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次的事我們印度警方非常抱歉。現(xiàn)在比哈爾郡……嗯，劫持未婚男子的罪犯十分猖獗，對此我們已經(jīng)盡力防范了，但是為了您的人身安全，還請您不要在夜晚獨自出行。”警長給袁遠和莫青江倒了水，坐在兩人對面，十分誠懇地道歉。

他是一個典型的印度中年人，大腹便便，五官深刻。就是說話嗡嗡蒙蒙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

袁遠站起來，表情夸張地和警長握手：“若不是你們及時出現(xiàn)，恐怕我回國就得去跪搓衣板了。”

簡直是要感激涕零了。

見對方一臉不解，他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不瞞您說，我已經(jīng)結婚了，而且老婆相當兇悍，唉……”

警長嘆口氣，十分理解地拍了拍袁遠的肩膀。

“還得麻煩你們留下來錄個口供。”

“這樣……”袁遠蹇眉，十分為難地搓了搓手，“我們的簽證明天就到期了，我們得趕今晚的火車去阿薩姆啊，錯過了火車，那可就是非法逗留了……”

“那……好吧。”警長揮了揮手，阻止了欲說還休的下屬，“兩位可以離開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袁遠和莫青江出了警局，倒沒有趕火車，就近找了家旅館住下。條件算不上好，熱水沖得人激靈靈一片雞皮疙瘩。袁遠兩分鐘就出來了，凍到不行。

“這家店是不是用的冷泉啊，熱帶地區(qū)還能有這么冷的水。”袁遠搓著頭發(fā)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

十幾寸的電視顯示著一片雪花，可是莫青江手拿著遙控器，聚精會神地盯著看。

“嗯，不錯。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青江，下一句是什么？”

“你什么時候回去？”莫青江沒有理會袁遠，丟了遙控器，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熱鬧喧囂的街。血一樣的紅，扭扭曲曲地流向遠處，看不到邊。

路邊攤幾乎占領了街道，他看到熱氣從鍋里蒸騰而上，撲上人的臉。恍惚之間只覺得并不是身處異國。也不是最近才有這種感覺——都是沒差的，就像眼下的生活。

“你呢，你什么時候回去？”袁遠叉著腰站到他旁邊，看了看底下，“折騰半天，倒餓了，下去買點吃的。”

莫青江睨他，少有的玩笑的語氣：“是覺得沒成印度女婿有點遺憾是吧？你去吧，這次我就不找警察了。”

袁遠哼了一聲：“倒是想親身經(jīng)歷看看，回去寫個專訪來的，被你打斷了。”

“明天回去吧。”他并沒有理會袁遠的話。

“當然得回去了，我簽證確實要過期了。一起？”

“不了，我還要去那加闊，看情況吧，可能從加德滿都，也可能從樟木回去。”

“老實說你可真無情，景華現(xiàn)在正是風雨飄搖呢，瑤瑤忙得焦頭爛額，你不幫忙，倒窩在這邊度假。”

袁遠是一直看著莫青江的，此刻，他的神色仍然是高深莫測的。

莫青江轉身向門口走去，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不喜歡我?guī)兔Α！?

“耍酷。”他對著莫青江的背影比了個中指，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對這個有些陰鷙冷傲的大學舍友，他或許不贊同，但總是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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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朋友吃火鍋……他講他的初戀，講到哭，哭完坐在路邊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