色道袍更添英氣,只是臉上嬉笑促狹,全無正經,觀其相貌,卻是個與己年紀相仿的青年。敖天見他年紀不大卻叫自己小子,話語里也頗有譏諷之意,雖然救了自己性命,也不由有些惱怒,道:“你還不是一樣。”那青衣人笑道:“那不一樣,我是救你才跑的,若不是你拖累,我早把那群腐物清理干凈了。”敖天暗自好笑:“你若真有能耐,便把僵尸殺盡再救我出去,又何必隨我狼狽而逃。”睨了他一眼道:“我又沒讓你救我,再說,你要真有本事,現在大可以再回去把所有僵尸殺盡,這也算是為民除害。”那青衣人笑道:“小子,我從僵尸口中救了不下數百人,大多對我千恩萬謝,像你這樣的倒是第一次,有趣,有趣。”笑了一陣,猛地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盯視遠方,緩緩道:“天下僵尸我遲早要盡除之。”敖天一愣,隨即笑道:“斬妖除魔,除惡務盡,好志向,當浮一大白。可惜,這里沒酒,不得盡歡。”那青衣人看了敖天一眼,盤腿坐下,長劍橫膝,從腰間取了只青色葫蘆,拋給他道:“小子,這里有酒,只怕你不敢喝?”敖天道:“如何不敢,難不成酒里有毒?”那青衣人哈哈一笑:“我以捉尸為生,每每捉住便從其體內取一滴尸毒,積滿百滴方能釀成這一葫蘆酒,你說有毒沒毒?”敖天心道:“聽他說來似模似樣,多半有毒,而且這毒還是取自僵尸體內,聽了便叫人惡心,如何能喝?但若不喝,豈不叫他小覷了。”那青衣人見他猶豫,嘴角微翹,笑道:“不敢喝了?”敖天(怒)道:“孫子才不敢喝?”豪氣頓生,一把搶過葫蘆,拔開塞子,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入喉間,清醇甘甜,哪是什么毒酒。敖天看了那青衣人一眼,見他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知道上當,怒道:“小子,你騙我。”

那青衣人聽敖天也叫自己小子,哈哈笑道:“小子,你還真是有趣,難得樂上一回,救了你倒也值當。不過你小子也忒大膽,一個人便敢往陰煞鬼林鉆。”

敖天奇道:“陰煞鬼林?剛才的黑樹林嗎?這是個什么地方。”

那青衣人訝道:“陰煞鬼林你都不知道?此處是通往冥界的大門之一,不過不知道封印為何破損,致使出現在人間,還好這里偏僻,不過這一月來因誤入其中而喪命的人也已不下百人。”

敖天聽了一頭霧水,道:“冥界大門?這又是什么地方。”

那青衣人白了敖天一眼道:“真是個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敖天剛要發怒,卻聽那青衣人笑嘻嘻道:“想聽的話就老老實實呆著,不要做聲。”只得作罷。

那青衣人瞧著敖天一臉郁悶的樣子,微微一笑,又續道:“冥界是冥神施展大法術創建的一處獨立空間,這個空間無日無月,灰蒙蒙一片,里面天地死元極其濃郁,對于修煉天地死道的人來說是個圣地,是以里面大多都是冥族之人或者死物,生人進去斷然無法生存。而冥界通往人間界有二十一處大門,皆被冥神施以封印,除了冥王以上、鬼差或者持有生死令者方才能夠打開。此處陰煞鬼林深處中就藏有一道大門,不過想進入可不是那么容易,剛才我們只是在林子外圍,若是進了林子深處遇上高等級的僵尸或者鬼卒,那便不像這般輕易就出來了。”

敖天聽了一陣后怕,道:“還好沒有往深處走,不過這冥神竟然如此了得,居然能開天辟地,創造空間,真是聞所未聞,讓人匪夷所思。”

那青衣人笑道:“人修為一旦達成大圓滿,便能踏入神位,那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個意念便能移山填海,已非我等凡人可以想象。”

敖天嘖嘖稱道:“神之領域果然高深莫測,不過冥神既然已踏入神位陌州一役為何還會被三大掌門擊殺。”

那青衣人嗤笑一聲,道:“擊殺?冥神乃是近萬年間唯一成神之人,想要擊殺他除非同樣踏入神位,千年前三大掌門修為雖說都以登峰造極,但離神位還差距甚遠,想要擊殺一位真正的神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敖天不岔道:“唯一成神之人,龍神不是神嗎?”

那青衣人道:“龍神?你說的是東敖第一任國君敖云?他雖說一只腳已經踏入神位,但終究還不是神,頂多稱之半神。若是真是神,依靠龍神血脈,東敖國又何必偏安一隅。”

敖天身為東敖皇族之人,聽到有人如此評價其先祖,心里著實不爽,不過人家說得也并非全是虛言,況且還救了自己,當下也不好發作,又問道:“那既然如此,冥神又是如何隕落的?”

那青衣人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時間太過久遠,我也不太清楚。”頓了頓笑道:“小子,你一人到此作甚?”

敖天瞧著青衣人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多,卻一口一個小子,他是東敖皇長孫,即便如今狼狽如斯,可心中傲氣還在,昔日在東敖誰敢如此和他說話,不悅道:“我叫敖天,不叫小子。你不也是一人,在這里干嘛?”

那青衣笑道:原來是敖小子,不過你這小子真是無賴,哪有人對救命恩人這般口氣的。”

敖天眉毛一揚,道:“有道是大恩不言謝,拔刀相助,救人危難,難道就是圖別人叩首稱謝么。”

那青衣人斜睨了敖天一眼,笑道:“說得好,倒是梁某矯情了。”

敖天道:“原來是梁小子?失敬失敬。”

那青衣人哈哈一笑:“小子,你很對我胃口。我叫梁云恒,也不叫什么小子。不過你到這來究竟所謂何?”

敖天看了一眼梁云恒道:“找具僵尸?”

梁云恒奇道:“找僵尸,找什么僵尸?”

敖天道:“閻冷!”

“尸王閻冷?”梁云恒詫道,“你找他干嘛?”

敖天道:“救人。”當下將瑤月被抓前因后果簡略說了一遍。

梁云恒呵呵笑道:“算你小子走運,前幾日閻冷出去抓血奴時正巧被我看到,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閻冷就在皇陵之中。”

敖天驚喜道:“果真?如此算我敖天欠你個人情,他日必定報答。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救瑤月,就此告辭了。”一抱拳就要走。

梁云恒微微一笑:“你不認識路,我同你一起去。”

敖天回頭深深看了梁云恒一眼,兩人初識,后者救下自己已屬不易,為何還要如此相幫?梁云恒似乎瞧出敖天疑慮所在,白了敖天一眼:“除魔衛道是我畢生宏愿,與你無關。”說完當先走了,敖天怔了怔,隨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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