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綢，靜謐旖旎。林間草木濕氣綿綿掃著臉，令人毛孔大開，身心舒暢。

黑車在環山公路上靜靜滑過，魚兒入水一樣。有車擦身而過，那速度，讓倚在車窗上的左非凡心跳陡然快了幾倍。左非凡看那兩點紅光遠去，劃出一道飛揚的弧線。那車內瘋狂的重金屬音樂混著興奮肆意的尖叫仿佛還在耳邊叫囂。

面頰有些冷了，她關了車窗。

云城依然沉默地看著前方，并沒有半點分神。坐他的車是非常舒服的——他開車非常穩。

左非凡身子面向前方，坐得正正的，余光瞄著他。微蹇的劍眉，英挺的鼻，下唇厚過上唇，嘴角總是時有時無地向上翹著，既威嚴又不失親和。這是一個掛著藝術家名頭的商人，城府深沉的商人。

她想起以前迷戀過他的舍友說的一件事。

在大學第三年的暑假，他們那一群人，去西部公路上飆車。大雨滂沱的夜里，法拉利油門直踩到底從拉斯維加斯一路狂飆到鹽湖。同行其他人都被他駭得不行，說他簡直是在玩命。他當時笑得沒心沒肺要請大家喝酒，喝到最后胃出血住院，躺了兩天就跑了。失蹤一星期，回來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做什么都卯足了勁的。

那之后三個月，她遇見他，改寫了她的人生。

據說是為了一個女孩子。左非凡在心里笑了。人人都有青澀沖動的年少時光，可是青春懵懂之后呢？癡情如Bassema，她要說句實話，還會花精力去做沒有收益的事嗎？不會，即使是對JaneChen。

沉默，還是沉默。

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越來越單一。不，其實應該說從來都很單一。只是以前她有精力主動找到話題，按下了沉默那一塊。或者……Jane在場，云城和她的互動就會更多一些，Jane只有被晾在一邊的份。

她突然覺得沒意思，即使他今天主動邀請，還很耐心的給她挑衣服發式。

沒意思極了！

她拿出手機,剛做的鮮紅的蔻丹飛快地跳躍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云城看了她一眼。那手指明明是纖長柔弱的，那觸摸的聲音確是格外清晰有力，不帶半點拖沓，明明是在敲，很用力地敲。云城敏銳地捕捉到一絲微妙。

“你最近很奇怪。”他眼望著前方，不是疑問，是肯定。

左非凡手頓了一下，又繼續翻著頁面查看留言。“你太敏感了而已。”

“你不要這樣，我早說過……”

云城話說半截被電話打斷。他拿起耳機，是D＆amp;C的事，他緩了語氣交代幾句。

左非凡緊捏的手松開，就差一點……她小心地吐了口氣，這口氣憋得太久，她調整得很費力。

云城掛了電話，車內剛剛冷冽起來的壁壘慢慢消散，有什么話，好像也說不出口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已經到了目的地，云城側過臉看著左非凡，非常鄭重地道歉。

那深邃的眼眸散發著濃濃的成熟男子的氣息。

左非凡捏緊了手機，沒有避開：“下次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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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忙著居然忘了吃飯了。今天就一更吧，因為等我開會回來估計也得十一二點了，明天更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