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就接受了那個女孩子。他們開始頻繁見面。

從一開始莫青江就沒打算低調(diào)，那女孩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一改平時的文靜，熱情得莫青江有時候都有些陌生。她經(jīng)常到莫青江的教室外面等他，從一開始的上下學(xué)，到后來幾乎是每節(jié)課后都要從一樓跑上五樓來。他們中午一起吃飯，從一開始的學(xué)校小涼亭到后來直接進(jìn)教室。

那女孩子第一次坐上海棠的座位時莫青江心里很興奮。海棠回來看見座位上的人，站著等了一會兒，那女孩沒有看見似的仍舊給他挑著魚刺，他也沒有開口。

第二天莫青江再去教室，海棠已經(jīng)換了座位。她挨著體委，他的鄰桌變成了班長。他冷哼一聲，照舊我行我素。可是當(dāng)天下午卻和那女孩吵了一架。他想告訴那女孩別這樣任性，變回原來的樣子。可是那女孩不明白，她想要喜歡的人寵著她護(hù)著她發(fā)生什么事都站在她那邊。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原來根本就不懂得彼此。那女孩卻失去理智，她認(rèn)為他們吵架是因為海棠。

她說從早上到現(xiàn)在你都擺著一張臭臉，是，我看見了今天她換了位置，可是這有什么不對，你是我男朋友卻還跟別人糾纏不清叫我怎么想。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跨上車甩手就走。

那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看著隔壁泄露的一絲燈光。他們冷戰(zhàn)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他洗了把臉，去隔壁敲門。這算是他先低下頭來，但海棠還是沒有回應(yīng)他。他心里憋著一股氣，一把擰開門鎖。

屋子里大燈滅了，只剩下地上一盞昏暗的臺燈，海棠俯在地上，嘴里流出的口水沾滿了頭底下的書頁。她睡著了。莫青江踢開腳邊的書坐到她面前。他看著她不雅的睡姿，搓了搓臉，聽說女孩子俯睡那里會長不大的，她本來就那么瘦那么小了……他小心地抱起她，放到床上。轉(zhuǎn)身又被書絆到，她這人邋遢得。也不好給她收拾了她又找不到，莫青江索性拿起一本來，《分析化學(xué)》，他翻看了幾頁，以他目前的知識積累看起來有些艱澀。他想其實她哪有人們說的那么天才，只要有勇氣孤注一擲幾年來拋開所有只學(xué)一門，誰都能像她那樣。不過不是人人都有那樣孤絕的自信罷了。

“這本書你看不懂。”海棠不知何時醒過來，站在他背后說道。

莫青江脊背一凜站起身來，他已經(jīng)比她高出許多，他俯視著把書還給她。

“不過是各有所專罷了。”

海棠冷笑：“有事就說吧，不必拐彎抹角的。”

氣氛又破裂了，莫青江也脫離了初衷。

“我和她的事，你不準(zhǔn)告訴別人。”

“不準(zhǔn)？”海棠莫名其妙，“真可笑！首先，我對‘你和她的事’沒興趣，第二，‘你和她的事’傳遍學(xué)校，不用我說出去，‘別人’都知道，第三，我要專心備賽，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我把你這些事告訴祖祖！”莫青江指著落地窗威脅她。

“莫青江，”海棠已經(jīng)沒耐心跟他糾纏，“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我的房間阿姨也要來打掃的，你以為這家里誰不知道我是這樣？”

“你！”

莫青江還要說什么，海棠已經(jīng)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莫青江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陳珍妮正端著水杯靠在大理石柱上看著他。她的眼神清透犀利，莫青江有一瞬感到被人看穿的狼狽。她是鏡子，照得他無所遁形。

陳珍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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