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脈山頂恢復了平靜，空中的靈質落到地上與大地渾然一體。白小聆舀了一勺靈泉的湖水給萬俟柳整理儀容，但好像見到有什么東西在湖里。

“萬俟先生，湖里好像有東西。”白小聆驚呼。

萬俟柳聞聲過去，手左右一擺，平靜的湖面出現一道口子將湖底逐漸顯露出來。

那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但絕不普通。白小聆已經感受到來自石頭上的法力，將她的修為一點點吸去。

萬俟柳撐開一道屏障：“跟你妖修的方法很像不是？”

白小聆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的。

“那就一定有內丹。”萬俟柳說著將石頭用法力從湖底緩緩拖起，等全部露出水面，白小聆覺得這更像一塊水晶。

石頭在空中旋轉，下方金光涌動，四周的靈質又像有生命一般地朝石頭涌去。

“萬俟先生，這是什么？”白小聆震驚在這片說不出的詭異中。

“小聆兒不覺得此物很像一物？”萬俟柳問，同時收回手。

白小聆聽著他的話，雙眼盯著石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狄魂令！”自見到這東西第一眼就覺得很熟悉。雖不是同樣的形狀，但表面上看上去就是同樣的材質，散發出的感覺也是一樣，赫然一塊大型的狄魂令。現在白小聆終于知道為什么一見到這東西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靈質扭成一團在石頭靠近地面的一端像尾巴一樣，一直扭纏到湖里。

“萬俟先生，這些質怎么？”話未說盡，白小聆指著那根“尾巴”，不知道另一端連接著哪里。

“質是聯通兩界橋梁，你說這石頭吸收的修為會傳遞到何處？”萬俟柳仰看著石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白小聆戰戰兢兢，試探著說出心中想到的那個地方：“仙界？”

萬俟柳沒回她的話，不知道在思忖著什么。白小聆見他久不回話，正打算轉身去照顧祁云，聽他說道：“或許是吧。”

她看了他一眼，停留了一會兒還是跑到祁云身邊。

“妖界，鬼界也未曾不可。”萬俟柳又說。

白小聆沒有理他，但聽他依然自語著：“如果是仙界，會聯通到哪兒呢？”

“萬俟先生，快來看看太子殿下，他不會有事吧！”白小聆祁云呼吸微弱趕緊催促他過來。萬俟柳頭也沒回：“尋常人受不住仙法，躺半月即可，無礙。”

白小聆哦了一聲，就見他對著湖里跳。那塊石頭也緩緩沉進湖里。白小聆大喊一聲：“萬俟先生！”然后飛奔而至，不顧石頭會不會吸收修為，徑直攀上去緊扣著上門的縫隙隨著石頭一同沉入。

一攀附上去，體內的修為被迅速抽走。白小聆靈機一動，撐開一道法術的屏障，對著石頭用了妖修吐息之法，奇妙的阻止了修為被抽走。

再次感慨此法之精妙！就這樣跟著石頭沉入了湖底。

白小聆終歸是個凡人，在湖底還是不能適應，不知道能在這里屏息度氣多長時間。石頭旁邊有一眼突突地冒著氣泡，想來應該就是靈媒一族說的靈泉了。

一眼泉水滋養了萬類生靈，即便是普通的泉水也能稱作靈泉。

“萬俟先生！”白小聆用萬俟柳教她的仙法傳音，丹田氣海發音不需換氣直接傳播數十里。

沒有任何回應。

白小聆又叫了幾聲，見絲毫沒有反應，癟了癟嘴在四周邊走走看看，見到靈質扭成的“尾巴”還在，朝著一個方向綿延而去。白小聆隨著這條“尾巴”過去，過了很久也不見盡頭，再回頭那塊石頭已經看不見了。

“山頂上看見這個湖有這么大嗎？”白小聆心中疑惑，但與其回頭不如向前繼續走下去。于是她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繼續向前。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直到丹田發疼，白小聆知道自己的氣海快要撐不住了，看到前方閃著微光，像是水陸想接的口子。

趕緊沖過去，她需要換氣！

頭冒出水面的瞬間，白小聆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睜開眼驚喜的看到了萬俟柳，忙叫喚一聲：“萬俟先生！”聲音里藏不住的喜悅。

“上來吧。”萬俟柳將她從湖里拉出來，見她渾身濕透脫下外衣給她披上。

“看這些，雖已斑駁，但是壁畫的痕跡。”萬俟柳摸著墻體。

白小聆不覺得打了個噴嚏：“這里是什么地方？”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指了一個方向。白小聆默契地跟在他后面走了過去。那邊是一條略顯狹窄的甬道，墻壁上雕刻著一些東西，以前上過色彩但已經脫落了不少，勉勉強強能看出個內容。

“萬俟先生，這些是什么，好像一個故事！”白小聆一邊摸著一邊說，身上的夜明珠發出淡淡柔光，照亮在壁畫上，“你看，這里好像是在起爭執，衣服的樣式像是修仙的人呢！”

“在你沒來時我已經看過，這里雕刻的是過去發生的事情，你現在看的這塊應是仙門會談。”萬俟柳邊走邊說。

“可是我看著這些像是在打架。”白小聆跟在他身后走著。萬俟柳突然停了下來，回過身子看著她笑了。

“不錯，是打架，”萬俟柳瞟見旁邊一幅，比其他壁畫雕刻的大了許多，指著一些地方說，“那是八百年前的仙門會晤，六百年前仙司會審，五百年前仙門混戰，這里……”

萬俟柳刻意指在那幅雕刻的大許多的壁畫停了下來，白小聆看到這幅畫中一個男人跪在地上，從他身后憑空跑出許多扭曲的妖魔鬼怪，在男人的前上方站著許多仙門中人。

“這是……”白小聆震驚在這幅雕刻的壁畫中，仿佛覺得似曾相識，亦或是曾聽人提起過這幅畫的內容。

萬俟柳諱莫如深地一笑，指著這里手指輕叩發出“噔噔”的響聲在這寂靜的甬道里格外的刺耳：“這里五百年前楚毅成魔。“

白小聆感覺頭頂有什么東西撕拉一下碎了，撲過去貼在壁畫上仔細摸著刻畫的栩栩如生的人物，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哭了。

“楚毅師尊？”白小聆哭著看向萬俟柳。

萬俟柳朝她點頭，又指著后面的壁畫說：“楚毅成魔、天罡崩落、仙門興起、水云流光、百年之約，這些壁畫刻的都是五百年前的那件事。”

“師尊？”白小聆顫抖著聲音說出來，看見旁邊的壁畫一個男人被關起來讓人折磨，“難道他們是這樣折磨他？”

白小聆摸著那幅畫，萬俟柳搖頭：“楚毅從未受人虐待過，此畫中或許是其他人。”

白小聆放下心，問他：“師尊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