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家面前丟東西,還輪不到你呢!”齊公公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也不看看是誰抬舉你上來的,你這忘恩負(fù)義的東西,讓大家都說說,說說,這些年你都做些什么?”
牧教習(xí)趕緊出來勸:“張公公,齊公公,這些成年舊事還提它做什么?今日起爭執(zhí)也不過是為了兩個樂師,要不,一邊一個算了罷。”
“不行!”張公公、齊公公齊聲否決,兩雙眼互相瞪著,誰也不讓著誰。
原教習(xí)也出來勸:“要不讓他們兄弟自個選擇,是去樂禮坊,還是咱們音魂坊,想他們在坊間也聽說過咱們兩間樂坊的特色,說不定有些自己的想法。”
“糟了。”哥哥低下頭,輕聲對我說。
張公公氣鼓鼓的回過頭來問哥哥:“莊琉,你來說說,是想來咱家的樂禮坊,還是想去音魂坊。”
“兩間樂坊在小民心里,就好比一個是天上的太陽,一個是天下的月亮,要小民做出選擇,實在比登天還要困難,”哥哥撲通跪下了身,“莊琉只有一點要求,便是能和弟弟在一起。雖然是貧困人家的孩子,但是誰不把自家的小弟當(dāng)寶來寵來疼的?我這弟弟從小遇事迷糊,性子也軟弱了些,上帝都之前,家父曾千叮囑萬囑托,讓我這做哥哥的,萬萬要照顧好他,還望大人們成全。”
說完硬生生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的眼前一片迷霧,也跟著跪下。
“莊璃,你的意思呢?”齊公公問道。
“承蒙各位大人厚愛,這樣看得起我和哥哥。莊璃心底也只有一個要求,便是哥哥去哪里,莊璃便去哪里,樂禮坊也好,音魂坊也好,無論進(jìn)哪一個,都是咱兄弟倆前生修來的福氣。若是大人們肯成全,莊璃愿為大人們供奉長生牌位,燒一輩子香。”說完,也學(xué)著哥哥磕了三個響頭。
場上的四位大人見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便順著這個臺階下了,各自回到位上坐下,怒火也漸漸平息。兩位教習(xí)知曉此刻到了真正做選擇的時候,只抿著嘴看兩位公公的臉色。
“他們這兩兄弟感情倒是深厚,只不知這入了宮以后會不會變味呢?”齊公公對著張公公微微一笑,似乎又恢復(fù)到之前一團(tuán)和氣的局面,“張大人,想當(dāng)初咱們一齊進(jìn)宮的時候,也跟這倆小子一樣,嘿,一個饅頭也恨不得掰成兩半吃。這些年爭斗來爭斗去,卻是圖個啥喲!到今天才算明白,這兄弟情義才是真的。”
“咱家和齊大人可想到一塊去了,”張公公也跟著綻開嘴角,“這兩小子倒是長了兩張巧嘴,頗令人疼愛。張某今日便將這兩兄弟就讓給老哥哥了,盼哥哥好生栽培,日后這兩小家伙飛黃騰達(dá),可別忘了咱家的功勞。”
……
如此這般推來推去,直推到月上柳梢,考殿開始上燈了,我跟哥哥跪得腿也麻了,肚子也餓得呱呱作響了,他們才敲下定音錘來,將我跟哥哥分到了樂禮坊。
出了宮殿,我們父子三人歡喜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