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們宮中遇不到這么好的人了，是你告訴我的皇宮險惡~！咱們五個這么有緣，為什么不能做姐妹呢？”

那時候的話，梁飛燕一句也沒有忘記。為什么她們不能做姐妹呢？現(xiàn)在她回答柳云湘，那便是她們侍奉的同一個男人，渴望同一個位置。

皇上下令讓她練一支冰上的舞蹈，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唯一的問題是……這技巧自己學(xué)的來不是每一個人都學(xué)的來，要在這些人里面顯出自己的出眾就更為難得。

“云湘，宮里可還好住？”

柳云湘不去看姐姐的時候，總能在御河遇見梁飛燕，日漸寒冷的風(fēng)慢慢吹不起靜水波瀾。她聞音，看向梁飛燕，暈染流蘇，烏黑亮發(fā)，一切都是那么華麗。相比之下，云霜那邊冷清的顏色，在這兒小巫見大巫。

“舞美人千歲。”

已經(jīng)不好意思喊飛燕姐姐了，云湘不是沒看出她眼睛里的驕傲，那是一種對她的不屑，自以為隱藏很深，卻讓云湘看的透徹。這女人一旦飛黃騰達了，也是會自負(fù)起來的。

“妹妹這么客氣做什么？”

“舞美人最近常來御河，是來看這結(jié)冰的河水？還是來看一個孤單落寞的人？”

云湘心中苦悶，在皇宮的日子，姐姐雖然百般招待，卻始終沒見過她的姐夫。皇上，要問云湘的落寞，便是他對她姐姐的冷落。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和林妃一樣。只唯獨有了身孕以后，他堅持不在云湘面前露面，整天除了忙乎前朝的事情就是在飛燕的身邊。

不過最近，飛燕似乎來御河來的勤了很多。

“孤單，湘兒妹妹是有些形單影只的，云美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既然自己有了家，也應(yīng)該為妹妹著想。”

她點頭示意那些皇上賜下來的舞女去練習(xí)，自己坐在御河邊上，看了看云湘。她滿臉還是進宮時候的天真爛漫，飛燕越看越想起那時候的自己。

“怎么不反駁我，還是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只是在為我的寵愛，替你親姐姐不值？”

“湘兒覺得，這宮里的女子都可憐，為一個男人的愛東征西搶。湘兒的話，寧愿嫁個普通人。”

飛燕斂起了笑容，抬眼看著云湘，她的期望恐怕是不能夠達到了。

“你感受不到還，這冷冰冰的夜，得有個知心人在身邊。你姐姐以前不是挺受皇上喜愛的，其實為你選一門婚事不難~！”

“急著把我嫁出去，那姐姐就更沒有人陪了~！”

“是早晚的事情……你姐姐，自有孩子陪著，你還能一輩子陪在她身邊不成？”

是啊，飛燕說到這里就生氣，按規(guī)矩，皇子都不能留與宮中親母撫養(yǎng)的，可是她柳云霜就是這么好的命，兩個兒子，都在身邊。她的妹妹，梁飛燕越想越氣，不過轉(zhuǎn)念，心上升起一個主意來。

御河今晚應(yīng)該就會結(jié)冰，那么……

“云湘啊~！想不想讓你姐姐開心開心？”

云湘的小臉立刻變了溫和，能讓姐姐開心的法子，她苦思冥想終究不得要門。無論她做什么，云霜也只淡笑，有時候未央宮里，她和重茵云霜聊天時也能明顯感覺到云霜日漸消瘦的疲憊。

“舞美人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皇上要我為云兒排一支冰上舞蹈，如果……”

“姐姐你是要我也參加，跳給我姐姐看？”

飛燕心頭一喜，這就跳入她的陷阱之內(nèi)呢：“我看這水今天晚上就會結(jié)冰，明晚也就凍實了。你我明天晚上約在這里，我教你跳舞吧？”

云湘趕忙點頭，能讓姐姐開心的機會，一次，她也不會放過。

“舞美人……”那些丫頭才過來稟報，“皇上詔美人到龍偐浴池侍寢。”

飛燕起身，邪魅而笑，妝容底下無限嬌羞纏綿變作另番韻味，別樣動人。走前，還拉著云湘的手，說道：“天下始終還是皇上的，后宮更加是皇上的，你以為你還能找到更好的男子，卻不知道，更好的男子就在你身邊。妹妹不是一直想見到皇上嗎？今晚……來龍偐浴池吧？”

皇上，會在龍偐浴池見她嗎？皇上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皇上為什么總是獨寵一個人，而不知雨露均沾的道理呢？柳云湘實在是心上一疼，疼的是姐姐居然毫無怨言，完全失了從前的性子。

“湘兒別考慮了，我還要回去準(zhǔn)備，先走了，晚上龍偐浴池見。”

云湘不及反應(yīng)，飛燕已經(jīng)翩身回宮去了。

龍偐浴池，皇上新建的溫泉浴池，隆冬之際保養(yǎng)身心最好的地方。在御花園后的一處小院子里，飛燕是第一個和皇上共同沐浴之人。當(dāng)初容婕妤圣寵，也沒能有這個機會。

“主子，飛燕侍寢。”

柳云霜頜首，讓嬤嬤把孩子先抱走，問道：“她去找本宮妹妹了，說些什么了？”

“回主子，只說了要交湘姑娘跳舞給主子看，奴婢看湘姑娘挺開心就答應(yīng)了，明天晚上就去學(xué)習(xí)。”

修成腳程快，所以云霜有事情要打探時候，總會安排她去。她也細(xì)心，把知道的看到的事無巨細(xì)，全部說出來。只是后來來了人，約晚上相見皇上浴池的事情她沒聽到。

“素素~！”

“奴婢在~！”

“陪我去早找一趟妹妹。”

云霜有了孩子，母憑子貴，云湘就妹憑姐貴，住的地方也離未央宮不遠(yuǎn)。她生了孩子，身子有些發(fā)福，可卻看起來比原來更加豐滿而已，更顯了富態(tài)。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經(jīng)營，為了把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的罵名從她身上移開，他只能去寵愛別人。她感謝皇上這一份份苦心，也忍不住嫉妒。怕只怕，妹妹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更不知道皇上在云湘她自己心里，不過是個郡主的老師。

“妹妹在畫畫？”

也是到了今天柳云霜才看清楚，皇上對妹妹的心思，也是對她有影響的，云湘在畫——她、念舞與皇上嬉戲的畫。

“湘兒見過姐姐~！”

“起來吧~好久沒看你畫畫了，接著畫。”云湘含笑繼續(xù)畫著，云霜能看出那里面有些情誼，有些曖昧，她不知道她畫里的人是云霜的夫君，自己的姐夫，“湘兒畫的是小郡主啊？她還和你很投緣~？”

“嗯，小郡主聰慧可愛，大了也慢慢懂事起來。姐姐的孩子也可愛，只是孱弱些，姐姐今天怎么沒把他們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