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背影，李芯禺咬了咬牙，抱著懷里的法斯特第一個走入傳送門。

“小羽，再見了！”這是李芯羽踏入傳送門前羅崇陽忍不住說出來的告別，面對李芯禺，他說不出來，但他覺得必須要對一個人說出來。

“我們在那邊等你，記得要趕緊過來。”

看著消失在光幕后的少女，他開始繼續講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講。

“袁芳，對不起了，剛才傷你實在是不得已，別記仇。”

“過來后再給我認真的道歉，哪有人道歉是背對著人說話的？”

“我估計李芯禺那個白癡沒那個膽子說，所以我替他說出來好了，他喜歡你。所以趕緊讓他死心吧，真希望看到他被你拒絕時的表情呢！”

“應該很有趣吧，之后我們一定要好好計劃一下。”

光幕一閃，便只剩莫翼一人。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他們就拜托你了，就當我順手救你一命的報酬吧。”

“臭屁的小子，剛才重傷小爺的不就是你嗎？”

“反正你還沒死，有什么好抱怨的。”

“等你過來小爺弄死你。”

隨著莫翼的身影消失，傳送門前便只剩一人。

看著天上的月亮，羅崇陽有些遺憾，為什么今天的月亮看起來不是很圓呢？

血色的光芒再一次覆蓋了他的指甲，然后是整片手掌，接著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

還有53秒，他再一次在心中提醒自己。

感到那種熟悉的、他一直試圖抑制或控制的破壞與嗜血欲望，他閉上了眼睛，又再度睜開，用冷漠的、令人心悸的目光看著對面的數十人。

“來者，殺！”

……

……

……

在距李芯禺家數公里之外的一處教堂，趙正義一行人出發的地方，禱告室里坐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而教堂主事的林姓神父則被五花大綁的綁在這個女人面前。

“喂，姓林的，還不打算說？”女人很明顯有些不耐煩。

“根據組織的保密條例……對不起，我不能說。”從神父顫顫巍巍的聲音來看，對面的女人帶給他極重的心理壓力。

“少廢話，我不管什么條例，再不說老娘拆了你這破教堂。”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我要找個人，那人在今天離開的隊伍里，所以我要知道他們去哪了。別給我提什么組織條例，今天你不說也得說。”

“你不是這次行動的參與者，我不能……啊！”

年輕女人實在是受不了神父的死搬教條，直接用腳上的高跟鞋跺在神父的腳上。

“是你開口還是我繼續動腳？”

“我不知道，他們把行動計劃記錄在……在辦公室的電腦里，只有圣徒級別的人有相關權限瀏覽……”

“早說不就不用受罪了？白癡。”

……

五分鐘后，女人走出了教會坐上自己的車。

隨著引擎轟鳴的聲音響起，那輛車帶起幾片落葉，開始在城市里飛馳。

……

伴隨著涮涮的水聲，張曉萌哼著不著調的歌，往自己身上打著浴液。

她最近不太開心，因為那個叫莫翼的男老師最近好像被校長調去了其他部門，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難道這段戀情又要無疾而終了嗎？自己可是在電話里向老媽保證這次能把自己嫁出去的，結果又“剩下了”嗎？

突然，一道光幕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面前，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小女孩從光幕中走了出來。

等等，這孩子看著還挺眼熟……唉？這不是最近自己“特別關注”的學生李芯禺嗎？

環顧了一下周圍陌生的環境，然后李芯禺便看到了……盯著自己的裸體女性。

“老師好。”下意識的，這句話脫口而出。

然后，他感到一絲不對，為何老師她……什么都沒穿？

仍然愣著沒反應過來的兩人還沒意識到這時所處的場面有多么尷尬，那扇光幕便再次閃了一下。

穿過傳送門的李芯羽看著面前的一幕，強忍著上前給某個一直盯著別人裸體的家伙一巴掌的沖動，試著開口穩定一下那個她并不認識的無辜普通人：“打攪了……阿姨。”

光幕再閃，袁芳也通過傳送門來到了這個現在來說有些略擠的洗手間。

然后看到張曉萌的瞬間，她和李芯禺一樣下意識喊出了“老師好”這三個在此刻無比令人尷尬的詞。

雖然對面前這個喊自己老師的女孩沒有任何印象，但張曉萌仍然覺得她很熟悉。

然后等光幕第四次閃爍的時候，神經略粗的張曉萌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衣服這一尷尬的現實。

莫翼一副“果然被傳送到這里了啊”的表情看著不遠處的人類女性，覺得為什么某處現在看起來并沒有以前那么大？

但除了莫翼外，所有人都想到了還有一人沒有過來。那個人為了讓他們所有人過來而沒有過來，所以他們在等他過來。

于是他們看著那扇光幕，心里默默倒數著時間，等待著那個人過來。

不由自主的看著莫翼那對泛著紅光的迷人雙眼，張曉萌的眼神再一次變的空洞起來，“出去穿好衣服，這些是我帶來的客人，你不用在意他們。”

“是，主人。”

在張曉萌走出去后，終于支持不住的莫翼靠在墻上，看著傳送門，左手緊緊攥著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兩枚戒指，警惕的等待著下一個出現的人。

離傳送門關閉還有53秒，下一個出來的究竟是敵人……還是奇跡？

……

趙正義看著自己右臂上泛著血的細微劃痕，感受著那有些陌生的刺痛感，想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流過血了。

然后他抬起頭，看著面前不遠處仍然站立的始作俑者，不由得感到有些佩服。如果自己處在對方這個年紀，面對現在自己這樣境界的敵人只會束手無策，而對方竟然能傷到自己。這很了不起。

莫名手握半只殘劍，看著對方身上被自己斬出的數道傷口，又看看自己劍上大大小小的缺口，覺得即使自己處在顛覆時期對上對方也不見得能輕易拿下。敵人……是個他值得尊敬的強者。

但無論是趙正義還是莫名，他們都明白，對面的少年遠不如自己兩人強大，甚至單獨對上他們任意一個都不一定能打過。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不是因為他強，而是因為他瘋。

攻擊向瘋子一樣，不計后果，悍不畏死。防守也像瘋子一樣，完全不要命，哪怕一擊換一擊，也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們做不到，他們還不想死，他們不想在這里和那個瘋子同歸于盡，所以他們下不了手，只好看著時間就這么流逝。

趙正義的鐵拳打碎了他的牙，打的他滿口鮮血。

他沒有倒下，反倒是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恐怖的傷口。

莫名的殘劍削斷了他的臂骨，讓他無法再發力。

他還是沒有倒下，而是用那雙利爪在斷劍和莫名的右肩各留下了一個缺口。

長槍兵們的子彈打進了他的身體，讓他渾身變得血肉模糊。

他仍然沒有倒下，而是再次閃爍血光，留下數具尸體。

牙碎了，骨斷了，連血也流盡了，但他就是不肯倒下。

“還有……12秒，向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