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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搬入了清音閣,后宮開始傳言我獲寵,妃嬪宮人看我的眼色便不大對頭。皇上為我避嫌,告訴我暫時不會來。我也安之若素,除了日常定省問候,就在自己屋里看書彈琴,不去招惹是非。皇上一個月沒來,謠言也就平息了不少,開始門庭若市的清音閣也就漸漸恢復(fù)了冷清。

這日午后,我看書看的有點頭暈,如花道:“奴婢陪主子出走走,今兒太陽不賴,倒有些風(fēng),怪清涼的。”也好,我放下書,換了衣裳,帶他們出去散步。

快入秋了,天氣依然躁熱,四下的蟬兒拚盡力氣嘶叫,仿佛知道命不長久,而要在逝前奮力一啼,太陽雖隱在云里,地上的熱氣卻蒸蒸地上來,燙得人腳心都是熱呼呼的,我素性畏寒,倒沒覺得什么,幾個太監(jiān)宮女卻都滿頭是汗,我不忍心,道:“到前頭水閣子去歇一歇吧。”他們立時喜動顏色。

傍水亭三面環(huán)水,雖叫亭,卻是一個四開四合的閣子,小巧玲瓏,透著那么一股子頑皮勁兒,與皇宮其他恢宏的建筑迥然有別。

進了亭子后,宮女們支開窗子,風(fēng)徐徐而來,清爽了不少。我一時興致,叫人取過簫管,按孔而奏,渾忘了身之所在。

“好。”有人道,聲音中卻透著陰寒。我回頭,正是現(xiàn)在后宮之首玉妃,她素來挑剔,我知她定會生事,但事已至此,也無法可想,便上前行禮。她裝未看見跪在地上的我,淡淡的語氣中有著不避人的譏刺:“果然色藝雙絕(這是評論伶人樂師之語),難怪皇上惦記。貞嬪的興致不小啊。”我道:“謝娘娘夸獎,臣妾這點微末之藝怎能與娘娘的箏聲相比?娘娘的箏才叫裂金碎石,甚有氣勢呢。”她是皇上第一批選進宮的妃子,比皇上大著兩歲,宮中傳聞,本來她是要選入中宮的,不過給皇上擱置了。我道:“宮中誰不知娘娘固寵不衰?皇上對臣妾們哪及得上對娘娘的萬分之一?”“哼,你倒是會說話,”她道:“伶牙俐齒,巧舌如簧,難免不媚惑主上!來人,掌嘴!”我錯愕,她要干嘛?未及轉(zhuǎn)念,臉上已著了一下,火辣辣的,我的火氣一下升上來,她道:“這是叫你記著,在宮中要安守本份,謹言慎行,以為憑自己的容貌言語就能獲寵,那不過是癡心妄想而已。”我強壓下怒氣,道:“娘娘教訓(xùn)的是,臣妾謹記娘娘教誨。”“走吧。”她一揮袖子,趾高氣揚地走了。

如花似玉忙扶起我,如花道:“這也太狠了。”似玉不服氣,道:“憑什么打主子?主子又沒說錯話?”我笑笑,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擾了興致,我道:“回去吧。”“主子,”似玉跺腳:“您真是太好性了。”我道:“都是可憐人,怪她做什么?走吧!”似玉猶自嘟囔:“皇上前幾日才翻了她的牌子,有什么怨氣?不就仗著是靜嫻太妃的外甥女兒嗎?”“行了。”我斥道:“不該說的,不準(zhǔn)出口!”她才不敢說了。

才回屋沒多久,皇上身為的太監(jiān)趙德順——平時叫小順子的過來,說皇上叫似玉過去問話,我知必定有風(fēng)吹到了那里,雅不愿生事,把似玉叫過來,叮囑她不準(zhǔn)生事,才讓她跟小順子走了。

吹了風(fēng)加上氣惱,我晚飯也沒好生吃,只喝了一小碗蓮子百合湯,靠在榻上,瞪著屋頂出神。

有人走進來,我耽眼,一見是皇上,忙起身行禮。“起來。”他拉起我,把我按回榻上,細細看我的臉,問:“怎么不傳御醫(yī)?”我道:“臣妾自己有藥,已經(jīng)敷過了,不礙事的,驚動了倒不好了。”他哼了一聲道:“你倒是處處為她著想,她但凡有一絲顧及你,就不會下這樣的狠手,越來越驕狂了。”“皇上,”我按下他的手,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計較她?臣妾愿息事寧人,求上下安靜,皇上,平安是福。”他咬牙:“你倒忍的下,真是賢惠得緊。”聽語氣,象是連我也怪上了,我苦笑:“皇上,這兩天太皇太后身上不太自在,皇太后又要忙宮務(wù),又要照料太皇太后已經(jīng)夠操心的,難不成還拿這點小事讓兩位老人家窩心?她也不過找個理由出口氣,出完就完了,犯不上去追究根底。什么是后宮和熙?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是后宮和熙。何況皇上心里有數(shù),臣妾就更沒什么委屈了。皇上,算了吧,啊?”他看著我良久,忽的一笑:“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了她這回,下次可別勸我,宮里也不能太沒規(guī)矩。”我點頭,他叫:“來人。”劉全進來,他吩咐:“告訴敬事房,朕今晚翻玉妃的牌子。再有,去把朕素常案上的那柄攢心玉如意拿來賜給貞嬪。”劉安答應(yīng)著去了,我有點不安,總覺著他的笑里有著什么,他一向爭強好勝,心性高傲,一下子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來,喝點粥。”他接過碗,對我道:“朕聽說你晚膳沒怎么吃,這樣可不行,自己個兒的身體也要緊。”我要自己來,他沒讓我動手,執(zhí)意要喂,我只好罷了,剛喝完,后宮來傳懿旨,說太皇太后將身邊一個宮女賜給我,我忙起身謝恩。

那宮女三十出頭的樣子,看上去穩(wěn)重精明,我不明所以,不知好好兒的為什么要賜一個宮人來侍候我,正納悶著,皇上已笑道:“平姑姑近來可好?朕有一陣子沒見到你了。”那女子笑著行了禮,道:“原來皇上也在這兒,奴婢失禮了。太皇太后讓奴婢去了趟老宅,料理些事情,這不剛回來就來這兒了,皇上一向安好?”“好,好,”皇上笑著打量她:“我說呢,原來是幫皇祖母辦事去了。姑姑,你可越來越年青利落了。”平姑姑笑道:“皇上也拿奴婢取笑,奴婢都不知往哪兒站了。”皇上這才回頭對我道:“這是平姑姑,一直跟著皇祖母的,皇祖母親手調(diào)養(yǎng)大的,朕小時候,她還抱過朕呢。”我道:“平姑姑好,太皇太后愛惜臣妾,臣妾實不敢當(dāng)。”“奴婢是侍候人的,侍候誰不是主子?”她道:“貞貴主不必如此客氣,折死奴婢了。”皇上點點頭:“有你在稚奴身邊,朕就放心多了。回頭朕再叫劉全找個穩(wěn)妥點的內(nèi)侍,料理這里外頭的事,朕一向忙,沒想到這些,稚奴又是簡單慣了的人,才受了欺侮。”我還沒答,那位平姑姑已道:“誰敢欺負貞貴主?這宮里也不會有這么不識眼色的人。皇上中宮空虛,保不定哪位主子就上去了。大家客氣些和熙些,日后也好相見不是?皇上放心,有兩宮太后在,宮中不會有大不敬的事兒。”也就是說,兩宮太后也知道了,這才是她來的原因吧?皇上笑了:“平姑姑說的是,是朕多慮了。既是如些,朕也不必在這兒鎮(zhèn)著了,你們主奴初見,多聊聊。平姑姑,稚奴睡得淺,易驚夢,你勞心多照料著點兒,朕統(tǒng)共就這么個可心人兒,你可得幫朕看護好嘍。”我臉紅,他怎么總是這樣啊?不分場合不分人的亂開玩笑,這要傳出來去又是一場風(fēng)波,平姑姑道:“皇上放心,這是奴婢本份中事,奴婢送送皇上吧,好久不見,奴婢怪想皇上的,想多見會兒皇上。”說著看我,我道:“那就有勞平姑姑替臣妾送送皇上。”顯見得她還有話要同皇上私下說,我也不會那么沒眼色。她跟皇上說話的樣子哪還象個奴婢?跟皇上大姐差不多。皇上對她是一口一個姑姑,就算沒人告訴我,我也知這位平姑姑在宮中的份量。這清音閣進了這么一座神,倒是沒人看輕了,但怕是連我自己,也要不自在了吧?

平姑姑送完皇上回來,要侍候我休息,我哪敢勞動她的大駕?忙婉拒了,只叫她坐下喝茶說話。她笑道:“人都說貞嬪容貌好性情好,如今一見果然如此,也難怪宮中上下愛戴。奴婢是來侍候人的,貞貴主要是這么客氣生分,奴婢可就要沒事可做了。”我笑了,道:“那就麻煩姑姑給我倒杯茶來。”她倒了茶,試了溫方遞給我,順手掖了一下我的被子,在床邊坐下,道:“貴主……”我道:“這兒沒外人,叫我貞兒吧,皇上有時也這么叫的。”她笑了:“皇上自和奴婢不同。”我道:“你才說不要生分的。”她看了我一會兒,道:“那奴婢就斗膽了。”我笑笑,她好象膽子從沒小過,除了皇上,誰也不會不問就坐在我的床邊。她道:“奴婢有幾句貼心話要跟貞主兒說,貞主兒別怪。”我道:“你說吧。”她道:“貞主兒平易近人,待上下極好的,若是家常,這份性情沒說的,但宮里畢竟不是外頭,貞主兒也是牌子上的人,該說的還是要說,一味忍耐說不定就要誤人誤己,奴婢從小看著皇上長大,他最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今兒這份氣惱傷心奴婢還是第一次看見。皇上是為了貞主兒,貞主兒也該為了皇上,少讓皇上擔(dān)心,是不是?”我笑道:“貞兒也是不想后宮不安,惹兩宮太后和皇上生氣,并不是膽小畏事。”她點頭:“我知道(這就稱上我了),我也曾聽說過貞主兒的一些事情,貞主兒連皇上也敢頂撞,當(dāng)然不是膽小的人。只是皇上畢竟是男人,心胸寬大,善納忠言,這后宮女人就不一樣了,有時未必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事,貞主兒若是不善加保護自己,就算有太后跟皇上護著,也難保有一天不受傷害,貞主兒想想,那時太后皇上心里得多難過?”我只好應(yīng):“是,姑姑說的很對,貞兒一定記在心上,好好學(xué)著保護自己,不讓太后皇上難過。”她笑了:“難怪皇上一個勁兒跟太皇太后說貞主兒可疼。貞主兒要是聽進了奴婢的話,那可真是后宮之福了。天也不早了,奴婢伏侍貞主兒歇了吧。”我放下茶碗,看她忙碌著收拾,手腳極是麻利,我道:“平姑姑,謝謝你。”她笑:“有什么好謝的?那是奴婢的本份。”我道:“皇上是大男人,想不到這么細,遇到不痛快的事兒就發(fā)火兒,姑姑一點一點教著,畢竟不同。”她道:“皇上那是心疼您,若不是礙著祖宗規(guī)矩,早把您捧在手心里了,貞主兒別多想了,睡吧。”我安心地合上眼,有她在,這宮時可要太平多了吧。

那位平姑姑真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第二天便開始指揮宮女內(nèi)監(jiān)收拾屋子,里里外外忙活,我本來就于此不在意,樂得讓她整治,自己拿了經(jīng)在樹蔭下抄寫。

小順子一溜煙兒地跑進來,見我行了禮,道:“貞貴主安。”我笑:“你來做什么?”他道:“我們主子剛午膳時想起平姑姑的藕花百香羹,說好久沒吃了,奴才特來關(guān)照一聲兒。”平姑姑挑簾出來,笑道:“是皇上讓你來的?”他笑嘻嘻地行了一禮,道:“皇上沒說,但咱們做奴才的,心里要有主子,等皇上想到了再說,還要奴才們干嘛?”“小猴崽子,瞧你說的話兒,伶俐不死你。”平姑姑輕拍一下他的頭,小順子大約跟她平時鬧慣了,伸伸舌頭,做個鬼臉,道:“那奴才去了,貞貴主好好歇著。”我點點頭。平姑姑道:“那奴婢去做羹。”我笑,一時真弄不清,這里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

平姑姑做好了羹,道:“還得麻煩主子送去。”我遲疑:“皇上又沒叫,巴巴兒送去不大好吧?再說這會兒,皇上正午休呢。”她道:“不妨事,主子不用進殿,門下交給劉公公就行了,不會驚動皇上的。”我只好接過來,去送羹。

不知是巧還是有人安排,在芙蓉園又碰到了玉妃,她的頭抬的高高的,斜睨著我。我跪下行禮,她低下身,用尖尖的指甲挑著我的面紗,道:“裝神弄鬼的做什么?”我臉上的傷沒好,她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兒明知故問。我道:“昨兒不小心有點傷風(fēng),所以戴著。”她冷笑兩聲,直起腰,道:“匆匆忙忙的,這是去哪兒啊?”我正遲疑著怎么說,身后的似玉已道:“主子去給皇上送吃食。”“誰這么沒規(guī)矩?”玉妃冷冷道:“主子還沒開口,你插的什么嘴?拖下去!”我伸手攔住,道:“玉妃娘娘,她年紀小嘴快,替臣妾答了,卻也并無大過。求娘娘放過她,臣妾回宮一定好好教導(dǎo)。”“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她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巴巴兒討好去了。以為皇上昨兒個賜了你一柄如意就得了勢了,哼,還早呢,別借步兒登天,不自量力。”我忍住氣,道:“是,臣妾不敢這么想。”“不敢就好,”她道:“你以為皇上那就是心疼你了,不過是不想讓宮中生事而已。安守本份才是你的福。”伸手一把打去食盒。我抬起頭,冷冷看著她。“你敢這么看著我?”她怒極,揚手要打,身后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她的手,平姑姑冷冷道:“娘娘仔細手疼。”“反了天了。”她奪回手,暴喝:“以下犯上,還有王法嗎?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我揚聲道:“娘娘!”平時我從不高聲,這一聲倒嚇住了人,我從容站起,道:“娘娘請自重!這里離承慶殿不遠,這般大呼小叫地若是驚擾了皇上,臣妾可吃罪不起。”“反了你了,敢用皇上來壓我?”她氣急敗壞:“我看他們都是你教唆的,來人,給我拉她去慎刑室,打二十宮杖,教教她規(guī)矩!”我喝住:“誰敢?!”所有人怔住,我看著玉妃那張花容變色的臉,道:“娘娘做事兒別忘了自己個的身份,懲處后妃自來由皇后,太后或皇上下旨,娘娘罰臣妾事小,逾權(quán)處置可是要犯大忌的。今兒這事,知道的說臣妾無禮該罰,不知道的還當(dāng)娘娘挾私報復(fù),于娘娘的名聲體面可不大好看。娘娘還是三思而后行吧!”她氣的渾身發(fā)抖,叫道貌岸然:“反了反了,你敢這么跟我說話?難道本宮還要你來教訓(xùn)?小賤人,你是仗了誰的勢?”一把用力將我推在地上,吼:“給我打!”

“朕看誰敢動手!”一個人陰冷地笑。我暗叫不妙,怎么驚動了他?“皇上!”周圍人都跪下了,一個人走過來扶起我,我叫:“皇上!”他給我拍著身上的塵土,道:“玉妃,你剛不是問她仗了誰的勢嗎?告訴你,她就是仗了朕的勢!”我要開口勸,他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訕訕地咽下了話。“皇上,皇上。”玉妃哭著叩頭:“臣妾一時氣憤,忘了宮規(guī),還請皇上恕罪!”皇上冷冷哼了一聲:“朕看了多時了,你不是一時氣憤,是一直在找岔兒,還虧得昨晚朕勸你那么久,合著全白說了,既然你不想要宮尊體面,朕看也不必再浪費時間,劉全,告訴敬事房,玉妃逾禮行事,言語乖謬,著即降為嬪,閉門思過一個月,所有份例依例遞減!”“皇上。”我顧不得他生氣,宮中女人最要面子,這樣的處罰,她顏面掃地,如何立足?跪在地上,道:“皇上,玉姐姐不過是一時之氣,求皇上看在往日她侍駕辛勞的份上,饒過她,讓玉姐姐思過也就是了。”“你不用多說了,這事就這么辦!”他斬釘截鐵地道:“劉全,還不快去!”劉全忙忙走了。玉妃哀哀慟哭,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玉妃宮人忙將她強拉走了。他看看我,問:“你沒受傷吧?”我輕輕搖頭,他的目光落在食盒上,嘆道:“可惜了一碗好羹。”“不可惜。”一直平平靜靜的平姑姑道:“不過一碗羹而已,皇上愛見,奴婢再去做。”行了禮,徑自走了。皇上對我道:“你也回宮去歇歇吧。”“是。”我?guī)Я巳嘶貙m,平姑姑卻并未在宮里做羹。

半部經(jīng)都抄完了,才見她施施然回來,我問:“皇上可進了?”“進了,說香得很,”她應(yīng):“叫奴婢晚上再做了送去呢。”我看著她,她目光平靜如水,靜,深。忽然兩人都忍不住笑了,我道:“姑姑辛苦了,去歇息吧。”她走了。我對此事的巧合充滿疑惑,但想來是不會有人告訴我的。

夜半,似乎有人上了床,一只手伸過來,徹底驚醒了我,我剛要叫,那人已道:“勿驚,是朕!”我強咽下那聲喊,低低問:“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今兒沒翻牌子嗎?”他將我摟到胸前,道:“是沒翻,朕看折子看乏了,所以過來看看你。你夢見什么了?嚇得渾身發(fā)抖的。”我一抖,他的手臂又緊了點,道:“好了,朕不問了。同朕睡吧,有朕在這兒,百邪不侵。”我笑了,合上眼,道:“是,皇上,臣妾遵旨。”“小鬼頭兒!”他笑斥:“嚇一身汗呢,以后看你還敢不敢在朕跟前自吹膽大了。”我道:“臣妾去換衣裳。”“不用,”他不放手,道:“朕給你焐一會兒就好了,你出汗,越發(fā)香了。”“取笑我。”我道。“真的,”他道:“你平日里身子涼,不大出汗,香味就不那么顯。”“熏的衣唄。”我道。“不是的,這味道不是常熏的香,”他道:“別說這個了,快睡吧,再過一時又要上朝了。”“噢。”我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聽他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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