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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 芳草凄凄不了情
  • 清溪云路
  • 3730字
  • 2016-06-02 11:54:57

嫌犯翻供前后

自從我聽魏主任說起過,殺害杜鵑的兇手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之后,我就時不時地上魏主任家里打探消息,一直關注著這個案子進展的每一個細節。當然,沒有這個案子的緣故我也得經常去魏主任家,我得輔導監督沒有去學校念書變得有點自閉的鐵蛋的功課。可這個案子的進展從一開始就相當地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莫名奇妙地一波三折。

第一次就已經聽說,基本可以確定兇犯就是杜娟的男朋友,可后來嫌犯又死活就是不承認,是他親手掐死了杜娟。而警察當時出了嫌犯這份口供外,暫時還沒有可以定死嫌犯的鐵證,所以案子就一直這么懸著掛空破不了。

第二次聽說的時候,經過警察們的一番大費周章之后,兇殺嫌犯終于對他害死杜鵑的事實供認不諱,總算是讓警察們大為松了口氣準備結案。可就在刑偵支隊終結案子,準備移送檢察機關提起訴訟的關口,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嫌犯卻翻供反復說他沒有掐死杜娟。簡直就是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讓刑偵隊的警察們大為光火,可除了推翻原有的結論重新認定事實之外毫無辦法。

于是我就在想,可能是警察太過注重嫌犯的口供,這樣就會很容易讓自己一次次地陷入被動,如果我們另辟蹊徑不被嫌犯牽著鼻子走,也許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魏主任說警察就是這樣子去做的呀,可惱的是等警察把所有能收集的證據和案情細節全準備充分時,嫌犯他又根本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殺害杜娟的兇手。可問題是不知道為什么,沒過多久那個嫌犯他又翻供說他沒有掐死杜娟,如此轉來復去又給轉回了原點。

如此反反復復地折騰了好幾個來回,把刑偵隊所有參與偵破工作的警察們折騰得哭笑不得,還把督察們招進來進駐了好幾回。可問題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呢?我一直沒有聽魏主任說起過,肯定有什么不好說的苦衷,我也不好總那么追問,所以這個問題就這么一直懸著。我想督察的介入,無非是督查警察們有沒有刑訊逼供什么的,督查警察們不要有誘供什么之類的一些不合乎司法程序的過激行為,只因為魏主任沒說起過我就不知道詳情了。

事情似乎就要這么一直懸著完結不了了,盡管杜娟父母不依不饒地鬧到刑偵隊,也沒再聽到過什么有關下文的事。每每問起魏主任他總是緘口不言,或者干脆轉移話題去說其他的事,好像這事就跟他再沒有了任何關系似的。

轉眼我就初中畢業了,我沒有讓自己失望,我以全班甚至是全年級總分第一的成績考入了市一中。我們班和我一起進入紅樓的還有揚心兒,以及另外兩個男生詹俊和谷志偉,當然還有柳煙兒。柳煙兒能進紅樓是我沒有想到的,大概也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我真心為她感到高興,她沒有被那些個花花綠綠的事情擊倒,我十二萬分地佩服。跟屁蟲沒考上紅樓也沒留校而是選擇去讀了技校,后來聽說他還弄個眼鏡戴戴,裝模裝樣總是一副沉思的樣子。其他大部分同學還是選擇了留校繼續學業,只有少部分選擇去技校讀書,而且沒過多久學校也被改成了職業中學。

剩下的事就是盤算如何渡過這個暑假了,而這永遠是我的一個老大難的問題了。我去了楊心兒家幾次,她忙著給她家里搞雙搶(搶收早稻搶種晚稻),忙得沒早沒晚的我就不好再去打擾。雖然我也跟著下過幾次水田,被螞蝗追得我都沒找到地方去躲,所以我呀嘿嘿,不奉陪!我折騰來折騰去,也就只好折騰到郝程錦這里來了,可他們學校的門衛說他去了果園,我又馬不停蹄地跟到果園里來了。他們沒在果園里打理桃樹什么的,卻正在商議如何分期分批分種類處理那批要砍伐的樹。

他們誰也沒有時間搭理我,我就直接進入場部分給他們的臨時倉庫。我在郝程錦的房間里翻騰翻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我能用來發難的話題,結果是讓我大失所望。我饒有興趣地在他睡的木板床上躺下,架起個二郎腿搖著就差吹口哨了。我很喜歡這種混合著他特殊氣味的汗臭味,它能讓我莫名地進入一種興奮或者叫亢奮的狀態之中。我正在體驗這種感覺的時候,卻覺察到薄薄的枕頭底下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側身支著上半身探手入到枕頭底下,摸出一本《艾略特文集》來,隨手翻了幾頁可讀不出文字里的什么現代意義,我看八成是譯者在吹牛!

我把書放回去閉目養神得了,我相信只要我在這他總會進來的,他也一定想知道這瘋丫頭在干嘛呢。果然沒過多久他就進來了,可不是來和我聊天的而是要我去干活。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找出一身衣服拿到我跟前才開腔,“你來得正好,我們幾個第一次砍樹,家屬們負責整理劈下來的枝杈。你把這衣服換上吧,馬上就開始了。”說完他就出去了,也不問問我愿不愿意。可我實在是太寸了,怎么走到哪里都得干活呀,唉,無語!

話是說我不太情愿,我還是利索地換好衣服出來了。男人們扛上斧頭鋸子上山了,女人們拿著柴刀跟在后面。我不知道整理枝杈包含哪些內容,何況我這衣服肥肥大大的實在是不方便活動手腳。他站在路邊等我,看到我的樣子他就笑,可把我氣惱了,憋紅著臉不理他。“你不把自己的衣服墊在里頭,這個樣子,看你等下怎么干活呀!”“哼哼,管得著么你,走著瞧!”他遞給我一把柴刀一雙紗手套,囑咐我把他們砍下來的樹的枝枝杈杈劈砍干凈,然后堆放在一起集中處理。

我們倆快步趕上隊伍,一切按部就班噼里啪啦運作了起來。男人們一邊把樹一棵一棵砍倒一邊互相調侃,女人各自跟著男人動作麻利地劈削起了枝枝杈杈。嘩啦啦砰然的倒樹之聲和著男女們的歡笑聲,形成好一派熱鬧的氣象。

“阿錦,你不是說你不帶家屬參加砍樹劈杈嗎?”“是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來了,我壓根就沒跟她說。”“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好像還是個學生娃子耶。”“這你就得去問她自己,我不能說!”“老杜,又在我背后嘀咕著要怎么使我的什么壞呢,小心我把你劈成兩半讓你老婆哭都找不到墳頭!”“這么狠吶?你怎么知道我姓杜,還好嘀咕事?都是阿錦說的?”“這你可別賴我,我可不知道你有好嘀咕事的習慣!”

“我不僅知道你這些,還知道你為了生這個兒子,不惜讓計生委炸掉房子跑到煤礦去挖煤,怎么,你兒子和兩個女兒還好?”“你看,這些我總不知道吧。我們這四個家庭成員的每一個人的情況她都知道,包括我們場部領導成員背景資料她都一清二楚,我這份股份場部都只認她不認我。”“啊喲喂,我的親娘,真的假的?”我看著老杜唬得那一愣一愣的樣子,心里吱吱地笑,“別發楞了,砍樹吧!”老杜這才“嗯嗯”連聲和郝程錦另找了一棵大樹去砍,我則和老杜老婆把這樹的樹枝劈下來整成一堆,接著劈另一棵樹,那邊老包和老成也一棵樹一棵樹很快地推進著。

時間很快就到了要吃午飯的時候了,他們已經預定了快餐,今天的計劃也已大體完成。排水溝兩旁大一點的樹已經全部倒下了,山里的陽光突然好像光亮了很多,刺眼暴熱得讓人難以承受,我們只好收工,我們回到住所洗漱收拾內務。我整理好一切后回到郝程錦的房間,他搬出來一張古色古香的踏踏椅,我好奇地搶先占著說我就睡這了。“這是浩爺爺留給我的寶貝,特意為你準備的。怎么樣,舒服吧?”“嗯,謝謝!”“不錯,莎莎知道說謝謝了!”“我什么時候不懂禮數了?”

“懂,怎么不懂?就是不太講理。”“天啦,我冤死了,比竇娥還冤十萬八千倍!”他笑了笑去把飯接了進來,我起身接過飯馬上又回到椅子上,一邊搖著踏踏椅才一邊慢慢打開飯盒。“小心眼,不會搶你的。”“難說,小心為妙。喂,這么多飯,怎么吃得完?來,分你一些。”“不用。”“你下午要扛木頭,多吃點!”

我把飯分了一半給他才又坐回來搖著慢慢吃,吃完后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我躺在椅子上搖著,杜娟案子又慢慢晃回到了我的腦海里,我知道他也沒有午休的習慣就問他,“你說,一個兇殺嫌犯承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朋友,也承認自己殺害了自己的女朋友,可為什么一說到是他掐死了自己的女朋友的時候,他就反應強死活不承認了呢?”“按說呢,掐死,只是害死殺死中的一種手段而已,掐死某一個東西,也可以說害死殺死了這個東西。但是反過來說呢,害死殺死某一個東西并不等于就是掐死了這個東西。”“為什么?”

“因為這里面還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頭。比方說,嫌犯可能因為某種變故,最終導致了受害人的死亡,他自己認為如果不是他的原因她就不會死,而事實是因為他的緣故導致了她的死亡。所以他承認他害死了她,也承認是他殺死了她。但他決不承認是他親手掐死了她,說明這其中另有隱情,但絕不是嫌犯殺了她。因為他無法面對失去女朋友的事實,他愿意為她去死但絕不承認是他掐死了她。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原來是這樣啊,這么麻煩!“”你怎么對兇殺案感興趣了呢?““不是,受同學鄰居所托找魏主任代理一宗奸殺案,現在這案子懸空著上下不能,受害者家屬不依不饒的,攪得心里不舒服,就想弄明白怎么回事。”“警察應該另外去找別的證據呀!”“問題就在這,到現在為止,沒找到!這個案子會怎么樣呢?”“那就只能假想推定無罪釋放,等有了新的證據再抓!”“哎呀,原來是這樣啊。杜娟還是個孩子,就比我大一兩歲,白死了?”“要還的終究會還!”

我雖然說明白了可我真的明白了嗎?下午干活我就心不在焉的,好在下午的活不多,把劈好的枝杈搬到馬路上就行了。男人們扛著原木卻像魔鬼營里的勇士,永遠在夕陽下運動著,恰如郝程錦給我的這片紅葉。

后來沒過多久,當警察們正要對杜娟奸殺案嫌犯作假想推定的時候,嫌犯自殺了,杜娟奸殺案終成了一個懸案。后來在整理魏主任遺物時,此案被鐵蛋收入檔案卡中,十幾年后又被我重新翻出來,附帶著那片紅葉:要還的終究要還!(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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