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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始是新承恩澤時(上)

  • 婉兒傳
  • 梅二公子
  • 2178字
  • 2013-01-02 15:43:19

婉兒看了看袁客師,笑了笑。不曾答話。眉目之中竟然有些許的無奈和憂傷。

袁客師一看之下,有些發愣。

婉兒的神色一晃即過。袁客師也恢復了狂狷之態。

“婉兒的詩好,客師的畫好。圣人,你說該怎么賞?”武則天說吧看著李治。

李治笑了笑。“圣母說了算。”

“那我就代庖了。”武則天斂了斂長袖。對裴力士低聲說了句什么。裴力士走上前,用拂塵蕩了蕩灰塵,說道。“圣母有旨。賞賜上官婉兒金屑組文茵一鋪,五色如意結一盤,芙蓉花色萬金錦一疋,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綠毛貍藉一鋪,龍香握魚二首,精金筘環四指,若惘絳綃單衣一襲,香文羅手藉三幅,碧玉膏奩一盒。各色時新宮緞各八匹,西域貢香一盤。翡翠獅子一對。湖筆兩百枝,端硯一方。宣州供紙三刀,龍涎松香墨十錠。著內務府操辦。”說罷婉兒謝恩。

又說道:“圣母有旨。賞賜袁客師金屑組文茵一鋪,五色如意結各一盤,玉竹古方扇子十把。上五色萬金錦各一疋,避塵珠一枚,含香綠毛貍藉一鋪,龍香握魚二首,精金筘環四指,蜀州錦單衣一襲,御制手藉三幅,各色時新宮緞各八匹,西域進貢香一盤。湖筆兩百枝,端硯一方。宣州供紙三刀,龍涎松香墨十錠。五花馬一匹。龍泉劍一口。著內務府操辦。”袁客師只是懶懶的打了一個躬,便坐回坐席飲酒。

武則天卻并沒有不悅。

婉兒看了看袁客師,心中有些微微的調皮涌上來。

“袁先生,婉兒也曾經學過丹青筆墨。可否婉兒作畫,請先生題跋。”說完看了看武則天。

“好啊,今天這才是爭奇斗妍呢。圣母,有趣,有趣的緊啊。”李治說完哈哈大笑。武則天笑了笑,“裴力士,布置畫案。”

婉兒起身,看著袁客師道“婉兒年幼,力氣孱弱。研墨這樣的差事,可否委屈下袁先生呢?”

袁客師也不答話,武則天正要出言阻止,袁客師卻站了起來,說“愿意效勞。”右手拿著墨錠,左手籠著袖子,開始磨墨。

婉兒轉身給聲旁的裴力士招招手,武則天笑了笑,示意裴力士過去。婉兒沖裴力士耳語幾句,裴力士便會意去了。

婉兒看了看紙,略微沉吟了一下。提起筆,在紙上胡亂的涂抹起來。橫橫豎豎,彎彎曲曲的畫了不少粗糙的線。袁客師也有些稀奇,心中默默覺得有趣,唇間露出笑來。

只見婉兒拿起筆,隨意的在紙上點染起來。不一時。便有了半紙的凌亂。這才又將筆沾上墨,略加圖畫點染,已經成了一幅梅花圖的雛形,只是一樹梅花尚未曾點染。這時裴力士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青花瓷的盒子。

婉兒將一只新狼毫潤濕,在盒子中浸了下,才點染梅花。不一時便是一幅《寒梅傲雪圖》畫完之后,盈盈一福。道:“臣女才疏學淺,斗膽賣弄,還望二圣于袁先生恕罪。”

武則天看了看侍女太監展開的畫卷,道“真好,婉兒竟然有如此才華。了不得。”及待近前觀望,忽然覺得鼻息之中傳來一陣梅花的清香氣息,皺著鼻子,深深的嗅了幾下,果然是梅花之香。急忙轉身對李治道“圣人,快來看看,婉兒的梅花成精了。畫上的梅花活了!”說完攙扶著李治近前。

李治嗅了幾口,道“真是梅花的香味。婉兒好神巧的筆啊。”

婉兒回身向裴力士擺手,示意裴力士不要聲張。

袁客師看了看婉兒,又看了看畫卷。近前嗅了幾下。道“客師拜服。”

這時婉兒心中想的卻是沈易之。

袁客師提起筆,在梅花一邊題寫下一首詩“一樹梅花一樹詩,凌霜傲雪立寒枝。不要人夸好顏色,豈肯風骨媚于斯?”而后落款“長安袁客師識。”

婉兒這時也不禁把袁客師高看了一眼,要知道自己適才靈機一動,想起沈易之畫畫時候,給筆墨之中加上了花粉胭脂,才出落得有香味。而自己投機取巧適才題詩都是沈易之的舊作,哪想此時袁客師竟然想都不想,提筆作詩,如同夙成一般。

“袁先生好詩,婉兒拜服。”念及此處,婉兒不由得自己給袁客師深深福了一福。

“婉兒姑娘,客師是方外之人,懂得奇門玄法。深知姑娘適才不曾用過奇門玄法,只是緣何畫圖紙上會有梅花香味?請賜教。”袁客師說罷,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婉兒。

那旁武則天也道“婉兒,這其中的精怪,能否為我等道?”李治也出言附和。

婉兒輕笑一下,道“裴公公。”

裴力士拿過早已藏入袖中的青花瓷的圓盒。打開。

武則天不禁莞爾。

李治也是哈哈大笑。

袁客師唇齒之間也有笑意。但眼底仿佛在告訴婉兒,我本就知道。

婉兒用長袖掩著唇,也笑起來。

“圣人,我有個提議。不妨將這兩幅畫作交換了。婉兒的梅花給了袁先生,袁先生的牡丹,給了婉兒。您以為?”武則天笑道。

“好,朕正想開口。”李治也說道。

“謝二圣恩澤。”婉兒和袁客師謝恩道。

“適才已圣母經賞賜過了,朕還要賞賜點什么呢?”李治看著婉兒和袁客師道。

“婉兒,有何心愿不妨說出來。”武則天給婉兒遞了一個眼色。因為她真心不想和婉兒成為敵手,對于一個有志于天下的女人來說,一個才華蓋世,又晶瑩剔透的女子,若是叫她成為自己爭寵對象,那么無異于自尋煩惱。

“婉兒,說罷。”李治鼓勵的語氣說道,他心中想的是另外的想法,若是玩兒愿意,今夜就留在未央宮中了。

看見武則天的眼色,婉兒斂衣整帶,屈膝跪下,道:“婉兒斗膽,請圣人圣母恕罪。婉兒年幼,出身低賤。不知禮儀。怎堪配德懿范?不過愿意侍奉圣人圣母,博聞增慧。耳濡目染而后成人。圣人恩澤,婉兒僥幸入選秀才。然年幼不堪侍奉圣人,請圣人開恩,教婉兒隨侍圣母。不知圣人可否應允。”婉兒說罷,低頭不起。

婉兒說完這話,在場所有人都愣了神。就是武則天也不曾想過,婉兒竟然說的這么直接。

李治臉色變了變,道“婉兒已經是朕昭告天下的才人,豈能更改?今夜婉才人未央宮含元殿陪侍。”

一句話出唇,婉兒臉色煞白。袁客師緊了緊拳頭,武則天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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