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聆不放心祁云，將夜明珠放在飛天絨上為他驅散散落在空中的質。為了避免像祁云這種情況，萬俟柳和白小聆離地而行，向山的更高處飛去。

在空中靈質看得更加明顯，像一坨粘稠的羹湯覆在山上。祁云緩緩睜開眼，面上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遠處的天空閃著不應有的極光，在傳說中那是燭龍大神的眼鏡。

再往上走山頂傳來動人的曲子，擁著斑斕極光，整座山體恢弘大氣，置身此境只讓人感覺自己渺小，四周一片宛若人間仙境。

登仙路徑，人間仙曲。

白小聆相信了，伸出手仿佛就會被極光帶走，聽著仙曲到那個夢寐以求的地方。如果是眼前的這幅景色，說不定真的能夠成仙呢！

“醒醒，”萬俟柳在她耳邊說，喚回她的神志，“這里還沒到山頂，不要先慌了神志。”

白小聆手伸向極光的方向：“萬俟先生，這里真的能夠到仙界嗎？”白小聆問他。他沒有答話，反而看向祁云。祁云一介凡人，看著極光出神，但眼神清明還保留著神志，只是表現出無比的震驚。

“凡人還能保持清醒，這里就不會到仙界?！比f俟柳說道，手在空中一抓，一條金光閃現像條蟲一樣在他手里掙扎著，萬俟柳將它碾碎化作點點金光四處散開。

“靈質，”萬俟柳笑著說，“或許此時你們體內已吸了不少進去，才看到這片景象?！?

白小聆下意識的捂住口鼻。質能聯絡異世，空中散布的質被人吸進體內無形間為人打開了異世的景象，所以能看見極光，聽見仙曲。

“萬俟先生好厲害！”白小聆拍手贊嘆。

萬俟柳微微一笑，指著祁云：“他能看到，就是幻象。”

白小聆崇拜的眼神看著他：“萬俟先生有什么辦法看不到幻象嗎？”

“沒有?！?

雪脈山頂是一個巨大的峽谷，里面是一片澄凈明亮的湖泊，是四周水源的源頭。祁云在法器的保護下與靈質隔離勉強跟著二人來到山頂。都說雪脈山峰是一方靈氣的源頭，但實際上卻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死寂。

沒有仙法護持，凡人根本到不了這里！

祁云深刻意識到這點，感慨天地的偉岸。湖面一片平靜，像張著魔力讓人忍不住看她。澄藍的湖面看一眼就讓人欲罷不能，像是能吸進人的魂魄般不斷吸引著人向她走去。

地上的靈質騰空而起，在空中扭成一面巨大的鏡子。萬俟柳正視著，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扔到白小聆頭上。

“莫要出來?！比f俟柳囑咐。

白小聆聽話的躲在萬俟柳的衣服里，就聽見外面一陣鼓聲，不時閃著刺眼的光。她悄悄地掀開衣服一角，被萬俟柳壓了回去。過了許久，白小聆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一個陌生的女聲像是在跟萬俟柳說話，但內容卻聽不清楚。

天上的靈鏡發出一片金光，祁云扛不住靈鏡的仙法昏了過去。萬俟柳直對著天上碩大地鏡子，鏡中閃過他過去經歷地一幕幕像走馬燈一樣一張一張地翻過。良久，靈鏡逐漸消失，上仙白萱自鏡中出現，身形逐漸清晰。

“喲，沒想到是你，真是好久不見，我都要忘了你了！”白萱飄在空中，看著萬俟柳笑著。

萬俟柳的手死死壓在白小聆頭上，輕言：“貧道也未曾想到在這里竟見到了上仙?！?

白萱嫌棄的嘖嘖兩聲：“真客氣，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還是你離開太久，自己都忘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刁鉆?！比f俟柳道。

白萱是九天外三十二上仙之一，司花草。面對著她，萬俟柳絲毫不輸氣勢。白萱也不管他如何，哼了一聲。

“話可以能這么說，千百年來我一直是這樣，倒是柳上仙怎么會出現在這，我這鏡子一照竟看到了你的影子讓我很吃驚呢！”白萱說道。

他是三十二上仙之一，道號柳，許久以前離開天外天一直在外沒有回去。柳上仙是三十二上仙中得道較早的一位。他離開時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就連同為上仙地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何方，他去了多久，或許千年，或許萬年，總之實在是太遠太遠，遠到其他上仙都可能忘記了他。

“這話應問上仙才是，白萱上仙司花草怎么會在雪脈山上？”萬俟柳問。

白萱莫名地大笑，聲音清脆，宛若銀鈴：“我嗎？我自然是在找耀華呀！”白萱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曲耀華重入了輪回，我來看看那個修仙者是她?！?

“耀華為何要轉世？”萬俟柳問。

“重修天道，”白萱回道，“難道你不好奇嗎，上仙轉世，忘了前塵是什么樣？”

萬俟柳勾出一笑：“貧道從未曾這般無聊，此山的傳聞也是你放出去的？”

白萱在空中轉了個圈：“那倒不是，我只是借用這里看看誰是耀華，如果是耀華轉世，她一定會來的！”

萬俟柳心中還是同意她的說法，但天意難測的道理他并不想馬上提醒她。

“故而此處質的數量如此龐大，吞噬上山人無數的罪魁禍首原來是你？”萬俟柳笑道。

白萱不否認地點頭：“是我，但別說得那么難聽嘛！柳上仙外出久了，說話也越來越刻薄了，質本來就可以與異世聯絡，這么大數量的靈質才能把登仙境顯露在人世里，雖然不能聯通，但只要有本事到這里的都能看到真正的登仙的景色，半路上抵擋不住質的因果被吞噬是他們自身修行不夠，登仙也是則優而入，自身修行不足怎可怪我？”

萬俟柳對她地話不置可否。白萱俯身飛到萬俟柳跟前，盯著他地臉看了又看。

“如果不是今天在鏡子里見到你，我都要忘了你這位離開天外天的上仙了呢，沒想到竟然能讓你現身，今后可有意思了呢！”白萱笑著，轉身轉了兩圈，批帛換了一種色彩在空中隨風而動，“柳上仙可要一起找耀華？”

“貧道聽不懂上仙的教誨?！比f俟柳沖著她微微笑著，“安身知命即可，未曾想過其他。”手上力道加大，將白小聆護地更嚴密。

白萱嗤鼻：“一股酸味，你不認算了，反正你也從沒回來過，對了，青也在找耀華喲！”

“與我何干？”萬俟柳道。

“哼，你就裝吧，天外天里終歸只有我們三十二位，”白萱道，又問，“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上要花上仙轉生是什么樣子？”

“不想。”

白萱似乎生氣了，呀呀地叫了幾聲：“這么久我都忘了你是這么的討人厭了，你看到時候怎么就與你無關！“說著在空中轉了幾個圈，轉而消失不見。

四周由于仙氣掀起地風緩緩停下，放下萬俟柳地頭發安靜地搭在肩上。他放開手，將蓋在白小聆頭上地衣服拿開穿在身上。白小聆重見了天日，見到他立刻問著：“萬俟先生，剛才……”

話未說完，萬俟柳對她說：“湖面通徹天地，剛釋放出無比強大地法陣，以你的修為還不足以抵擋?！?

“可能內膽俱損，魂魄盡碎?！比f俟柳又補充著。

白小聆聽著愣愣地點頭。雖然她聽不懂，但好像剛才被萬俟柳救了一命，向他謝道：“謝謝萬俟先生！”，再仔細看萬俟柳，頭發凌亂地搭載肩上，額頭上碎著的頭發明顯散落在臉上被他隨意弄上去；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破損的痕跡，他雖然一直作出輕松地笑容但還是此時還是能看出疲憊。

整體看上去顯得很狼狽。

白小聆看著平靜的湖面里倒映出的萬俟柳地身影，觸動心中的一片柔軟。

“萬俟先生。”白小聆喚道。

萬俟柳沒料到她這個反應，靜靜地看著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