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緊張的盯著眼前的人,生怕她會拒絕。
莫小色拍手笑道:“那我和你一塊兒去!咱們明天就去,我正好也想去見見老丞相呢!咱們明兒就去走親戚!”
她卻不知這一去就當真掉進一個泥潭里深陷不能自拔了。
一輛馬車從攝政王府中駛出,直奔老丞相的府中。
丞相府的正廳里,早就接到消息的老丞相聽見嚇人稟報說世女已經進府的消息之后,忙到正門迎接。
“老臣給世女請安!”
“哎呀,使不得,你是月月的娘親,是我的長輩,怎好對我行如此大禮?再說我們又不在朝堂,老丞相就當我是上門的女婿好了,呃,媳婦兒?”
莫小色扶起舒靜天,自顧自的說道,見丞相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本就想個月月的娘親一個好印象的莫小色滿臉堆笑的說著,卻不知是自稱女婿好,還是媳婦兒好,自己說的滿臉尷尬。
舒靜天慈愛一笑,挽起莫小色的手:“世女既這樣說,老臣也就倚老賣老一回啦!”
莫小色卻一眼瞧見舒無月進來之后魂不守舍的模樣,欲說還休的神情,于是對著舒無月笑道:“月月,你要是想念這里,你就去看看啊,這里是你家,還要我來給你當導游么?”
舒靜天失笑,看了舒無月一眼,淡道:“月兒,你去吧!我和世女說說話!”
舒無月歡喜去了。
“世女,這邊請!”
舒靜天引著莫小色去了書房,二人坐定,下人上茶之后。舒靜天卻只顧著細細啄茶,不說話。
莫小色凝視著她沉靜的面容,難得正經的道:“丞相,你有話對我說么?”
舒靜天卻是依舊沉吟,半晌都不開口,莫小色抿嘴:“好吧,你沒話對我說,我有話對你說,要不然今兒也不用眼巴巴的趕到你這兒來,怎么著我也不能這樣不隆重的見你不是?……咳,好了,言歸正傳,你久處政治權利中心,想必政治敏感性不差,我問問你,這次不過是個小官逛了一回妓院罷了,又碰巧有個人死了,怎會鬧成如此龐大的局面呢?各處都不安寧……”
舒靜天微微一笑:“既然世女開誠布公,那我也就不猜啞謎了,世女說的事可大可小,就看是牽扯了什么人,若說此事放在一般人身上,也不會高達天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為發(fā)生在顏家,或許說是發(fā)生在我身上?”莫小色大膽猜測。
舒靜天微微頷首:“世女只說對了一半,說句大不敬的話,世女該想想與什么人結了什么仇怨?為何非要尋世女身邊之人下手呢?”
莫小色一聽,腦子里就是一‘哄’,仇怨?她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多少日子呢?連個把有名的人都認不全,還能和人結什么仇怨!莫非又是原來的百合女惹的禍事?
卻聽見舒靜天渾厚的聲音又道:“世女該想想最近的事兒。”
一道靈光閃過,腦子里忽然記起那句話,或許有一天他失蹤了也說不定……
可是,莫非,難道,是,皇上?
又想起她對蘇白那日憤恨的眼神,心里一撲騰,可是,蘇白又與顏家有什么關系呢?
“世女恐怕還沒有去看看上官家的新園子吧?世女,要是有興趣還真應該去看看呢!”舒靜天的眼眸透著深邃神秘不可捉摸的光芒。
莫小色怔住,什么意思?看園子?
有些話,舒靜天真的不方面說,看著眼前世女眼中的迷惑探究,她所做的,只能如此了。
辭別了舒靜天,莫小色便往舒無月的舊居而來,在丞相府中逗留半日,二人便回去王府了。
“什么?主子叫我去夜探上官家?”莫小色房里,彩霞瞪大了眼睛看著莫小色。
“哎呀,你別嚷?。”蝗寺犚娋蛻K了,你沒聽錯,我就是要你去上官家看看,你不是會武功么?夜探官員家應該也是很容易的吧?”莫小色回家想來想去,就覺得那個舒靜天是在暗示她這個。
“可是,要是……”
“哎呀,別可是但是要是了……彩霞,你就別猶豫了?。∧愠隽耸挛覔?,好了,你悄悄的去,再悄悄的回來,不會有人發(fā)現的,拜托了,不會有人發(fā)現的啦!”莫小色把彩霞往門外推去,一邊哀求道。
彩霞不敢違命,只好無奈去了。
她前腳剛走,顏清卻一臉驚慌的跑進來,一進來就抓住莫小色的肩膀哭叫道:“小色,你快去救救姐姐吧!她們……她們……”
他話未說完,臉上已是淚痕滿布。
莫小色見他無力支撐,一手攬住他,問道:“顏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你姐姐,她怎么了?”
顏清早就被她扶到床榻前坐著,臉色慘白,驚慌失措道:“小色,方才我家里人來傳消息說,姐姐已經認罪了,說是不日就要處斬,具體的時間還沒有定,可是,可是,已是死罪難逃了……嗚嗚嗚……”
莫小色低頭看著自己腕上被他捏出的青紅印記,心里一激靈,叫道:“你說什么?認罪?我不是說過了么?要她死活都不能認罪的么?母王也是打過招呼的啊,你姐姐怎么,怎么這樣呢?”
“小色,那牢里的事兒,誰能說的清楚,指不定她們嚴刑逼供,死也要我家認罪呀!莫不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要對付我家呢!”顏清哭的肝腸寸斷,眼淚鼻涕糊了莫小色一身。
莫小色一驚,眼眸瞬間冰冷,一手垂在旁邊的桌案上:“不是對付你家!是要處心積慮要對付我!”
她此刻連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找一個原子彈投入那個吃人窩里,炸她個稀巴爛,好解她心頭之恨!
顏清揚起哭的想核桃一樣的臉,哭道:“小色,我們怎么辦呢?難道坐以待斃么?”
“你說的什么屁話?什么坐以待斃?我不允許!我活著,你姐姐就活著,我死了,你姐姐也會好好活著!顏清!你信我!”
此刻的她,散發(fā)的是,無人難擋的戾氣。
而王府之外,有一眾人騎馬前來,為首一人下馬拍門,對著開門的下人道:“上官萬寧求見攝政王!”
張管家?guī)е顺鰜碛?,那上官萬寧居然哼了一聲,沉聲道:“你去叫攝政王出來,本官是帶了圣旨來的!莫風言接旨!”
張管家一慌,跑的時候一個不穩(wěn),差點摔倒,卻不敢耽誤,忙去叫了王爺出來。
莫風言帶著眾人跪在中庭里,聽著上官萬寧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顏家長女顏風因觸犯我天月刑法,特此判處死罪,擇日處死,顏安文教女不當,降級論處,發(fā)配邊境,顏家之子顏清為犯官親屬,不可容于皇室家族,令莫世女即日將其遣出王府,不得回返!”
莫風言聽罷,黑眸一沉,看向一旁的莫小色。
莫小色眼睛發(fā)直,半晌之后,一雙眼眸卻犀利的盯向上官萬寧,后者卻一臉坦然,隱約還可以看見那人眼眸中的同情,對視良久,莫小色移開視線,卻聽見莫風言出聲道:“臣接旨!”
莫風言起身,把那圣旨接到手里的那一刻,莫小色猛然起身,越過眾人,沖到莫風言面前一把搶過那圣旨摜在地上,憤聲道:“什么意思?為什么不能留在王府?憑什么犯官親屬就不能留著?顏風是顏風,顏清是顏清,怎么能混淆?”
一旁的莫風言氣的立馬就甩了莫小色一巴掌:“劣女!這里哪里輪得到你說話的?你給本王滾回去跪好!”
莫小色被打的耳鼓發(fā)鳴,力道不穩(wěn),撲到在地,淚眼模糊間,卻看見有個白皙的手伸在眼前,她仰起臉,看見的就是那個俊逸出塵的身影。
“小色,快起來吧!你……你堂堂世女,這樣趴在地上是什么樣子呢?”
還是那樣清淡的語氣,卻透著深深的關心,有著隱約的絕望氣息。
莫小色低頭,眼淚滴在青石板上,始終不敢觸碰那個修長的手,一點一點的后退,哽咽斷續(xù)道:“顏……清,你,我……你,我答應過你的……我還沒跟你下過棋呢……我還沒……沒跟你好好說過話,你……你的風寒還沒好……好利索……我,我,我不想……不想放你走……”
“世女,莫要說了,顏清都忘了,世女還記著做什么呢?從此顏清與世女云泥之別,世女還是自己珍重吧?”
莫小色驚住,低聲道:“云泥之別?你這話說的,戳人心哪!……難道你就放棄了?”
“世女,不是顏清放棄,是顏清沒有資格再待在世女身邊了。世女身邊該配擁有更好的人,不是我……世女不再是顏清的妻主,顏清也不再是世女的侍君了……”
顏清見面前石板地上的女子自始自終都沒有抬頭,心中糾痛無力,清俊的臉上痛楚顯現。
門外卻跑進來一個人,在上官萬寧耳邊耳語幾句,上官萬寧臉色一變,眼中一抹怒火,向莫風言道:“王爺,本官有一事不明。方才本官府中的下人來稟報,說在我府中的院子里抓住一個人,那人是個女子,據說叫彩霞,不知可是王爺府中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