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刺到眼睛上，海棠睜眼，頭痛得很。昨晚失眠，云城上次來給她帶了紅酒，就起來多喝了幾杯。倒喝過了，今天居然睡到日上三竿。

有敲門聲。海棠喊了句“等下”理了睡衣頭發抹了把臉開門。

一個人影直直倒了進來，老板有些抱歉地看著海棠。“陳小姐，你認不認識這位先生？他在你門口坐著，我怕是你的朋友?！?

地上的人側著臉，手臂剛好搭在臉上，看不清面容。濃濃的煙酒氣，還有極地苔蘚的辛涼。海棠捂鼻退了一步。“我不認識他，把他弄走！”

“好叻?！崩习宥椎降厣?，拍了拍那人，沒拍醒。想把他拖起來，奈何對方身形高大，他本身又五十多歲了精瘦得很，力氣不夠大，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卡住了，費了半天勁只把那人往外拖了幾公分。海棠深吸口氣，努力保持笑容，“算了，老板你忙去吧，我來處理?！?

“這怎么行？陳小姐你一個女孩子，又不認識他，萬一他……”

不上道！海棠心里埋怨?！昂昧撕昧?，我認識他?！?

老板愣了下，看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那陳小姐趕緊把他弄進屋吧，我就不管了?！?

關了門，海棠踢了地上那人一腳，沒反應，用力再踢一腳，還是沒反應。她蹲下來，看著他。

她其實也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有些事，也記不太分明。她摸了摸臉，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巴掌。

莫青江。她冷笑，說不清什么滋味。

沒有再理會他，她換了衣服徑自下樓，慢慢吃完飯，在院子里喝了一陣茶，寒丁雖苦澀，細細品下來，別有一番滋味?；匚菀娝隈R桶上，仍是不省人事的樣子。拿出一瓶艾草精油，直放在他鼻腔下，過了半分鐘，看他臉都紅了才移開，站起身走出去。

坐到沙發上，她聽著廁所傳來一陣水聲，門開了。她背對著莫青江的方向，也沒開口。

莫青江接了杯水，仰脖喝下，緩解了嘴里的苦澀惡心，鼻端還殘留著一陣濃嗆刺鼻的味道。他咳了聲，斜靠在墻上。她坐在暗青的布藝沙發上，上衣也是暗青的，仿佛和沙發融為一體了似的。及肩的卷發，蓬蓬的，發梢有點自然黃，遮住了她纖細的頸，只看得到瘦削的肩。明明是那么小的身子，經不起一陣風似的，卻是猴子一樣在山野里到處亂竄，野得很。

“你的東西，還挺有效的?！彼f。

“金貴得很，就不送你了?！彼兀袷青徖镏g打招呼問天氣。不冷，也絕說不上熱。

“你……”他頓了下，斟酌語句，“什么時候走？”

“也不會久，簽了玫瑰園就走，簽不了也走，最多再等十天，這你放心。”

“據我所知，D＆amp;C十天之內可開不了張，你不等等未婚夫？”

海棠換了個姿勢：“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不講究這些凡俗禮節，更不在乎外界的流言。倒是莫先生，”海棠回頭，看著他的方向，笑意盈盈的，“我身邊的狗仔可多得很，你在我這里，當心被人拍了去影響你和夫人的感情。”

“不勞費心，”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莫青江回望她，眼神冷而輕蔑。海棠的心居然鈍鈍的發疼?！拔液退母星?，一般人也是影響不了的。”

門開了，又重重合上。海棠坐了一陣，走到莫青江剛剛站過的位置，端起他用過那只杯子，斜靠到墻上，看沙發區。

他看到的她，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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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兩人其實應該見面了才對，就修改了下，把某些情節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