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琳陪袁菲吃完晚飯，在袁菲的再三催促和保證下才離開。齊玉直到凌晨二點才進家門。

齊玉一反常態，從進門就開始跌跌撞撞，還大聲叫著袁菲，袁菲聽到的感覺是這樣的，這個人喝大了，從他在樓梯扶欄和墻之間撞的聲音頻率來講，他真的失去了自控，這是重逢后從來沒有的情況。

黑暗中，袁菲稍起身將頭靠在床頭半躺，看著齊玉進入自己臥室跌坐在地上。

齊玉自己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打開了臥室的大燈到最亮的程度，走近袁菲看到她已經被自己吵醒。用手指著袁菲質問：“你為什么不理我，你明明醒了怎么不回應我，看著我一個人跌撞出丑好玩是嗎？”

袁菲還是沒有搭理他，徑自掀開被子，下樓到廚房給自己拿了瓶乳酸菌酸奶，齊玉也跟著她下來，不聽的呢喃著：你怎么不說話，你為什么不回答，你在看什么。看到袁菲不理自己喝著酸奶，大聲喊“呀”之后奪過袁菲手中剛打開的酸奶仰頭一氣喝光。

所幸，喝完的瓶子還知道扔到垃圾桶，不然要是耍脾氣直接扔到地上還真是……咦，惡心，邋遢。看來你也不是完全醉了，有一半是借酒裝瘋是嗎？想耍，好啊，你終于忍不住了是嗎？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要是能吵翻更好，還省了我以后的心思了呢。

袁菲心理合計的時候，齊玉耐不住了，上前捧住袁菲的臉和自己對視，“我和你說話呢，你為什么不理我，你到底對我還有什么不滿，你還要我怎么做才能把我放進你的心里，你說，我做的還不夠嗎？為什么，你要這樣給我難堪。你別說你沒法勸阻尹若琳，你心疼她，她也不會讓你難做，你要是不想尹若琳在公司給我難堪，尹若琳絕不會作到如此地步。”

“清醒了？知道為什么喝這么大酒了？齊玉我真的沒想到，多年以后，我居然會在你的身上看到你父親的樣子，基因看來真是太神奇了。”袁菲在齊玉開炮的期間，給自己沖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暖的。

傻瓜，剛才那個就是給你的。袁菲在心里說。

“你不要牽扯我父親，說你我的事呢，你今天和尹若琳不是已經把我貶到谷底了嗎？你倆可以嘴再黑點，我現在就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心和我過，你到底拿我齊玉當什么？”

袁菲端著玻璃水杯走到客廳沙發坐下，“我拿你當什么，和你我的今天有關系嗎？我沒拿你當什么，這是實話，的確，因為我真沒法拿你當點什么，當老公，你想我這么看你是嗎？可是從你那得來的一輩子的承諾我真不敢當真，別說一輩子的生活，就連辦公室那么點小事你都擺不平，一個Fay,破助理都能欺負到我頭上，給琳琳臉色看，你還能給我當什么？拿你當錢嗎？不好意思，您還真不夠花。”袁菲譏諷地說。

“不就是琳琳被Fay說了一句嗎？你們至于把問題引申的這么嚴重嗎？Fay只是無心的說了一句話，你有必要借題發揮嗎？我一直在盡我全力走近你，你為什么要這樣不停地找我毛病。”

“找你毛病，齊玉，要不是你當初求我，我還真沒這個心情和時間找你毛病，再說是我找你毛病嗎？憑什么我的好朋友要被你的一個助理訓斥啊，我袁菲賤，為了你在她手底下聽她吆喝也就算了，我朋友憑什么啊？你要是尊重我，尊重我朋友，她敢嗎？別說她是你的助理，David作為我的Boss他敢嗎？他言辭里可對你有一分輕視，打我進你的公司，Fay可有一分謙讓。我借題發揮，好吧。那就算我借題發揮了又怎樣，我還恨我發揮的晚了呢，我怎么不一早就發揮，讓她這樣有膽欺負我的朋友。我還真得再告訴你一次，我呢，就這樣，找你毛病是我愛好，給你難堪是我興趣，你要是受不了，咱就散，我還真就不稀罕，但是我的生活和我的理念就這樣，你別想我會為你改變。你在我這，的確像你想的那樣：沒有那么重要。”

齊玉一愣，隨著袁菲的話想起來了這些日子Fay輕蔑的態度，就緩和了下來，“Fay是有不對，可是你看我，也不該讓琳琳和她吵起來啊？”

“看你，你們倆什么關系啊，她和琳琳在咱們家是一個分量嗎？什么時候狗和家人放在一個天平上了？是有些人家把寵物狗養的尊貴，讓狗失去了主仆之分，你也是把那個女人當做寵物來疼了嗎？我一直以來以為只是Fay單方面的作為，所以我也很忍讓，原來是你縱容的結果，你倆是這層關系你應該一早告訴我，那我絕對不會向你索要這枚戒指。”袁菲伸出手展示戒指。

“你說什么呢？不要冤枉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袁菲搶白，“別和我說你不知道Fay是怎么看你的？”

齊玉咳了一聲，被驚的，“我…我，”看到袁菲的白眼，齊玉硬了硬頭皮：“知道，但是和她合作很多年了，一直她也沒有過分的行為，我就沒有把這個話題挑明過。”齊玉的氣焰明顯降級了。

“哼！”袁菲繼續給白眼，公審的對象已經對調。

“我欣賞她的工作能力，沒有過其他想法，但是只是出于工作合拍的角度，”看見袁菲的瞪視，齊玉立刻將發誓手舉過頭頂保證，“可是不對就是不對，她不是我要的人，所以就沒有挑明，這些年，她工作業績突出，沒有差錯，事情交給她我也很放心，就一直沒有讓她離開。但我保證，我只想和你度過余生。菲兒，求你，別因為這個理由讓我離開，那只是你的借口，我知道我做的還很不夠，是我想法太少，給了別人看輕你的機會，我不會再放這樣的錯誤了，對不起。菲兒，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是我的縱容，我改，我馬上改正。菲兒，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你不用和我保證這個，保證了我也不信。齊玉，我看你也清醒了，那我就好好和你講講，我不能相信你，你別怨我，十年了，我一直過著不肯接受新朋友，信任新伙伴的生活，你也一樣。對于和你一起的生活，我有著美好的奢望，所以我才會放下工作，忍著和你接近的刺痛來到這里和你一起生活。你我之間一直有一根橫在中間的木刺，越接近刺的越深，就越痛，怎么能拔掉這根刺，讓傷口不再惡化，一種是遠離，不再接近，刺不著自然不痛，另外一種……就是你現在難以承受的這種，未來我們可能比這還要更痛，你隨時可以喊停，在你的承受不了的時候，我不會怪你，因為我也沒有強求過自己忍受。十年了，這個刺在我的血液滋養下已經發根生芽，要想直接拔掉是不可能了，手術的方法大夫還沒有找到，也許無法根除，這是個也許會耗盡一生的手術。我想治療，所以我接受你的求婚，你呢，是否真的想好，要用一生的時間和精力來陪我完成這個手術。如果你的時間有限，或者不能完全將精力放在我的手術上，請你及早離開。這樣你我的痛都會少一些，你能明白嗎？這是我的病，我也不確定什么時間會好，別怨我不信任你，別怪我隨時準備離開，我也會給你對等的權利。所以，你以后不用這么卑微，這樣我不但沒有女皇的感覺，只會覺得你我遙遠，心遙遠；你也不用這么小心翼翼，讓我感覺陌生。如果，如果你還想繼續，就讓我們以最真實的感覺來碰撞，真就是真，不高興就吵，怨恨了就離開。別躲避傷痛，躲避了，就別再怨恨，別再回頭。”

“好，我知道了，菲兒，感謝你這樣真誠的對我。”齊玉坐在袁菲的旁邊，領悟了袁菲的話。

袁菲轉臉對齊玉微笑，“那是因為你今天也較為真實的表達了你的心里。還有，我承認Fay很有能力，可是這個世界像她一樣有能力而且忠誠于你的人不是只有她一個吧？再也找不到第二個Fay一樣的秘書嗎？要是找不到你就繼續用她。或者你也可以考量一下找第二個袁菲。”

“我不……”齊玉剛想回話，袁菲就打住了：“先睡吧，你也好好想想我說的，想好了再討論吧。今天我累了，不想再說了。”

“哦，好，休息吧。”齊玉無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