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院再相見
書名: 月季花作者名: 清晨太陽本章字數: 3556字更新時間: 2014-03-12 11:19:44
李元杰咬著下唇沉默了一會,吳凱和李程明也默不作聲,屋內一片靜謐,輕柔夏風過而留聲,細針掉落有聲,祥和的時間都要靜止,安靜的心欲停止跳動。
水龍飛突然打破寂靜,一頓痛罵道:“這仇一定要報,還要錢,要個屁!管他什么人物呢,難道不是人是神嗎?就是神仙也不要怕他,就是不給,上哪籌這么多錢!他媽的,這是什么世道,什么都是錢,越是有錢的越他媽的搶錢!”
屋內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空氣慌張地徘徊,燈光焦慮地彷徨!
宋心澤說:“算了吧,我打算出錢,破財消災!就算自己倒霉了!”
吳凱看著吊瓶里的水快滴完了,立馬摁了床頭的按鈕,說先別討論了,把針拔下再說吧!
小護士踉蹌的腳步聲穿過走廊,隨著幽暗的微光消失在盡頭,似一種微弱的眼神在游走。短短的走廊如橫貫山嶺的隧道,荒涼的叢林中盤踞,燈光通明整個隧道,跫音回蕩,每個足音都鉆入心中裂縫。
小護士在水龍飛等人注目的眼光下走到宋心澤病床邊,白凈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把宋心澤的針管拔掉,扯下一條白色的膠布把棉球粘在手上,一雙晶亮眼睛瞅著宋心澤說:“你沒什么事了,把醫藥費交了就可以離開了,不過現在也可以住在這,因為醫藥費包含今天住院費。”
水龍飛滿臉羨慕的表情看著宋心澤,心想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該多美呀,呵呵!心想要不是剛交了個女朋友,不忍心傷害她,這時早上前去套近乎了,或者要個電話號碼qq號什么的也好。自己想了一會兒想通了,天知道現在這個女朋友什么時候分手,這里先要個電話留個備胎。水龍飛嘿嘿地笑著問:“美女,你這手法不像剛畢業的呀,這看上去像個老手!”
小護士:“哪有,我現在扎針心里挺緊張的,每次都害怕扎不好。”
水龍飛說:“你太謙虛了,這手法還謙虛,我曾經扎針,被一個新手扎了好多針,最后我都想走了,得病也沒這么難受。恐的我以后扎針再也不找年輕漂亮的了,專找那種年紀比較大的!”
小護士禁不住輕輕掩嘴偷笑起來,“誰讓你找年輕漂亮的,這是懲罰!”
李元杰:“說不定,人家護士就是看到他色瞇瞇,就故意多扎幾針。”說完李程明和吳凱也跟著嘿嘿地笑了起來。
看到氣氛輕松了不少,水龍飛就對小護士調侃著說:“美女護士,能留個電話嗎?下次生病好找你這樣的又漂亮手法又熟練的!”
小護士心中也在打著盤算,當她看到宋心澤的第一眼,心中就被眼前這個清秀面龐所悸動,看著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烏黑茂盛的秀發在白色燈光的照射下愈發渙散溢彩,白凈皮膚上植被淺淺的稀疏胡渣,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但又那么倔犟堅韌!讓人更生一絲關懷。他和自己夢中尋找的怎么那么相像。一直感覺在等待某個人,感覺他很近很近的就在自己身邊,可總也找不到。像手中風箏,想要拉回卻沒有線,只能讓他飛翔,或者靠近或者遠去!
此時她正想著怎么留下宋心澤的聯系方式,但又羞以開口,內心正掙扎煎熬呢,聽到水龍飛的話,不免一陣竊喜,心想留下一個人的聯系就可以找到他。所以小護士很快就把自己的聯系方式都告訴了水龍飛,并且索要了水龍飛的電話號碼。
在這個塵世間,很多愛戀都是毫無理由的開始,滿載是非的結束。情愫的燃起就是在那么幾秒鐘,此后就愛的繾綣纏綿。有人說看上一個人就是性的最原始沖動,不論我們的道學家怎么粉飾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其實不用避諱,這是上天給人類最美好的東西之一,它純潔就是本性,這一點都不證明愛的庸俗,它的偉大毫無瑕疵!
小護士拿到電話就帶著空吊瓶和針管出去了,宋心澤和李程明他們等著劉文峰把錢帶來。
宋心澤想去廁所方便一下,就給他們說在這等我一會兒。他拖著疲憊酸軟的身軀走到長廊,看著昏暗的燈光閃爍,就像長長的隧道,一個個房間,或有病人躺在病床上休息,或有零星幾個病人親屬來回走動。大家是如此陌生,彼此像在熙熙攘攘的車站,可能擦肩而過,或者同路一程而后各自下站就再也無緣相見,大家成為彼此的過客,此生不會往來!想要記住他們的面容,卻又遺忘在路途!一股股藥香撲鼻,這是一種干凈的味道,似乎讓人陶醉。自己在廁所方便之后,在洗手間沖洗一下沾有血漬的右手,抬著沉重的腳步出來,在走廊他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讓自己仇恨倏忽燃燒,一種灼心的痛撕裂肺腑,自己所有的懦弱都消失,只有恨、恨、恨!
看著她和黃子佩轉向長廊的另一側,向里邊的病房走去。宋心澤心中疑惑,她和黃子佩來這干嘛,這么奇怪,難道她們是來看望我的,本來想大聲喊她們,嘴都張開了,卻欲言又止!心想這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她這么歹毒是不會這么好心的,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不對!即使太陽西出東落她也不會來看我。正思忖間,宋心澤悄悄尾隨著她們,瞅到她們進入另一頭的一個房間。宋心澤爬在病房的玻璃窗向屋內偷瞄,看到她一身短袖包臀裙子,黑白相間的條紋下裙,一層層如水波蕩漾,上身雪白短衫兩側連綴著輕柔的荷葉袖,一手輕拿黑色羊皮菱格錢包,一手輕理耳鬢秀發,潔白的荷葉袖隨玉臂的輕揚在空中搖曳,是圣潔的荷花散落寧靜的夜空。這是多么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給過自己希望快樂,給過自己絕望和悲傷。這個身影是懷念的也是仇恨的!
她和黃子佩走到一個病床邊,宋心澤看到躺在床上的病人伸手抓住她的纖手,一臉高興和滿足的樣子,當又看清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誰時,自己眩暈的差一點沒有摔倒。宋心澤強打著精神回到自己的房間,神志恍惚來到李元杰他們面前時,他們被嚇了一跳,看到宋心澤臉色蒼白毫無血絲,嘴唇紫紅的似如秋日霜打的茄子。宋心澤說:“沒事,劉文峰還沒來嗎?”
吳凱回答說:“已經在路上,應該快到了,放心吧!”
宋心澤有氣無力地說:“來的話,咱們交完錢就回去吧,我真的沒什么事!”
水龍飛:“你可以在這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去不遲。”
宋心澤:“還是回去吧,實在不想在這呆了,這里的藥味太嗆人,我有點受不了。”
水龍飛本來打算今晚留在這陪床,自己就可以和小護士多聊聊,沒想到宋心澤此時卻說回去,內心實在是不甘,就又婉言勸道:“三哥,你還是在這休息一晚吧,現在也挺晚了,馬上打車也不方便!”
宋心澤心中不悅,但自己知道這種不悅和水龍飛無關,水龍飛對自己是一片好心,不應該發火,自己實在是按捺不住就大聲說:“我說回去就回去,你怎么那么多話!”說完自己很后悔,又礙于臉面沒有道歉!
水龍飛倒是沒有太生氣,他就是一個嘻哈脾氣,把什么都不當回事,總是這樣開開心心的,好像生活很美好,如果不珍惜,自己天天苦悶,那就是對生命的褻瀆!心想:“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神氣什么神氣!”
大家正說話間聽見一個腳步聲臨近,抬頭看是劉文峰來了,累的氣喘吁吁,渾身汗涔涔的,體血衫都被濕透了。從兜中取出一把錢說:“我把錢帶來了,現在不晚吧!”
李元杰說:“不晚不晚!瞧把累的樣子,你這么急干嘛,衣服都溻濕了。”
劉文峰把錢遞給李元杰,讓他去結賬自己先歇一會,然后就走到宋心澤的身旁上下打量著心澤,問他:“還有沒有事?”
宋心澤說:“沒有什么事,真是不好意思,把你麻煩的,你這么著急干嘛?”
劉文峰:“沒什么,我只是擔心你們急著用,不過看到你沒事,就放心多了!”
劉文峰是個心地和善的人,他對誰都很友好,不過他總是堅持自己的原則,這個性格即幫助了他,也傷害了他。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從不表露,因為他知道現在這個世界有點病態,對他這樣執著的人是嘲笑的。他有理想只能自己一個默默耕耘,想找合作伙伴,但都對他的理想嗤之以鼻。他熱愛幫忙,但不能觸動自己的原則,否則就是翻臉也在所不惜!當他聽說宋心澤被打住進了醫院,內心就很擔憂,當水龍飛給他打電話時,他二話沒說就把自己銀行卡里的所有生活費都取了出來,慌忙地打個車就往醫院趕。
他們幾個接完賬,收拾一下準備回舍,在走到住院部大廳的時候,小護士在一個拐角處默默地看著宋心澤他們說說笑笑地離開,注意到宋心澤向走廊另一側注目了很久,表情很復雜的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燈,還是原樣地亮著;光,還是依舊的晦暗;小護士的心卻小鹿亂撞,這個冷漠了許久的心此時有了一點點的溫熱。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自己已經對愛情心灰意冷,她所見到的一切都在向她證明愛情就是交易,就是赤luo裸的利益交易!而此時她的眼中這個初夏的夜晚是那么的溫馨,每一襲微風都充滿深情,每一片綠葉都訴說著愛意。走廊的昏暗都不影響她的心情,這都是在她看到宋心澤第一眼之后。當她接到護士長的命令去一號病房給病人打吊瓶,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懷著緊張的心情,因為她打針的手法不太熟練,每次都是自己比病人還要緊張。不過給宋心澤打針,沒有緊張,她看著這個清秀的面龐,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躺在床上,緊張的心立馬平和的起來。自己相當的認真,就是想呵護這個孩子。小護士怔怔地站在冰涼光滑的地板上,偷偷地看著宋心澤他們的背影模糊地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不知為什一絲的沮傷流落心田,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曾經無數次的妥協,今天自己留下電話就是自己下決心勇敢追求幸福的第一步。望著外面寂靜的夜,帶著肅穆的神情籠罩著這個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