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被殺之人究竟是誰?

  • 長寒雪
  • 二一橙
  • 4652字
  • 2016-08-15 20:51:52

有了玉鱗介的相助,當晚洛初語便拿到了莊內所有仆從的口供。懾于玉鱗介和陳幺九,莊內幾位幫主門主什么的也都還算配合。因而,現(xiàn)在她正在整理眾人的口供,希望能從中發(fā)現(xiàn)些線索。

從管家玉權那得知,入夜后山莊的守衛(wèi)何其森嚴,倘使有人想從莊外潛入行兇,那決計是不可能的。

當夜玉權也再三確認過當日的賓客除了現(xiàn)下在莊內的幾人,其余全部都出莊。既然如此,那行兇者必然是仍在莊內。

通看過眾人的口供后,洛初語抬眼望下窗外,竟已是近戌時。

“初語勞累了,該有些餓了,來坐下試試這碗甜粥。”

洛初語一驚,回身見到玉鱗介不知何時已回房,看樣子,可能已經(jīng)坐了有一會兒了。

“你幾時回的,怎連個聲也沒出?”

玉鱗介盛了一碗粥放到她桌前,又遞上一把小勺,見她吃得眉眼舒心后方道:“不過回來半個時辰,我見初語看的認真,便沒叫你。想你看完后會餓,便交代廚房送來一盅甜粥溫著。”

白日里因為事出突然,洛初語錯過了這碗甜粥,現(xiàn)下終于嘗到,果真綢柔地甜進心脾又不膩口。

玉鱗介剛想給她再添一碗,洛初語忙阻止,“入夜本不該食甜,這一碗已是貪嘴。”像是想到什么又加了句,“這甜粥很好喝,玉竹山莊的廚子真是了得,昨夜那桌菜也甚是好吃,你可得好好賞賞。”

“初語喜歡便好,明日你可當面賞她。”說完就著她的碗和勺吃完剩余的甜粥。

躺下歇息后,洛初語腦子里反復得都是眾人的口供和江源的尸體,輾轉反側。

“初語,在想江源的事?”

“……吵著你睡了,我腦子有些亂,睡不著。”

玉鱗介側身輕攬著她,低低的聲調從她頭頂傳來,“有什么疑問說于我聽,我許能參詳一二。”

洛初語理了理思緒才緩緩開口:“昨夜在東苑的眾人,在江湖上都是聲望頗高之人,反是這江源,我們對他卻知之甚少。今日,我問過鄭公子,他算是所有人中與江源最為相熟的了,卻也只是與江源見過兩面。鄭公子也直言,江源的功夫應該也不算高。我查過江源的尸體,身體結實,手掌粗厚,掌心繭多而裂,但與一般習武之人還是有些差別,倒是更像一個日日做慣農(nóng)活的山間村夫。這樣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害他?還選在這玉竹山莊內行兇。”

玉鱗介沉默了會,道:“離楚同我說過,江源來玉竹山莊,是有事想見我,聽離楚的口吻,江源可能是有重要之事有求于我。江源雖穿著樸素,不過卻很整潔,他腳上那雙鞋與他一身衣服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都在縫合處用紅色絲線繞了三個圈。這等表思念之意的做法定然是同江源非常親近之人所為。你想,他那雙鞋磨損并不嚴重,而他又并沒有帶其他行囊,可見他的住處離蘇州城并不遠。離楚第一次遇見他時是在流倉山,我們明天去那探查一翻,或許能有所發(fā)現(xiàn)。”

洛初語聽完后,驚訝的從他懷中抬起頭,“鱗介,你竟觀察的如此仔細,是我疏忽了,這些細節(jié)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卻總是把思緒繞在口供上。”

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名被喚出,玉鱗介舒心地笑笑,“不過碰巧而已,這樣,夫人該能歇息了吧?”

不料,洛初語倒是騰得坐起身,“啊!我還想到件事,這賈含章是何來歷,夫君與他可熟?”

玉鱗介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伸手一把將她扯回被窩,悶悶的說:“現(xiàn)在,睡覺,有事全部明日再言。”

“可是……”

“沒有可是!”

第二日一早,兩人便趕往流倉山,正要出門時碰上鄭離楚,聽說了原委,就隨他們一同前去。莊內有陳幺九坐鎮(zhèn),料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日,我就是在此處遇見江兄,我記得他是從西北方向而來。”想起當日的情境,鄭離楚不免有些哀傷。

“往西北就入山內了,道路崎嶇,馬車不宜行進。方意,你看著馬車在此等候,我們三人步行上去。”

“是,莊主。”那名被喚作方意的車夫高聲應道。

流倉山位于蘇州城東北角,近海平原地帶,說是山,其實不過是比墳頭高不了多少的低矮丘陵。但,流倉山植被繁茂,濕氣頗重,要入山內也不易。

洛初語若有所思地落在了二人后頭,玉鱗介停住等她上前,問道:“初語有何疑問?”

她習慣性的點了點手指,抿抿唇,問:“這方意不會是當年叱咤關內,一夜殺盡蜀內第一門派封臺幫滿門的緋面夜叉——方意吧?”

“以前他正是你口中所言的方意,不過,他既入了玉竹山莊,那他便只是玉竹山莊的車夫——方意。”

“嫂子果然見多識廣,哪像我,認識方意也有好些年了,卻不知他還有這等來歷,殺盡滿門啊!。”

“這聲嫂子深得我心,大哥替你嫂子受下了。”說完不等鄭離楚反應就牽著洛初語繼續(xù)往前了。

鄭離楚憤憤然跺腳大叫:“玉臭魚,什么大哥,本公子是給嫂子面子,不和嫂子生分,同你何干?哼!本公子氣量大,懶的和你計較。”

“噫!想不到這山谷內竟有如此風景。”穿過繁密的樹林,此處居然濕氣驟然減少,反是有淡淡的花香伴繞著成片的茶林,不禁讓洛初語驚嘆。

玉鱗介四下掃望,“那有處屋子,我們過去問問?”

很普通的三間開瓦房,院子里一口石砌大鍋應該是燒茶所用,四處散養(yǎng)了一群牲畜,門前屋檐下還置著一臺織布機。

洛初語近前聞了聞,說:“這里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這茶鍋里殘留的香味和江源衣服的上的味道一致。”說完上前敲門問道:“可有人在家?”

出來應門的是個年近三十的大姐,頭上圍著深藍色方巾,面色微黃,眼神也有些渾濁,心事沉沉,氣色頗為不佳,像是有多日未眠未休。

“你們找誰?”語音有絲如刮窗聲般地暗啞,滿含戒備。

洛初語輕聲答道:“這位大姐,我們是城內玉竹山莊的,此處可有一位名喚江源的人?”

大姐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本來扶著門框的手忽的抓緊,渾濁的眼溢出兩行淚,五官極為痛苦的扭曲。好一會,大姐終于緩了過來,抬手抹掉淚,示意他們三人進到屋里。

沒等三人說話,這位大姐便先開了口:“他離開前留下話,倘若十日內不曾回來,又有玉竹山莊的人尋過來,那他就是回不來了。江源是否已經(jīng)……”

洛初語心下難受不忍,握住大姐的手說:“大姐,江俠士在玉竹山莊遇害了。大姐放心,他既在我玉竹山莊出事,我們定然會找出兇手,讓他在天之靈得以瞑目。”

聽到洛初語說出江源確實已經(jīng)身首異處,大姐泣不成聲。

許久后,哭聲變成抽噎……

“我名喚江音,二十五年前,我爹說要外出一段時日,回來時卻帶了個十歲的孩童。那時我不過五歲,只當是多了個玩伴,很開心。爹沒說他從哪里來的,叫什么名字,江源這個名我猜也是爹后來給他取的,我家姓江,便也讓他姓了江。”

三人沒有打斷她的思緒,只是坐下耐心地聽著。

“剛來我家時,他從不說話,讓他吃飯就吃,讓他睡覺就睡,爹教他種茶制茶,他也學著。他雖然不說話,但我知道他不開心,那時我總是在這流倉山上找各種稀奇的東西來送他,希望他別一直愁眉不展。”想起往日的時光,江大姐面上第一次浮上微微的光彩,“有次爹炒了一盤鮮竹筍,他很喜歡吃,還多吃了一碗飯。我見他這般歡喜竹筍,當天下午就入山里去挖。誰知一挖就忘了時辰,入了夜,山深處的濕氣加重,那時才初春,寒氣入了骨,凍得我慌了神,連回谷的路也認不得了。在我以為自己就要凍死在山里時,江源一個人拿著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刀就這樣找到了我。見到我時,他脫了外衣罩在我身上,就這樣扶著刀背著我回到谷里。”

江大姐抬手拭了拭不知何時已布滿雙頰的淚,繼續(xù)道:“爹自然又急又氣地罰我跪在娘的牌位前,我卻沒有一絲后悔,手里還死死抓著裝了竹筍的布袋。爹更生氣了,罰我當晚不準吃晚飯。而這時,江源他居然跪在爹面前說是他的錯,是他沒看顧好我。這是他自來我家后第一次開口,爹和我一下子高興壞了,什么寒氣,什么處罰,全忘了,爹一把抱起我倆在這屋子里轉圈。

十年后,順理成章的,我們成了親,爹也將這茶林交給了我們。不過,他不愛見生人,每年清明前后也總是爹和我去鎮(zhèn)上用新茶換些米糧。這么多年,江源從未提起過他的家人,他來我家前發(fā)生的事。但我知道他心理總有著不甘和怨恨,每每入夜常因噩夢驚醒,我裝作不知就像他不想我知道一樣。

三年前,爹也過世了,我和江源守滿三年孝后,我便和他說‘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便去做了吧,或許你是答應了爹一輩子便就在這里和我過活了,可如今爹也走了,我既是你的娘子,自當想你所想,如果你覺得是應該的,不必顧慮爹和我,我不想你往后這一輩子都拖著憤恨和哀怨’。”

很長時間,幾人都沒有再開口,空氣里飄著化不開地憂傷,待江大姐緩了神,洛初語才再出口問道:“離開前,他可曾與大姐說過,究竟他幼時發(fā)生了何事,讓他憤恨至今,更是召來殺生之禍?”

江大姐搖了搖頭說:“沒有,他只說,他怕自己回不來,想我知道的越少越好。可如今、如今,我卻連他因何而死都不知道,我當時勸他出谷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江大姐抓著洛初語的雙肩哭喊,忽的,一口氣喘不上來,暈癱了過去。

“江源只怕此次出谷本就抱著有去無回的心了。事件的起因是二十五年前,看來必得先去查清二十五年前發(fā)生了何事。”

“嫂子,此事就交給我來辦。三天內便能將二十五年前江湖上發(fā)生的大事盡數(shù)告知于你。”

洛初語點了點頭。見江音一時半刻還不會醒來,便就在幾間屋子里外查探一番。再回到主屋堂內,玉鱗介依舊篤篤定定的坐著,卻不見鄭離楚的人影。

沒等她問,他便先開口了,“離楚先行出谷了,畢竟時隔二十五年,查起來,總要費些功夫。”

對于鄭離楚的離開,她沒做多想,倒是對他這般從始至終悠閑坐著地姿態(tài)頗有微詞。

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玉鱗介微揚嘴角,隨手倒了杯熱茶遞上前去,“左右我們現(xiàn)下也沒有頭緒,倒不如就在此靜坐,等江源夫人醒來,她或許有未盡之言。相處了二十余載的兩人,又是這般關切,總有些個蛛絲馬跡的。”

他總是有理,不過確然洛初語接下來也不知從何查起,在江音沒醒來前,亦不放心就此離開,“你是否覺得我那日當著眾人面應下這件事有些魯莽?”

“怎會,你如今已然是玉竹山莊的夫人,不論你是要做何事,我定然就在你旁邊。我知你現(xiàn)在許是因莊里那些個人而憂心牽拖玉竹山莊。初語倒是多慮了,不論這兇手是那些人中誰或是玉竹山莊中人也罷,你都勿需多想。”他起身握住寬袖替她撣了撣落在發(fā)間和雙肩的塵埃,“你只別太過勉強自己,心急著破案而累著了便行。”

不想自己的那點心思都被他察覺了,她是素來習慣了一個人的,父親在過世前幾年就已經(jīng)將山隱樓半數(shù)交托于她。近些年雖說樓里事情不多了,不過凡事親力親為,對于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姑娘來說,難免總是疲累,這會兒有這么個人說會始終站在自己身邊,而這人又是自己父親都贊譽、江湖眾人都不敢輕忽之人,多少肯定是有些動容的,不過她面上沒顯出些跡象來,狀似隨意地接過杯子。

剛及唇邊的杯子忽的被纖指收緊,洛初語眉眼一抖,“有人,不好,在里屋。”

里屋窗子大開著,四處都繞著重重的茶香,原先昏迷不醒的江音已經(jīng)不見蹤影。洛初語環(huán)顧一周,見玉鱗介也進了屋,當下提起勁拉過他就躍出了窗。

二人順著院子出了大門,繞著茶園隱在后山竹林間。

“鱗介,月影在附近嗎?”

玉鱗介一怔,他知道初語武功不弱。雖然至今未見過她與人相斗,不過,對于洛驥這人,他多少有幾分了解。她父親定然不會讓山隱樓在他仙游后就此埋沒。

他幾次握住她手時,都能感覺她手心雖軟,卻有些細細的小繭,這是經(jīng)年累月習武所留。就在方才,他自信耳力不差,卻沒聽到里屋有什么響動,而洛初語卻瞬間便發(fā)現(xiàn)了。

現(xiàn)在她驟然問及月影,必然是覺察到現(xiàn)在面對的人修為在她之上,而且可能不是毫厘之差,他這一刻哀怨自己為何一點不通武功路數(shù)。

玉鱗介緊了緊始終包著她手的大掌,輕聲道:“安心,離楚先行離開,他必會先回山莊去找鄭七。出莊前,我吩咐權叔守著莊內各個出口,離楚一入莊,權叔便會知道。依他的個性,若是看到離楚一人回莊,必定不放心只留你我二人在外。”

洛初語緊皺的眉頭略略舒展,“你先行出谷去找方意。”

長指撫平她的眉心,玉鱗介神情淡然地說:“你覺得我是個會棄妻子于不顧之人嗎?別急,沒人會真的和玉竹山莊為敵。”

“但是……”

“噓,別說話,有人出來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修文县| 靖远县| 启东市| 南郑县| 吐鲁番市| 盐边县| 梧州市| 鄂托克旗| 金坛市| 桂林市| 新干县| 东城区| 泾阳县| 土默特左旗| 寿阳县| 全州县| 西青区| 祁东县| 沙河市| 乐业县| 巴林右旗| 拜泉县| 永登县| 南江县| 晴隆县| 辉南县| 那曲县| 德昌县| 无棣县| 桂东县| 莱西市| 湘阴县| 夹江县| 大埔县| 西乌珠穆沁旗| 乐陵市| 龙海市| 高密市| 独山县| 崇左市| 广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