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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即是這樣,姐姐何不另想他法?”

“妹妹有什么辦法?”

王夫人眼前一亮,一把拉了薛姨媽滿臉笑意的道,“妹妹有話不妨直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這寶丫頭又馬上要過門了,妹妹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前個聽人說,寧王府正在納個側妃,以林丫頭的模樣和才氣,不是頂頂的?”

“可是老太太那里……”

“我的傻姐姐,老太太再大,還大的過寧王府去?到時你只管偷偷的遞了貼子,若是寧王妃前來相看,以老太太的身份還敢辭了寧王府去?”薛姨媽一笑,又向著王夫人咬著耳道,“若是那林丫頭能當選,賈府便是和寧王府多了一層關系,豈不是賈府的便宜?更何況,我聽說那丫頭的身子左也不過這幾個月,而寧王妃素以善妒殘忍為名,對府中侍妾等從沒有好臉子的,此次側妃也不過是礙于壓力罷了,想來以林丫頭的姿容才氣和身子,寧王妃應該也會覺得滿意才成的。姐姐覺的這主意如何?”

“哎呀,還是妹妹想的周全,姐姐這就吩咐人辦去。”

王夫人一臉歡喜,自去吩咐著人辦理。而一側,薛姨媽與寶釵偷偷遞了個眼色,寶釵眸光一閃,只在心底暗暗道,梅林一劫雖是讓你逃出生天,雖是明知你與寶玉的情意,我卻是絕不能讓你如了意。寧王府的側妃身份,也不算辱沒了你的,林妹妹。

攸攸忽忽間又是數日過去,黛玉的身子時好時壞,今年的冬天又是清冷異常,想想王夫人等人的心思,黛玉心思懶怠之下,索性也懶得出屋了,竟整日整日的關瀟湘館里讀書寫字,偶爾與紫鵑雪雁等人玩笑一二,外日的流言冷眼竟是絲毫不曾傳至瀟湘館,倒也落了個眼不見為凈。這一日,又是進宮晉見之日。王夫人特意早早的按照品級梳洗打扮了,眉開眼笑的坐了轎子,顫顫悠悠的進了宮。此一去自是有著她的打算,娘娘可是她的女兒,現在不過是要她下一個給自家兄弟指婚的旨意,難不成還要違了自己的心不是?

斷沒這個道理的。

而賈母則在早上聽到鳳姐和小丫頭的回稟后,只心底長嘆一下,便知道王夫人的心中還是中意自己的甥女,兩個玉兒的百般心思終歸是要化作了水漂。再看看挨著自己懷里使勁膩的寶玉,想想另一個玉兒軟綿綿的身子,賈母也只得嘆一聲不過是兩人無緣類的話罷了。

果不其然。

王夫人回來時喜氣洋洋的帶了元春的旨意,金玉姻緣自此是水落石出,一錘定了音。鳳姐刑夫人李紈等人都忙不迭的向著賈母王夫人與薛姨媽道喜,小一輩的探春惜春及寶釵都避了出去,房間里只余了鳳姐刑夫人李紈尤氏幾人,說笑了一番后,鳳姐略蹙了眉,看了眼王夫人,猶猶豫豫的睇向賈母,“老祖宗,這娘娘的旨意下了,婚期也定了,只寶兄弟的心意可是明白的?要不要提前和他說一聲的?”

“寶玉那里暫且不和他說,至于林丫頭那里,”賈母頓了下,“也先瞞著吧。”

“鳳丫頭,再過半月便是婚期了,這可是咱們賈府天大的喜事,又是娘娘懿旨,我把寶玉的婚事就交給你來辦了,可千萬不能馬唬了。少什么缺什么的直接找你太太要,千萬不能委屈了寶玉,可是記下了?”

“老祖宗放心,一定不會屈了寶兄弟。”

“嗯,還有玉兒那里,你也念點心,別太過委屈了她。”

“大姑娘天仙似的人,又有老祖宗疼著,我哪敢委屈啊,可是時時的記著去巴結呢。”

“真真的這個猴兒,竟知道逗著我開心。”賈母伸手點了點鳳姐的額頭,一笑,看了鳳姐和刑夫人幾人一眼,“好了,你們也都下去吧,有什么辦不了的事便過來回我,我和你們太太說說話。”

鳳姐等人退下。王夫人恭敬的立在賈母的跟前,笑著問道,“老太太可是有什么吩咐的要說?”

“你啊。”賈母長嘆一聲搖搖頭,犀利的眼神竟讓王夫人一時錯開了眼,“我也知道你的心思,現在我老了,也不管用了,玉兒的身子骨也確實是不好的,你選了薛丫頭我也不理了。只我問你一聲,我那玉兒你是怎么打算的?”

“回老太太話。”王夫人面色恭敬,只淡淡說出的話卻是半點不讓,“大姑娘那邊媳婦早已想好了,等年后大姑娘及笄后,咱們便給她找個上好的人家,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就是了。這樣的話,也不算是愧了她。”

“你是當真容不下玉兒?”

賈母的聲音里有無奈,有期待,更多的卻是倦意。而王夫人只是笑著束了手立在一旁,打定了主意不接話。半響過后,賈母只得揮手打發了王夫人下去,“罷了罷了,你暫先下去吧。寶玉的婚事你這個作娘的也多看著點,萬不可屈了他。”

“媳婦知道了。”

望著王夫人緩緩退出去的身影,賈母只覺的頭疼胸悶,忙不迭的叫鴛鴦拿帕子來敷,又特特的傳了養胃安神等補品過來,折騰了大半日后始覺得緩過這一口氣,看著鴛鴦在床前一臉擔憂的樣,賈母是愈發心酸了起來。

玉兒,別怪外祖母不成全你的心愿。

只這賈府的榮華,寶玉的幸福與你的心思,總還是有個親疏的。

瀟湘館。

閡府為著半月后便是婚期,雖然賈府家大業大,置辦起來人手便宜,可也不能馬虎不是?大家子又有著大家子的規矩,且是娘娘指婚,又有著賈母這寶塔尖似的人物親口說不得馬虎了事,上至鳳姐平兒,下至跑腿的丫頭小廝,哪一個敢不用心?暫不說諾大賈府為著寶玉的婚事忙個不停,單單再看瀟湘館這邊。

這一日一早,寶玉便忙忙的到了瀟湘館的門外,剛一踏進門,便看到雪雁正在院子里招呼著小丫頭做事,寶玉悄悄的走到她身后,伸手擱了她的肩窩,“看嚇不嚇你一跳。”

“哎呀,作死的,是哪一個頑皮的?”

雪雁正忙著,只以為是一個小丫頭子在鬧著玩,竟是頭也不揮的便揮了一巴掌出去。

啪。

寶玉雪白的臉上便清清楚楚的印了個手印。待的他痛呼出聲來,雪雁始回神覺得這聲音怎么不對?趕緊的回頭去看,竟是寶玉在身后捂了臉吡牙咧嘴的疼成一團。把個雪雁唬了一跳,這可了得,若是被王夫人知道,非旦是自己挨罪,自家姑娘也肯定逃不脫。

“寶二爺,你,你怎么都不出聲的。”邊說邊拉了寶玉的身往屋里去,只一心盯著他臉上重重的五指印后悔,又忙著抱怨寶玉道,“我說寶二爺,您這大清早的沒事怎的,我們瀟湘館又不是你的怡紅院,真是的。”

“紫鵑,快幫我拿舒血膏來。”

“怎么了,你……哎呀,這是怎么的了?”

紫鵑拿著藥膏出來以為是雪雁不小心碰到了哪里,不妨一眼看到寶玉的臉,也頓時臉色一變,狠狠瞪一眼雪雁,趕緊的上前幫著細細的涂了起來,王夫人本來便不待見自家姑娘,若是讓她知道寶玉竟然這里挨了丫頭的打,不還翻了天?

“雪雁,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小心嘛。”

“你呀。”

紫鵑無奈的看一眼雪雁,搖搖頭。只寶玉卻一旁呆了起來,他本是頑石下凡,心思愚癡不解,被雪雁這一掌打來本該是痛的不成的,結果卻在雪雁伸手拉了他往屋里進時心思驀的欣喜了起來,感受著雪雁細膩小手的溫暖,眼中是雪雁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神情,及至于紫鵑一出來幫他涂藥,清麗的小臉上盡是擔憂的神態,又比雪雁嬌憨頑皮的神情恁添幾分風情,竟一時把個寶玉心中的癡念勾起,望著兩人呆呆一笑,把頭一湊便向著兩人的唇間夠了過去,“兩位姐姐的胭脂好好聞,給我吃上一口可好?”

“寶玉,你作死呢。”

紫鵑雪雁兩人臉色一紅,又羞又氣,忙忙的躲開了寶玉的身子后,正不知如何是好,卻不妨剛好黛玉起來看不到她們兩人,便扭身下床到了外間屋,不妨正聽到寶玉的這一番癡話,竟把個黛玉氣的臉色一變,滿面通紅,氣急之下,竟是連聲的干咳了起來,“咳,咳,寶玉,寶二爺,您還是趕緊回您的怡紅院吧,我這小小瀟湘館可容不下您了,趕緊的,紫鵑雪雁,還不送寶二爺出去?”

“寶玉,你作死呢。”

紫鵑雪雁兩人臉色一紅,又羞又氣,忙忙的躲開了寶玉的身子后,正不知如何是好,卻不妨剛好黛玉起來看不到她們兩人,便扭身下床到了外間屋,不妨正聽到寶玉的這一番癡話,竟把個黛玉氣的臉色一變,滿面通紅,氣急之下,竟是連聲的干咳了起來,“咳,咳,寶玉,寶二爺,您還是趕緊回您的怡紅院吧,我這小小瀟湘館可容不下您了,趕緊的,紫鵑雪雁,還不送寶二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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