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寒冷的空氣緊緊包裹著顏色陳舊的公寓樓，因為樓房建的早樓道及臥室里是沒有取暖設施的，每戶人家都是自備一個煤爐，把黑黑的碳球燃燒出紅紅的焰火，然后就可以做飯和取暖，如果準備充足的話全家人也可以圍在一起吃火鍋，這樣暖暖的熱意能夠抵御一些外面肆虐刺骨的冷

但即使只要一個火爐來取暖的愿望，在這座古老而現代化的城市里依然不是每家都能有錢消費起的

在一間狹窄的房間里，有一個單薄的身影，臉色已經被寒冷逼得慘白，寬大的上衣像是掛在身體上，深色的老舊筒褲明顯就是被改過的，一雙沾滿塵土的灰色鞋子套在腳上，仔細看不是塵土而是歲月落在上面泛的黃，要說她哪里能夠讓人駐足觀望，只有在那一張小小瘦瘦的臉上鑲嵌著的黑珍珠般的明眸

此時一只慘白的女人手，扶向她短短的、亂蓬蓬的發

“語兒，長大后要留一頭長長的發，那樣才好看。”女人話語溫溫的，但手比小女孩的臉色還要白，一看就知道是長久生病營養不良造成的，女人現在看起來很是一般，但從眉宇間也能瞧出年輕時必定是清秀可人

“我要媽媽，我只要媽媽。”小女孩輕輕的聲音帶點幽咽，抓住媽媽的手一味握著不肯放，甚至想拉住手往自己衣服里放，給她一些自己的溫暖，小女孩似乎忘了她的身體也沒有多暖

“語兒不哭，媽媽不冷，媽媽會好起來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女人用盡力氣哄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確實沒有力氣因為這間屋里沒有什么可以充饑的食物，更不要說一個簡單的取暖煤爐，家徒四壁大概就是指的這樣吧

“媽媽喝點熱水就暖了，就可以陪語兒玩了。”小女孩急忙跑到隔壁端來半碗水放在媽媽的嘴邊，想要喂給她喝

女人像是要給自己一點力氣，張開唇湊到碗邊吸吮了一點水，水并不是冰涼的，確實有一點溫度

小女孩等女人喝足后，放下碗用一些舊衣服覆蓋住碗保留最后一點溫度

“李奇呢？他去哪里了？”女人張口問道

小女孩低下頭沒有說話，連帶那雙眼睛也失去神采，小腳湊在一起并排站著，身體彎成一個犯了大錯等待父母懲罰的樣子

“語兒，你告訴媽媽，李奇他去哪里了？不管他去做什么了？媽媽答應你都不會打他好嗎？”女人繼續追問，顯然李奇平常經常挨打

聽到最后一句話，小女孩驚訝欣喜的抬起頭

“小哥哥說去外面弄些碳回來取暖。”小女孩開心的表情令女人的眼眶一熱，因為自己生病不能做活，家里少許的金錢早就花光了，要去哪里弄煤炭來取暖呢，她沒能照顧好兩個孩子心里難過極了，不管怎樣也不能讓孩子去偷去搶啊，她想到了最壞的情形

“你在家好好呆著，我去找你小哥哥去。”她說完，支撐起身子下床走到外間，虛弱的身子一陣漂浮，還沒走出房門口，就聽到門外樓梯里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