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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廝不敢久留,只得匆匆的走了,雪雁紫鵑暗自著急,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小廝走后,黛玉只覺心中一痛,宛若有人用刀尖猛地一戳心口,不禁捂著胸口,趴倒在桌上,思及往事,更是傷心,不由得淚水紛紛而下。

還玉梳心如刀割,

因誤解禛心誰明?

太子回宮后,雖對四阿哥恨得牙癢,但自己理虧在先,終究無可奈何,但自己從末遇到過如黛玉這般靈質仙風的女子,終是不甘心放棄。

他躺在床上越想黛玉那冷冷的表情越是難以入眠,多少絕色女子見了他無不巴結奉承,偏偏她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更勾得他如饑鼠一般!

然而末等他有什么行動,第二天一早康熙就命他和四阿哥,十三阿哥一起去五臺山朝佛,皇命大于天,雖然胤礽心中埋怨老皇帝事多,什么事非得拉上他,但為了討好皇阿瑪,不得不裝出一付至孝的樣子,歡歡喜喜的一齊向五臺山出發。

“小喜子!”行到山東德州途中休息之時,胤礽煩躁的喝著茶叫著貼身的小太監的名字。

“喳,主子有什么吩咐?”小太監湊近胤礽的腿跪下,討好地問道。

“你給爺想個法子,把那個叫什么黛玉的給爺弄到手!”胤礽把玩著茶杯心癢難熬地說道。

小喜子眨眨眼,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可是,他為難地說:“主子,那林黛玉是巡鹽御吏林如海的獨生女兒,比不得那些小門小戶的姑娘,不好下手啊,再說她現在住在賈府,又有四阿哥罩著,不能動啊!”

“放肆!”胤礽一拍桌子,嚇得小喜子忙跪下磕頭連連,胤礽摸著下巴的青須睨著眼道:“什么林老爺李老爺的,他再歷害難道爺還怕他不成?以后爺就是皇帝,這天下的女人哪個不是爺的?住在賈家又怎么樣,本太子去要,量那賈家也不敢說什么!

再說了,老四私下和她相會,這說明跟她的關系不敢公開,等我先下手為強把她搶到手,他總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得罪我吧?你趕緊給我想個法子,我等不得了,要即刻去見那個……叫什么黛玉的,嘿嘿!”

小喜子聽主子這么一說,倒真有幾份道理,不由得奴仗主勢膽子大,向前跪了幾步,拉著胤礽的衣角道:“爺若真想要她,奴才倒是有個法子!”

胤礽踢了他一腳笑罵道:“你這狗奴才,倒賣起關子來了,快說來,到時候得手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小喜子笑嘻嘻地爬起來,湊在胤礽的耳邊道:“咱們圣上最是關心各位阿哥的身體,如果主子此時稱病,皇上肯定會讓主子回京治病,這樣主子神不知鬼不覺,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分不開身,強娶了林黛玉,等四阿回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也沒辦法了!”

胤礽聽了滿意的點著頭,拍手道:“妙妙妙,就依你,快點,我一會躺在床上,你去回皇上就說我病了!”

小喜子替胤礽蓋上被子囑咐道:“爺,你千萬裝像點,別露餡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快去!”胤礽心花怒放,幾乎片刻也等不得了。

果然康熙一聽胤礽病了大為著急,皇后因生太子難產而死,他平時最疼這個孩子,忙命人護送胤礽回京醫病,只命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陪自己去禮佛。

秋意濃重,霧濕鴛鴦瓦,霜打鳳凰臺,一路上唯見金葉片片墜梧桐,楓林陣陣紅如燒霞,康熙心情大好,命四阿哥即興賦詩一道助興。

四阿哥正低著頭默默的想著事情,因黛玉送還梳子,他已經郁悶不已,忽然又聽到太子生病返京,心中更是疑云大起,正要理出個頭緒,因而康熙的問話他并沒有聽到。

十三可急了,暗暗捅了他一把小聲說:“四哥,皇阿瑪讓你做詩呢!”

四阿哥反應極快,一臉平表的抬起頭,望望了山半腰色彩斑斕的景致和點綴在其中白墻青瓦的寺廟,心中一動,隨口呤道:“

隔斷紅塵另一天,慈云常護此山巔;

雄關不阻驂鸞客,勝地偏多應跡賢。

兵象銷時崇佛像,烽煙靖始飚爐煙;

治平功效無生力,贏得村翁自在眠。”

康熙聽完拈須點頭道:“好!現在正值太平盛世,自然是兵象銷時崇佛像,百姓也安居樂業,做得很好,賞!”

康熙一說賞,立刻有隨從拿了一件黃馬褂賞給四阿哥,十三笑盈盈地看著他,擠眉弄眼的向他祝賀。

四阿哥淡淡的跪謝了,心中的郁結反而更重,太子突然一夜之間病倒?糟了!

四阿哥臉色一變,催馬靠近十三阿低聲道:“太子一定是裝病回京了,林姑娘有危險!”

十三阿哥也恍然大悟,憤憤的握著拳罵道:“雜碎!我這就回去收拾他!”

四阿哥按住他道:“你又瘋了?沒有皇阿瑪的命令,怎么回去?”

十三性子暴躁,咬牙恨道:“現在怎么辦,咱們得快點,不然被他得了手就慘了!”

四阿垂眸想了一會兒道:“我隨行的仆從中有一個叫趙榮光的,本是一個武林高手,此時只有讓他代我回京。”

趙榮光和四阿哥乃生死之交,一得命令,立刻飛快向京城趕去,誰也沒有注意,去朝佛的人中少了這么一個不起色的小角色。

黛玉因心情不好,身子也懶懶的,正歪在床上看書解悶,紫鵑倒了一杯水過來瞧道:“姑娘,怎么看了半日還在這一頁?”

黛玉驀地驚覺,臉一紅忙翻了一頁道:“只是這一頁滋味不同……”

“什么滋味不同,我也來瞧瞧?”一句話沒說完寶玉便扎手扎腳的走了上來,來搶黛玉手中的書,黛玉將書扔在他身上道:“請慢慢看,我要睡了!”

寶玉上前笑道:“多早晚了,還睡?我新作了胭脂膏子,給你拿一瓶,你瞧喜歡不喜歡?”

黛玉正眼也不看,淡淡地說:“自此后我再不收別人東西了!”

寶玉哪知道前幾天的故事,趕著紫鵑問道:“林妹妹怎么了?”

紫鵑正要回答,卻見襲人穿著一件銀紅的長衣,著一件松花綠的長裙忙忙的走了進來,一見寶玉就拉著他的手埋怨道:“我的小祖宗,怪道我找不到你,原來在這里!快跟我回去換衣服!”

紫鵑斜看了襲人一眼,并不讓坐,仍是忙自己的事。

寶玉道:“什么事?一大早找我!”

襲人一邊把他往外拉一邊說:“八爺來了,老爺要你出去陪客!”一邊說一邊把寶玉忙忙的拉了出去。

“看她那輕狂樣,見了姑娘也不問聲好?”雪雁梗著脖子啐道,“八爺是八阿哥嗎?”紫鵑抬頭問道。

雪雁冷笑道:“可不是他,現今老爺和八爺走得近,也是看人家權大勢重,巴著以后能得好處罷了!”

兩人話末說完,突然有一個小丫頭急急忙忙地跑著叫道:“了不得了,咱們府門前敲鑼打鼓的,還抬著喜轎和禮品,像是來娶親的!”

黛玉一怔,想了一回疑道:“并不曾說哪位姐姐妹妹出嫁呀?”

小丫頭只喊了一句,抬腳就跑了,紫鵑罵道:“誰蒸好了饅頭等著你吃不成,跑這么快,把牙磕著了才好!”

小丫頭才走一會,就見茗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著黛玉遠遠的大叫道:“林姑娘,不好了!太子命人來娶你了,已經到咱府門前了,老爺和寶二爺正在和他說話,寶二爺讓我通知你一聲,再問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黛玉一聽這消息,登時如打了個焦雷一般,軟倒在地上,耳邊嗡嗡地響著,紫鵑和雪雁在說著什么,她一句也沒聽到。

突然喉間一甜,吐出了一大口血,黛玉啞聲道:“我寧死也不嫁他的……”

一時間急疼交加,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紫鵑和雪雁亂成一團,抱著黛玉大哭不止,紫鵑哭了一會才想起叫老太太,忙叫雪雁去請老太太過來,雪雁一行走一行抹淚向賈母房中奔去。

彼時三春姐妹,寶釵等也聞到消息,俱是震驚不已,早來到黛玉的住處來看她。

府外賈政垂手小心地道:“太子大駕光臨,小人末能遠迎,還望太子恕罪!”

小喜子趾高氣昴地說道:“免了這些虛禮了,賈老爺,有件天大的喜事告訴你,咱們太子爺看上你家林小姐了,什么都備齊全了,快讓林小姐打扮一下跟太子爺回府。”

賈政低頭想了一回,心道自己是和八爺一黨的,但此時太子氣焰正盛,倒也不敢得罪了他,再則能被太子看中也可以為自己鋪條后路,不免猶豫了一下道:“我這甥女能被太子爺看中,自然是她的福氣,但此事還需小人的妹夫親自做主,恕小人不敢擅主之罪!”

胤礽一身大紅的新郎服,搖著泥金扇,鳳眼一瞇指著賈政道:“本太子已經快馬通知林如海,量他必能應聲,你這般推托,莫不是要違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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