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樓梯口出現了自己那日思夜想的可人兒,衣修羅那如冰霜般的俊臉算是有了一點緩和。
雖然自己思念的人看起來此刻的脾氣不是很好。
可是他不介意。
衣修羅撐開折扇站在原地等著那從樓梯上咚咚咚跑下來的女子,絕美的容顏,漂亮的眼睛,還有那英氣逼人的眉毛和不同尋常的氣質。
來到衣修羅面前,祁天兒本來想大聲發飆的,可是看到他身后那大大小小的人群的時候暫時忍下了那口氣,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國家的王,自己若是不給他留點面子不是太不地道了,怎么說還在人家的地盤混吃混喝幾個月。想到這里本來張開的嘴巴在努力,努力,在努力的控制下慢慢的閉上了,然后,十分輕柔的開口,“您今兒個來不會就是想害我打翻一碗粥的吧?”
衣修羅只是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沒有回答,反而是從祁天兒的懷抱中一把抱過她懷中那個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看得小女嬰。
“好可愛的女娃,瞧瞧這個鼻子長得,瞧瞧這個眼睛,還有這個眉毛都多么的好看,長大后我家的小玉兒一定會是讓全京城的男子夢寐以求的女子的。”衣修羅抱著冷如玉好像很是喜歡她,說話也充滿了溺愛和憐惜。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他居然說是他家的女兒?
“將妹妹還給娘親!”稚氣未退卻十分生冷的聲音在他下面響起,衣修羅馬上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孩童是誰了,他將女嬰還給祁天兒,然后慢慢地蹲下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冷如軒,但是他突然看著他的神色有一些的異樣,“你……??雌饋砗妹媸?,很像朕年幼時的一個……同齡……的人?!?
祁天兒和身后的所有人都很是驚訝的望著衣修羅,他能和這個小孩子有什么關系啊?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不是嗎?
“你也恰巧姓冷,那冷邊軒和紫玉你認識嗎?”
衣修羅剛說完,冷如軒馬上進入警戒的狀態,露出狐疑的目光審視著衣修羅。
看到這個情況后祁天兒頓時知道兒子是害怕叔父的人來找他和玉兒的,忙上前安撫,“軒兒,他不是?!?
可是冷如軒的小臉還是沒有緩和的余地,“那他是誰?”
“我是你的父皇?!币滦蘖_注視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開口,看著他的眼睛,冷如軒恍惚間想到了自己的爹爹,那是只有爹爹才能給他的眼神,那是只有爹爹才可以給的溫暖。
“皇帝小子……。你……。這么說什么意思?”祁天兒抱著女兒抬頭追問衣修羅,那個站在那里讓人覺得很是不可恭維的人。
收起折扇,衣修羅來到祁天兒的身邊。
“皇后啊皇后,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而朕是你的丈夫,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是‘我們’的孩子呢?那我說我是他的父皇有什么過錯?明明就是事實!”哎呦,瞧瞧那個人說的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祁天兒將嬰兒交給藍珠她們,自己圍繞著衣修羅足足轉了三圈。從頭看到腳,在從腳望到頭。
“你別忘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回宮了,所以不是你的皇后了。”
“但是朕可沒有下旨說要廢掉祁氏皇后?!?
“那你現在……?”祁天兒想要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佳人雙手環兄的站在自己眼前,那表情明顯的等待自己解釋為什么來到這里,衣修羅輕笑了,不是所望告訴了她為什么來到這里的原因。
“萬貴妃懷了朕的龍子,我對祖上也有個交代了,所以我出宮了!”衣修羅望著祁天兒那清澈的雙眼認真的開口,不愿意挪開視線,現在能擁有如此透明清澈的眼神在女子當中已經很少見了。
祁天兒在笨也聽得出他的意思,他說任務完成了,難不成是不做皇上了?想起當日在朝堂上他對自己說的話,‘若是朕能給皇后一夫一妻制,皇后會為朕留下來嗎?’,在看看眼前這個搖曳著那象征身份的羽扇,在看看那胸有成竹似的表情,不是吧?難不成這個古代小子會為了自己放棄皇位?這也太……讓人吃驚了吧?
“朕出宮的時候曾下過昭旨,朕要出宮散心,宮中一切事物暫時有墨靑王爺和碧寒公主處理,你說現在怎么辦吶?朕可是沒有地方去了,除了在京城知道皇后這里是朕的棲身場所,朕可是實在想不出去哪里可棲身。”
祁天兒望著眼前這個笑起來像是陰謀得逞的家伙就知道他一定是早就策劃好了的,看看那個看似優美動人,沒有害處的微笑其實正是他魔鬼一面的開始,她以前在宮中就發現了,只可惜為時已晚。
只是,這樣的笑自己能抵御到什么時候?。?
“哇哇”
這個時候突然小玉兒在藍珠的懷中哭了起來,祁天兒忙上前接過小玉兒,衣修羅也一臉緊張的上前,奇怪,當兩個人一同站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女嬰立刻停止了哭聲,當祁天兒有意與衣修羅保持一定距離的時候小女嬰會馬上再次響亮的高歌,所有人都是饒有興趣的望著這對璧人。
“你可是還沒有告訴朕冷邊軒和紫玉和你有什么關系?”
衣修羅的聲音再次響起。
冷如軒本來想沉默,可是看到娘親那首肯的目光才慢慢的開口,“是軒兒和玉兒的爹爹和娘親?!蓖nD了一下,目中帶著滿眼的悲痛開口,“只可惜雙雙遭遇到奸人所害!”
“什么?”衣修羅的表情立刻大變,快步來到冷如軒的面前,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下子將冷如軒給抱了起來,一下子感到有了很高的距離,冷如軒并沒有別的小孩子的驚慌,而是一臉平靜的看著衣修羅,顯示出的是不同于別的小孩的冷靜與氣質,另在場所有人滿臉贊許。
“他們怎么死的?”回頭望著自己的皇妹,“寒兒,你在皇宮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給我說兩個孩子的父母被人害死了?”
“皇兄……?”碧寒公主不明白皇兄為什么此刻看起來異常憤怒,她看著皇兄那變得十分生氣的面龐開口,“我以為這些當時說不說都不重要,反正皇兄……日后……會知道的!”看到衣修羅那一記眼光后,碧寒公主的聲音是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依偎在墨靑身邊發出喃喃的聲音了。
所有人不明白前一刻還面帶微笑撐著折扇在這里歡聲笑語的皇上這一刻卻突然變得異常嚴肅,冷的可以凍結周圍所有的人。
“白竹,將店門關上!”衣修羅放下冷如軒,轉身大步走上一旁的椅子上撩起衣袍坐下,雖然椅子不比龍椅來的華貴,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那年輕帝王的霸氣和尊貴高雅的氣質,反而更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碧寒,墨靑,你們可知道七皇叔臨死前嘴里口口聲聲呼喚的那個名字衣仁雪嗎?”坐下后衣修羅將目光對準自己的妹妹和從小和寒兒一起長大的墨靑。
“當然記得,記得那是因為寒兒不愿意七皇叔快要走,十歲的她可是使勁掙脫侍衛的手想要上前去看七皇叔,只可惜被我父王命人將我們兩個帶走了,七皇叔最后一晚上嘴里念的都是那個英年早逝的小王爺衣仁雪??墒腔市执丝虇栠@個做什么?”
墨靑因為是太后的親外甥,所以打小在公眾長大,吃住如碧寒公主待遇相同。
衣修羅的表情更僵硬了,“其實當時堂兄衣仁雪并沒有英年早逝,而是帶著自己的王妃離開了王府,只因七皇叔想要續弦,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妃便帶自己的王妃離開了王府,這一走就是一年,后來寫信回家說自己很好,他不愿意在回到王府,念離家出走聲譽不好還是請父王下令操辦喪禮,當時七王爺完全是在憤怒中操辦的喪禮,并且打發掉了府中所有妾室,直到合眼都沒有在續任何妾室。而衣仁雪和他的王妃故我們一同在學堂讀書,一個師傅傳授,故比其他皇子們要親很多,所以三年后他寫信告訴自己妻子有了身孕,他們現在很好,并且改了名字,已經和護送他們離京的護衛結拜成了兄弟,共同用一個姓氏,為了害怕京城里的父王找來他們決定以后不再和自己聯絡,落款處寫的就是他們新的名字?!?
講到這里衣修羅沉默了。
“寫的就是冷邊軒和紫玉的名字,而他們的住所就是‘御劍山莊’!”
衣修羅說完用悲痛的眼神望著冷如軒。
冷如軒握緊了拳頭,“我去找那個混蛋報仇!”
剛一轉身卻被頭頂上空一道白影落下攔截,“軒兒,這事情現在不著急,這個仇你不報我也會替堂兄報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我們要報仇就要先把對方打聽清楚,一切都要從長計議,男人不光要有武力,更要有思維。”手掌放在冷如軒的肩頭,那掌心中傳來的厚實的溫軟融化了小孩子那冷如冰的心。
他抬起頭望著衣修羅,“你愿意要我這個兒子嗎?”
“你既然已經喊了天兒娘親,理所應當喚朕一聲父皇啊,在說,你爹爹本是皇子,你也是我皇室中人,若是你爹娘今天還在一定會和朕給你定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候朕的女兒嫁了你,你還不是要喊朕父皇?!?
衣修羅看著這個孩子,可以很清晰的從他的身上看到仁學和云兒的影子,只可惜他們兩個那么年輕卻被奸人所害了性命,朕絕對會為你們報仇的!衣修羅瞇起了眼睛,神色深沉。
“父皇。”冷如軒在衣修羅期待的目光中跪了下來,滿含熱情的喚了句衣修羅父皇。
衣修羅慢慢的扶起冷如軒,拍著他那雖然單薄卻異常結實的臂膀,堅定又認真的開口,“朕的皇兒!”
“那從今以后是不是父皇,娘親,妹妹,我,還有舅舅姨娘們和小皇姑,姑丈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冷如軒的這個微笑是所有人見到他以來最開心的一個微笑,不禁都被這個微笑,這個屬于六歲孩童的微笑所感染,所感動。
“對!”望著自己那剛剛得到的皇兒衣修羅滿眼疼愛。
三天后
衣修羅暫時在‘香港警局’里面住了下來。
“天兒,你這是在做什么?”一聲大喊驚動了樹枝上的祁天兒。
祁天兒回過頭看到的是一臉擔心又臭屁的一張俊美無比的面龐。
“皇帝小子,不要動不動就吼好不好?你這樣很容易害我分神從樹上掉下去的?!苯又辉诶頃?,專心的在樹枝中間等待著什么。
地下的衣修羅看到她將自己那柔弱的一陣風都可以吹走的身子在樹枝中間來回穿梭著,還這么不聽話的反駁著自己,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澳愕降自诟墒裁茨愀嬖V朕,朕幫你!”
“我啊在找知了,六歲的孩子都很喜歡知了的,你沒有看到我們的軒兒比別的孩子要成熟的多嗎?我要想盡辦法讓他的童年更快樂一些?!币粋€美麗的面孔從一堆樹葉中間顯露出來,說完這一句又回到了樹葉中間,只留下一個若隱若現的背影給衣修羅。
看得衣修羅是一肚子火,這個丫頭她倒是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長大的啊?他可是從小到大沒有看見過一個皇后,或者說是女子爬樹的,她居然麻利的像只猴子一樣穿梭在樹枝叢中。
不過,衣修羅慢慢的回憶起了某點,心情頓時特好,嘴角的笑意是一點一點的向上揚著。
“我們的軒兒……我們的軒兒……恩!不錯!”
嘴里慢慢的,充滿回憶的甜蜜,充滿著無限的感情喃語著這句話。
走廊上,一群啃著蘋果的人也在望著這一幕。
“祁垣舅舅,娘親為什么爬那么高?。俊?
“不知道?!弊炖锏奶O果被他啃的吧唧吧唧的作響,聽著十分誘人。
“那祁殄舅舅,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是會注意觀察著?!弊炖锏奶O果也是被他品的十分的引人入勝。
“那祁吟舅舅……”剛喊個祁吟舅舅,祁吟就忙開口,“我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父皇此刻在樹底下發春!”
“???什么是發春啊?”冷如軒停下咬蘋果的動作不解的抬頭看著自己的祁吟叔叔。
被小孩子這么一看,祁吟覺得有義務教導一個這個孩子。
他摸著他的頭,十分溫柔的注視著他,緩慢的語氣開口,“發春就是你父皇喜歡你娘的表現!”
另外兩個人聽到這個答案頭上頓時覺得有片烏云飛過,頭上冒起了黑杠。
“哦,知道了!”小男孩明白的點了點頭,接著啃自己的蘋果。
“那兩個丫頭呢?”祁垣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藍定和藍珠的人影。
“兩位姨娘在房間里陪妹妹玩呢?”
“真是稀奇,在香港連小孩子尿片都不會換的兩個人現在居然這么喜歡照看小孩子,也對,玉兒那么可愛,誰都會搶著照顧她的?!?
“這要是假如有一天在回到香港,要是把這件事說給警局里的同事,你們猜他們誰相信???兩個男人婆居然會照看小孩,還會幫小孩換尿片?”
“這兩個人最近脾氣收斂了好多啊,怕是害怕嚇倒玉兒才該的吧?母性的光輝太偉大了。”
正在樹上找知了的祁天兒突然看到樹上有一只蝴蝶停留在那里,想著逮住這只蝴蝶可比知了好多了,剛伸出手抓牢它腳下一個沒有踩踏好人就這么從樹枝叢中落了出來!
走廊里的人看到這個情況同時扔下蘋果跑了出來!
“老姐不要?。 ?
“娘請不要??!”
而衣修羅看到這個情況后簡直是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看著那個從高處正往下落的人兒,一個躍身,飛了起來!
正朝這邊奔跑的三個大男人馬上停下了腳步。
“衣修羅,你會飛你早說啊!害得我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媽的,以后一定要學會輕功!”
優雅的飛上半空,伸出修長的手臂攬過尖叫女子的腰身,將她緊緊納入自己懷中,在一個回轉,人已經牢牢穩穩的被他抱著落在了地上!
祁天兒只覺得心臟剛才跳的好快,忘了一眼衣修羅,他那焦急又美麗的眼睛落入了自己的眼中,可是自己怎么就看得這么模糊呢?搖搖頭,一點一點的合上自己眼睛,不過自己此刻好累,好累,好想睡覺!
“喂,天兒,你醒醒?。√靸?!天兒!”衣修羅焦急的聲音傳來,那幾個站立住的人馬上跑了過來。
“喂,老姐,你怎么啦?醒醒??!”祁垣他們拍著祁天兒的手喊著。
“娘親,你不要嚇軒兒啊,娘親!”小如軒的整個臉也變得焦急和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