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知道
- 霧回首
- 一筆孤鴻
- 2317字
- 2016-05-18 20:23:00
華子離開后,在一段時間里大家顯得很失落,畢竟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了,突然離去,難免心中很不是滋味。失落期間,打來許多電話,向我們要華子的號碼。我想即使給了的話,也沒有什么作用了吧。
然而生活依然要繼續。至于何雪,我聽靜云說一直傷心了很久,之后每天折一只千紙鶴,祝福著華子。
大三過后就是大四了,我們只剩下最后一個暑假了。這最后一個暑假除了考駕照,和靜云一起去了其他地方旅游。臨近上學時,梅景邀請我一道去了香港,見見外面的世界。旅途中,他告訴我他已經決定畢業后去美國留學了。其余自然是希望我好好對待靜云的話。從他的語氣中雖然是祝福的,但難掩他那無限的遺憾——有誰不希望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大四一開始,學院惡心的課程設計就撲面而至,這期間忙得我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我向來主張追求自己的喜好,所以這種刻意的安排讓我對它十分厭惡。
我將那條項鏈藏在床上,用一個精致的盒子包裝起來,這樣我想總算是安全了的。雖然是這樣,如果我一開始就放在家里,更加不會讓她發現了。可見,我之所以帶到學校里來,潛意識中或許又想讓她看見。
我正無聊地和梅景聊著未來打算做什么,突然胖打來電話:“飛哥,不好了,你那位今天來到寢室,為你曬了曬被子,突然就變得十分生氣,好像發現了什么。你是不是在床上放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心中一陣悵然,馬上回道:“我知道了。”
同梅景告別之后,靜云就打來電話:“我想見你,馬上過來。我在亭子這里。”
“好。”我無奈地回答。
亭子里的她依舊長發飄飄,只是現在已經沒了往常的輕松氣氛。
我走到她面前,不知該說什么。
她打了我一巴掌,將刻著“靜云”的項鏈拿出來擺在我眼前晃蕩,只聽得她冷冷地問道:“什么時候找到的?”
我低下頭。看著她,沒有任何回應。
“你倒是說話呀?你這混蛋。”說著說著,拳頭已經打在了我的身上。
“有一段時間了。”
“你答應過我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靜云開始哭泣起來。
“靜云,我沒告訴你,你應該明白為什么吧。還記得我第一次和你約會討論《圍城》,下午我跟你說的那些事情嗎?其實,你姐姐就是關嶺月。”
靜云不由得倒退了幾步,項鏈也從手中滑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也落在我的心坎上。
“怎么會這樣?我們一家找了這么多年,卻是這個結果,你叫我爸媽??????”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我連忙抱住她,說道:“靜云,想哭就哭吧。”
靜云不斷地抽泣著。我相信靜云的驚奇同我當初一樣,巧合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可思議。關嶺月為了救玉晨而死,玉晨又為了救我而死,如果哪一題我為了救靜云而死那就更加完美了。
這一夜,靜云沒有回寢室,而是和我一起住在外面。她覺得突然間變得好孤單,因為不知道這個消息會對她那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的母親帶來什么的影響。內心慢慢衍生出一種害怕。她是堅強的,但堅強只是針對她自己而已。靜云就這樣躺在我的懷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我向老師請了假,和靜云一道去看望嶺月,玉晨。旅途中,靜云翻著嶺月留下來的日記,她看到了與自己有關的一篇:
假如你是我的同胞
姐姐哥哥或者是弟弟妹妹,
今天我多么希望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同我聊下你的事情,爸爸媽媽是如何疼你的。現在我的家人,爸爸媽媽,弟弟對我很好,他們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們。真的很幸福。你也一定要開心。
我有一個戀人叫玉晨,可能我是早戀了,但我們相處的很好。他很優秀,也很體貼。這件事我爸媽都知道,但因為我們平時都很乖,他們也沒有太大反對。學校里自然是反對的,我可不會讓他們知道。這是我的秘密,如果你也有秘密,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好嗎?
嶺月
靜云看后,望著汽車窗外,淚水不禁又流了下來。也許血緣的無法割舍,即使是沒見過一面,也為之傷心感慨。
在靜云要合上日記本的時候,滑落了那張照片。我連忙撿起,放在靜云的手中。靜云仔細地打量著關嶺月——她笑得依舊那么燦爛,似乎要給人無限的幸福。靜云輕撫著照片上的她,想要說什么,卻止步于喉嚨。
“你以前就注意到了吧?”靜云還是開了口。
“你們是姐妹,多少有點相似。”
“姐姐像媽媽多一點,我像爸爸多一點。”
火車依舊飛奔,呼嘯著。大山一座連著一座飛過。然而這種速度帶給我的不是回家時的興奮,而是情何以堪的不忍。
回到家那邊時,天色已經暗淡了,我帶靜云回了家。父母一見,用十萬分的熱情來招待這位看似未來媳婦的靜云,雖然很晚,爸爸還是去超市去買菜等。盡管我還一再強調不是,他們就是不信。靜云本來十分傷感的心,也由此平添了不少尷尬的心緒。
第二天,我帶著靜云來到“雨欣之花”。向老板娘買了兩束百合。老板娘還是堅持我們別付錢。靜云說道:“謝謝您,阿姨。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是她的妹妹,這是我的心意。”
老板娘似乎明白了,方才接受花的錢。臨別之際,對我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命。”
“嗯。走了,阿姨,再見。”
我們來到了終生墓園,走到他們面前。靜云輕輕地將百合放在碑前,說道:“姐姐,我是你妹妹靜云,我們還有一個弟弟,叫靜斌,在香港,今年10歲。我們一直在找你,結果??????”她又哭泣起來,“你問我有什么秘密,我似乎也沒有什么秘密。眼前的他似乎冥冥之中有安排,讓他作為我的男友??????”
我安撫了下靜云,說道:“玉晨,嶺月,今天總算了了你們的心愿。但愿上天有靈,保佑家人個個身體安康。”
我們在墓碑前佇立良久,靜云說道:“祝你們在上天永遠恩愛,我永遠是你們的小妹。下次,我會帶小弟,爸媽過來。你們??????安息吧。”
后來,靜云看準時機像他爸媽說明了一切。正如我們預計的那樣,她的媽媽一時難以接受,病倒了,所幸沒有大礙。人的傷痛在歷經磨礪之后,會慢慢減輕,到最后留下一個深深的疤痕。至于那本日記,終于有了最合適的歸宿。我不知道在他們手上不知翻了多少遍。從此以后,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靜文,但卻有了一生難以磨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