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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戲弄

晨會結束,學生大軍烏壓壓地散去。從立志大道上散下來,浩浩蕩蕩的分外磅礴。今天雖然有太陽,但氣溫還是低得令人口中生煙,而且離城是個島嶼,海風肆虐得就連最深處的高中都不放過。

空氣盡管已經沒有咸咸的味道,可打在臉上還是一陣冷切切。

寒風中,女學生為了好看還穿著單薄的校服,曼妙的雙腿包裹著肉色絲襪,大冬天的還演繹一出冰棍養成記。

隊伍中紹益奇走得很慢,1班的人都快拐進樓道了,他卻硬流竄到成椿的隊伍中。一撥人和安降只隔了幾米,他忍不住追問兩人最近互不理睬的緣由。

“話說,你和安鐵面到底是怎么了?”

“快有兩個禮拜了吧?”

紹益奇的問題,上個禮拜就嘮叨過,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成椿一聲不吭地走開,壓根沒打算理他。

“喂,喂》》》》》別告訴我,你們真鬧掰?”

紹益奇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了,安降就算不在意也還是聽到了,他沒回頭,身邊的林開回過頭期艾地瞅了瞅他,“喂~~~~~~~~~”

某人好像逮到了可以一探究竟的對象,紹益奇快走兩步撲上去,把前面的人扯到了懷里。然后林開整個人就栽進了他的懷抱,被脅迫著。

“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么了?”紹益奇小聲嘟囔,林開支支吾吾:“其實我也不知道。。。。”

“去。”“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林開的滯后使得安降在走了一段之后便停了下來,轉頭瞧見他和紹益奇勾搭肩膀。什么也沒說徑直走了。

然后紹益奇和成椿都瞧見那雙滿帶幽怨的眼睛,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喂~~我說你到底是把安鐵面怎么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啊。”

紹益奇的話基本就是在成椿別扭的心上撒鹽。

他拒不承認自己和安降是朋友的事實,然而心里卻已經難受了兩個禮拜。

像成椿這種廢話頗多的人,讓他兩個禮拜安安靜靜地上課,不做些小動作,或者不在課堂上發出一些聲響,是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而這些前桌齊曉曉是最先感受到的,不再上課時騷擾她,她和墨默其實早發現兩人不對勁了。

成椿最后蹦跳著拐進了教學樓。

此時,一班的女生早已拿著塑料袋前往廁所更換裙子。誰也不可能穿著裙子大冬天地堅持四節課。所以趁著第一節課鈴響的間隙,全年級的女生都在往廁所趕,三班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虞顏換好裙子出來,恰巧碰到成椿,便問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裴澀琪一同站在他們旁邊。對于這點其實成椿也別扭,深知裴澀琪也很喜歡自己,所以就更不理解女生怎么可以共享喜歡的人。

上一次她還和他們一起吃飯,一頓飯下來最難受的人其實是成椿。

墨默和齊曉曉走上來也看到這一幕,齊曉曉又忍不住八卦:“你說裴澀琪也真能忍,那么喜歡成椿,還要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齊曉曉好像戳中了女生關于朋友界限的定義,墨默首肯她:“要么她不是真的喜歡成椿,要么就是她太傻。”

兩個女生都認為虞顏作為朋友不怎么樣,待成椿和她說完回到座位。齊曉曉一本正經地坐到他面前詢問:“成椿你真的和一班的虞顏在一起了?”

成椿點點頭,拿出數學課本,“怎么了?”心里還偷想著調侃她“怎么難不成你也喜歡我之類的。”

結果齊曉曉義正詞嚴地訓斥他:“成椿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聲音過重,小范圍地影響,旁邊的人都轉過頭來。成椿的臉呈呆滯狀,且像綠進發。

墨默毫不掩飾地在一旁樂呵呵地笑,成椿一時間不知道拿眼前這兩個二傻妞咋辦。

然后上課鈴聲響了。

堵著的氣后知后覺地越來越厲害,成椿怎么都覺得被齊曉曉訓斥有失面子。數學課上到一半,心里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最后他選了一個最惡毒的。完全沒有考慮發生之后的情形,心里只想惡作劇一下。

齊曉曉回答問題的時候,他用腳勾了她的凳子,然后等她回答完坐下的那剎,華麗麗地摔了個大馬哈。

全班一瞬間哄堂大笑,包括數學老師。他們都以為齊曉曉自己不小心摔了,誰都沒發覺那只縮回去的腳。

從狼狽中爬起來,齊曉曉狠瞪了成椿一眼。

在課堂上沒發作,一下課就嗚嗚地哭起來。

始作俑者見到對方開始哭了,才覺得自己玩過火了,試圖安慰卻被齊曉曉拍掉了搭到肩上的手。然后成椿像是一條死魚一樣趴在課桌上,碎發遮掩著腦袋,一只手延伸在齊曉曉背后作垂死掙扎。拖長了聲音:“喂~~~~~~~~齊曉曉別哭了嘛~~~~~~~~~~~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對方恨恨地回他,睫毛忽閃忽閃。

成椿好看的眼睛失焦,不知道在看哪里,嘴巴卻沒停:“頂多就是扯平么,我請你吃冰激凌。”

“誰要吃你的冰激凌!”齊曉曉哭得眼睛都腫了。

再說誰會大冬天吃冰激凌,磕冰渣子。

齊曉曉傷心欲絕地控訴;“虧我平時還幫你做作業什么的,你就是這么恩將仇報的啊?”

嚴肅在齊曉曉的哭訴中帶了一分喜感。

只是下一瞬,當成椿的眼神對上面無表情的安降。他八爪魚一樣的手指戛然而止,連帶上討饒的表情。

視線低垂在齊曉曉厚實的背上,嘴巴緊抿成一條線。然后咣當,踢開了凳子,好像生了非常大的氣,離開座位。

齊曉曉噙著眼淚回頭看他瘦長的背影哭得更兇了。

成椿生自己的氣卻使得情況更加糟糕,而他糾結的心理任誰也不會明白。

墨默憂愁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頭一偏則見到愈發令她擔心的面容。安降的表情只能用冷若冰霜來形容。

心撲通撲通地跳著,看到對方不高興的臉自己都開始不高興。

。。。。。。。。。。。。。。。。。。。。。。。

“墨默”齊曉曉叫她。

她失魂落魄地醒過來,指尖在黃色課桌上來來回回地劃。

如此輕而易舉地喜歡上全校女生都愛慕的男生,墨默只覺得自己花癡得無可救藥。

可是偷瞄對方,瞥見黑色碎發下幽深得如同湖水的眼睛,好看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還有,還有殷紅嘴唇的下顎。

墨默回頭,覺得自己的耳朵很熱。所以除了帥之外,一定還有什么吸引著她各種莫名其妙的心思。

因為如果只是喜歡帥的話,那么成椿也是帥的,可就是沒有面對安降時的心跳。

美麗的少年,俊俏的側臉,攝魂奪魄。

自己的喜怒哀樂開始成為別人手中的玩物,再不甘心卻還是因為迷戀對方而竊喜。

熱烈又慌張的感覺,和倔強較著勁。

整個人就像是被揣在兜里不停地顛簸,墨默心正在奔往筋疲力盡的那一刻。

上午的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課,進行的是八百米測驗。齊曉曉例假沒有去上課,等墨默跑完,回教室找她,半路上卻遇到成椿。

難得沒有其他男生在身邊,從小賣部拿著水出來。成椿忙搭訕:“這么快就跑完了?”

“我沒跑。”墨默回答,成椿頓了一下,接著意味深長地哦了起來,“我知道,我了解。”

墨默猛然間明白了他的明白,忙解釋:“女生人太多來不及,我下個禮拜跑。”

“哦~~~~~~~~~~~~~”

兩個人一起走回教室,走著走著就突然陷入了沉默,誰也不說話。

一前一后走了老長一段路,直到快到教室門口,墨默喊住他:“成椿。”

“啊?”

對方半側過身來,透亮的眼珠移到了眼尾。袖口都卷著,手插在寬大的褲帶里。嘴角破天荒地沒有帥氣地上揚著,順著打卷的發尾,垂著。

“怎么了?”

遲疑了半響,說:“你不打算跟曉曉道歉嗎?”

成椿看著她,不動不說不眨眼睛,風吹動他柔軟的頭發。

然后墨默聽到他輕聲地哦~~~~~~~~了一句。

成椿其實知道的,自己玩得稍微有些過火,不好收拾。他別扭現在的情況,但又不想自己拉下臉去說那些矯情的道歉。

繃緊的神經邊說邊松下來,背靠上墻壁倚靠著問墨默:“那要怎么個哄法?”

“啊?”

“你幫我吧。”成椿拜托她,墨默陡然發現自己自掘墳墓了。沒辦法推脫只好硬著頭皮接受,對方笑得燦爛如花,低訴:“墨默你真好。”

說得墨默一愣一愣的,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褲袋里拿出一封皺巴巴的東西遞給她,“感覺最近你都比我紅了。”成椿打趣的話內有深意。

“情書一封,請笑納!”

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緣由,成椿就一溜煙跑了。墨默攤開手心,看到紹益奇三個大字。想起時常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刺猬頭少年,心里沒有任何情緒。

籃球場上,兩個班級的男生正激烈地對抗著。三班少了籃球天才成椿倒是被紹益奇他們班出盡風頭,再加上那個暴烈的雷華。三班男生顯然招架不住,安降和林開都是看客。都不想大冬天出汗洗澡,所以坐在水泥地上默默觀戰。

最后一個來回,紹益奇越發囂張了。為了和雷華拼個勝負,果斷視三班如無物。一旁加油的都單邊倒,女生叫囂一班的目中無人,紹益奇還不要臉地吐舌頭,視線往安降這邊瞧來,帶著挑釁的意味。

火舌如爆竹噼里啪啦地炸在眼睛里,安降一個利索爬起來,走進場內。把棉襖扔給林開,替換掉一個筋疲力盡的男生。紹益奇自信滿滿地抬著下巴在笑,籃球在地面與手掌間來回,他得意地揶揄:“喂~~~~~~~~~~~~~~~安~~~~~~~~~~~~~~~”

降字脫口的一剎,全場的人只見到一道黑影閃過。完全沒人反應過來,紹益奇手中的球已經被安降劫走了。傻眼的當然是得意洋洋的他,而高大的雷華技巧也不如他。

安降同學到底還有哪些絕技,真是一次次讓人跌破眼鏡。

羨慕嫉妒恨誰都會有,包括男生。剩下的20分鐘里,得分就只是安降一個人的事。那異乎尋常的球技,再加上本就帥氣的臉,揮灑汗水的時候仿佛周邊都點綴了金光。一部分結束了考試的女生往籃球場走來,果斷都停了下來。紹益奇滿頭大汗地看著一群隊友堵截安降一個人,忽然傻了,不動作了。

因為第N個球被安降攔截在半路,火氣積攢到現在已經爆了。

“不玩了!”任性就像是小孩耍無賴。他走出場地迫使對抗賽戛然而止。場上的人都摸不著頭腦,探過來叫他卻頭也不回。

最后林開捧著安降的衣服追了上去,紹益奇這才指著安降的臉,撒起潑來:“剛才叫他不來,現在打那么狠給誰看啊!”

“安降你故意的吧!”紹益奇怒氣沖沖,不爽自己輸得一塌糊涂,重點是在一幫女生面前。

而安降的火也不小,啪~甩掉籃球,三兩步走到紹益奇面前。“玩不起就拉倒!”譏諷他。抓過林開手中的衣服就閃。

心中一股憋悶的氣到這會兒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了。

看到紹益奇那不服氣的臉,就會聯想到某個討厭的人。

他的朋友,自顧自地把紹益奇和他歸結為一伙,安降覺得打壓了紹益奇就像是打壓了那個討厭的家伙。

明白自己純粹只是出氣,而從紹益奇手中搶球的時候也用了最挑釁的方式。

對方發火是正常的,可是他又有什么錯。

重點他本來就不是個崇高且友善的人,要怪就怪那個討厭鬼吧。

紹益奇的火被安降澆了一盆油,更旺了。“你~~~~~~~~~~~~~~~~”

“啊啊~~鎮定~~~鎮定。”林開趕來熄火,誰知道紹益奇胳膊肘抬起來的時候撞到他的臉,眼鏡掉了,然后鼻血頃刻間嘩啦啦。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林開滿眼花開,而紹益奇鬼叫著,再沒有功夫生氣。

“喂~~~沒事吧~~~~林開。”手捂著鼻子,但血就似斷了線的珍珠,紅了手掌。

“趕緊去醫務室吧。”安降建議。

隨后紹益奇就拉起他往醫務室趕,手里像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一陣風能吹倒的林開給一場鬧劇收了尾。

行云快速地穿梭在蔚藍的天空之中,風吹過山頂邊的樹發出沙沙的聲音。從籃球場鏤空的鐵網中看出去,下面是茵綠的草地抽著新芽,與火紅色的跑道形成鮮明對比。

零散的人從高處看下去也變得渺小,空曠而豁然的感覺抽擊著心。

了然的懶散、不屑、蔑視與種種說不出的少年知覺。猶如瘋長了的蔓草,荊棘叢生。

某些少年的心思終于被嫉妒覆蓋。因為看不慣而成為討厭最最重要的原因。

男生雷華高大的身體在太陽光下投下巨大的投影。

安降、林開、紹益奇在醫務室被老師喋喋不休教訓的時候,成椿正在食堂為虞顏打飯,

齊曉曉碰到他,形同陌路的穿過,馬尾辮驕傲地翹著不甘示弱。成椿喊她,沒理會。

“齊曉曉!”叫了全名,她才不耐煩地扭過頭來,“干嘛!”迫切等待對方說出什么道歉的話來,可成椿視線一垂,端子盤子指了指地上,“東西掉了。”

墨默和齊曉曉一起低頭,臉頰瞬間緋紅,迅速撿起白色姨媽巾,落荒而逃。然后成椿站在原地,笑得連盤子都快端不住了。

第十二章條件反射

虞顏很煩惱自己的男朋友總是那么有女人緣,而自己又不跟他同班。一個班級近一半的女生,還有全年級近400個龐大數量,又或者是高二高三,甚至初中部那些懵懂無知的小妹妹們,都愛慕成椿。

而成椿這個名字哪怕是在洗手間,都能聽到陌生女同學在討論他。所以成為帥哥女朋友這件事讓虞顏遭人詬病,盡管她已經夠漂亮了,但她最近的名聲越來越臭。

被八卦搶奪學姐的男朋友,第三者什么的,留下差勁的印象,再說裴澀琪喜歡成椿的事情鬧得太大,利用朋友這一點也成為別人津津樂道的事。

虞顏不高興的因素很多,不過到了裴澀琪這里就只有一個了。成椿端著餐盤過來,剛坐下。對面嚴肅的人就像是興師問罪的老媽:“成椿你真慢。”

他沒理會這近乎撒嬌又略帶斥責的問候,面對她夸張的矯揉造作能忍就忍。

抿嘴笑笑,把餐盤遞給兩人,然后轉身去打自己的那份。

再回來的時候她們兩個已經在吃了,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成椿閃亮的耳釘在黑色頭發間一閃一閃。因為靠窗的緣故,陽光折射到虞顏臉上。她仰起頭看了看對坐的成椿,白色帽衫是最新款。

他的頭發長長了,星星地遮住了眉毛。只有被風吹開或者撥開的時候能看見光潔的額頭。

一個長鏡頭的特寫,落入眼睛里的是英俊到找不出形容詞的帥氣。

虞顏心里猶豫了一下,終鼓足勇氣問:“剛才的女生好像是你們班的吧?”

聽到這話,成椿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接下來的是裴澀琪的補充:“最近你和她們走的好近。”

嚼著口中津津有味的大排,成椿點點頭,似乎是很認真地回答:“不是最近,一直挺近的,前桌嘛。”

咧開嘴,給一個燦爛笑容。想著借此跳過他不想理會的話題。

虞顏作罷,但裴澀琪卻多管閑事:“呵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你的女朋友呢。”

裴澀琪自認為這些日子他們已經脫離了陌生關系,所有沒過腦的玩笑沖口而出。一方面替虞顏打抱不平,另一方面又想戲謔成椿與生俱來的花心。

桀驁不馴的男生,天生招惹女人。。攜帶著作為胖子的自卑心理,裴澀琪總是安慰自己虞顏和成椿一起是最好的結果,能和他同桌吃飯已經很好了,而未來的日子或許多說話,彼此就能更熟悉些。所以在每一次碰頭之后都會產生巨大的滿足感,膨脹著想要與對方有深刻的交流。

卻沒想她的話冷了一頓午飯,后半段氣氛是拔涼的。裴澀琪坐在位子上,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成椿,心開始不安起來。

三個奇怪的人,各有各的在意。一頓午餐吃得并不開心。

草草地結束了女朋友親近的機會,成椿在離開前對虞顏說:“下次就我們兩個人吃吧。”

虞顏聽到他的話點點,但心里歡喜卻也為難。特別是在看到裴澀琪一副歡樂的模樣后,她有點糾結。同是女生,她明白喜歡所帶來的莫名快樂。

只是成椿實在是捉摸不透的男生,盡管他們已經什么都發生了。但看著陽光底下的他,還是覺得有什么東西把他圍得死死的,不讓人進去探個究竟。

林開處理好傷勢,由安降紹益奇一同陪著出來。飯點早過,去食堂吃飯是不可能了,而最近政教處查得厲害,也不好偷溜出去吃飯。

三個人淪落到啃干面包,可學校小賣部的吃食在午飯期間也被掃蕩得差不多了。

最后買了桶裝方便面去了食堂二樓。食堂二樓的西側是學校專門開設打熱水的地方,教室里的飲水因為供養不了四五十人,所以學生泡面總是去那里。

叉子豎在泡面盒上,三人靜待熟透的三分鐘。

“安降!”綺紗打熱水正好經過,見他吃泡面,問:“怎么,沒吃飯啊?”

“嗯。”安降點頭應答,心里嘀咕怎么那么巧碰到綺紗。他可不想被紹益奇見到自己被綺紗碎碎念的情景。

綺紗果然沒走,熱水瓶一放,坐到了紹益奇身邊。紹益奇一見美女坐到自己身邊就激動地奸笑,與此同時又猜度她與安降的關系

猛然間想起剛開學那會的一個情景,安降當時和一個漂亮學姐吃飯,好像正是眼前這個。唐突地盯著對方細細地審視,安綺紗一張笑臉甜死了人。

“你們是安降的朋友吧?”綺紗總能人來熟。

“嗯嗯。”紹益奇頭點得像是撥浪鼓。

“我是安降的姐姐,綺紗,叫我綺紗好了。”

姐姐?姐姐?這個稱呼在他腦海里反應了兩秒,他看看安降,再看看美女綺紗。覺得兩人一點都不像,“親戚?”紹益奇的手指白木地點點安降。

“是他姐姐,親的。”干脆利落地回答,安綺紗一巴掌拍在紹益奇的后背上。

咳咳咳~~~紹益奇都被驚到,扭頭瞅眼前這位美麗又大咧的女孩,著實不敢相信她和安降是一家人。

“對了,還有一個長得好看的小子呢?”綺紗問的人是成椿,

“你說的是誰啊~~~~~~”餐桌上只有紹益奇是愣頭青,慢一拍想到成椿,而后見到安降面無表情的臉,也默不作聲。

綺紗不明所以地張望,好奇的眼神烏溜溜地轉。想問個究竟,一個女生忽然出現在他們跟前。

“喂,安降!”

“班主任叫你去體育館搬書。”

“啊?”

幾個人同時回頭,看到同班的連生兀然地出現在眼前。漂亮女孩正是葉蘇臘積極追求的對象,安綺紗一見到便認出來了。

安降頭疼地轉過頭,去看對坐的綺紗,果然見到笑容在她粉嫩的臉上僵住了。

就是這么一個喜形于色的玻璃心姐姐。他把手中的泡面推給林開,想和連生早點離開。站起來對連生說:“走吧!”

剛邁了一步就聽到連生說:“喂~~~~~~你也一起吧!”

“我?”

安降以為連生是在叫林開,想和她解釋他受傷了,回頭見到紹益奇盲目地拿食指指著自己。

沒想到連生會拉上他,“是男的哇。”

紹益奇聽了她的話,蹭得從凳子上蹦起來,像只跳跳虎,一個箭步跟上去。被不同班的女生指使,要是平時的紹益奇果斷不會買賬,他這么做完全是面子問題,被人懷疑是不是男人這件事讓他想起和墨默告白的事情。

~~~~~~~~~~~他就是害羞,所以情書到最后還是托付給了成椿。

綺紗在位置上盯著遠去的三人,一點也想不明白葉蘇臘怎么會喜歡那么男孩子氣的女生。

可是對方的確很漂亮,俏麗的中發,白皙的皮膚,還有精致的五官。氣質完全與她不同,霸氣的灑脫也的確讓人欽羨。

紹益奇后來回憶起被連生叫走的情形,才明白有一種人天生就有懾服他人的能力。

他們存在于雜亂的周遭,不用說什么做什么,便能吸引他人目光。像是就該活在聚光燈下的,即便穿著最樸實無華的衣服,然彌漫在他們周圍的氣氛,會折出奇怪的線條,光束打過,五彩斑斕。

對紹益奇而言,他喜歡這樣的人,像是成椿。他是王,只要他低頭,紹益奇就會乖乖折服。沒有任何不愿意,只是習慣,也是心甘情愿。

這種感情可以解釋為友誼,但卻又勝過友誼。

所以成椿的不開心就是他的不開心。

從一班教室的窗戶看出去,傍晚的黃昏下能看到立志大道上的安降。修長的身影投在水泥地板上,學校里品學兼優的帥哥,見他第一面覺得驕不可攀,見他第二面無法推翻之前的印象。

紹益奇對他談不上喜歡,當然也沒有討厭的具體理由。只是成椿討厭的時候,他討厭,成椿與他交好的時候,他套近乎。

他們的交集在成椿,而他心中唯一的不快也是成椿。

說起來成椿從小就是個獵奇的性子,紹益奇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一方面也是死纏爛打的緣故。

沉思的最后,紹益奇自言自語:“好吧,就當一回和事老。”

但是怎么做呢,猶如三角函數毫無頭緒。

傲嬌的安降,紹益奇想到和解二字,腦海里就浮現他皺起的劍眉。

浮云略過,抬頭看到廣闊蔚藍的天。心臟忽然一陣緊縮,譜寫青春的焦慮憂愁。

每個人心中的小心事膨脹成魚肚白,想藏也藏不住的明顯。

踮著腳尖,走得小心,試圖攤開手心捏住一束陽光。

聚攏聚攏,又散開。陽光灑在原子筆上能折射出一個圓的光圈,安降握著筆把玩。冬日的陽光越來越弱了,西北風盤旋在離城中學的走廊里,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響。

身邊的人睡得跟一頭死豬似的,就差在天花亂墜的夢里胡言亂語。難得安降也沒有什么聽課的心思,麥色皮膚的物理老師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底下打瞌睡的卻很多。盡管現在已經不是夏天容易犯困,不過下午的第一節課似乎是被上了魔咒,沒午睡的同學集體虛掩著犯困。唯獨身邊的人囂張地直接趴在木色的課桌上開始睡覺。

一貫的作風,除了少了快兩個禮拜的騷擾。

其實沒鬧翻前,成椿除了睡覺,在課堂上最愛做的就是騷擾周圍的人。莫名其妙地開始笑話,又或者神經病似地嗑瓜子。前面的女生自然不會放過,而安降則是騷擾最多的。

最夸張的之前有一次,他在課堂上給他念情書。那些被他收集的告白情書,在胡正明的課堂上,一字一字性感肉麻煽情掉肉地講給安降聽。

淘氣的人,安降的原子筆在白紙上來回,想起對方笑得露出一整排白牙的樂臉。然后物理老師猛然間突襲,一本教書重砸在睡覺人的腦袋上。

成椿恍然被驚醒,滿臉怒氣。

“怎么?你還有起床氣了?”物理老師的臉鐵青了,“睡得歡嗎?要不要拿個枕頭給你啊。”

成椿悻悻地坐起身來,從鼻孔里哼出一股熱氣,帶著鼻音。

老師白了他一眼,說:“安降剛才的問題,你解釋一下原理。”

噔~~~~~~~~~~~~~~~安降站起來腦袋空白一片,剛才沒聽,所以他要解釋什么來著。

如果知道題目,以他的聰明,解答不在話下。用腳尖踢了踢墨默的椅子,動作小而快沒有任何人察覺。

物理老師還站著成椿的課桌邊上,墨默察覺到了,趕緊翻出,把它放在桌子的最左邊,還用筆故意往問題上指,齊曉曉在位子上努力忍著笑。

“額~~~~~~~~~~~”安降的腦子在快速運轉,然而老師打斷了他:“你們三個,三節課后來我辦公室。”

關于批斗,成椿是最早去的,因為不想和安降一起。而墨默安降到的時候,那家伙竟然已經把物理老師哄得滿臉笑容,他們兩見到此情此景有種無語的感覺。

不過愛嘮叨的物理老師,還是訓斥了足足一節課的時間。

等他們一齊回來的時候,第四節課已經結束了,食堂的燈锃亮。剛到門口,教室里巨大的聲響此起彼伏,他們慌忙走進來瞧,窗邊一整塊玻璃被人一拳敲碎。

造勢者不是男同學,正是連生,墨默的前桌。墨默整個人呆了,見到連生和同班的男生對打起來。

安降站在她身后,一晃眼,見到連生一個回旋踢,把同班男生踢到一排課桌當中,就像是毽子嗖得一晃而過,連排的課桌倒地,書、鉛筆、書包全部掉了出來。

連生的手全是血,這陣仗連成椿看了都倒吸一口氣。他們打斗的周圍已經慘不忍睹,墨默見到自己的書不是被踩著,就是被壓著,還有許多上面血跡斑斑。走上去打算去拯救自,但是被安降拉到了左邊,“先別過去,等會打到你了。”

連生和男生的戰斗一發不可收拾,成椿皺了皺眉,抓了幾下頭發,走上前去,安降也緊隨其后。

男生已經與連生扭打起來,雖然聽說連生以前學過跆拳道,但男生采取了卑劣地撲人戰術。和連生扭成一團,連生沒有任何機會把對方踢開,頭發被抓住。成椿沖上去拽那只手,可對方紅了臉,反手重重一推。

萬事不巧,成椿今天穿了一雙老的帆布鞋,鞋底已經磨平了,而不知誰勤勞地拖了教室的地。

怪不得剛才男生會那么輕易地摔進課桌里。腳下一滑,成椿仰天摔去,完全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就在他后腦勺即將親吻白色瓷磚地面的那瞬,卻沒有摔暈過去,反而扎進一個堅硬的懷抱。

安降接住了他,雙手扯著他的白色滑雪衫。待他回過神來,見到自己抓著成椿的手,隨即觸電似地松了。

成椿趕緊站穩,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溫柔地說:“謝謝。”

安降沒回應他,穿過他扎進眼前的混斗之中。回憶剛才自己的手到底是怎么伸出去的,卻終于撥開已經打得不似人樣的男生與連生。

男生留著鼻血,眉角出血,身上也都是傷,垮著臉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聲音支支吾吾:“你他媽的。。。。有病吧。。。”

“我。。。。說你什么了我。。。。。。。。。。。。。。”

“你說了我最痛恨的。。。。。。。。。。。。。。”

“神經病!我只是叫你關個窗,你他媽的就那么不愿意!”

“就因為你說了。。。。。。。。。。。”連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開始搬被自己踢開的桌椅,還有那些散落一地的書本。

鮮血橫流一地,玻璃渣子到處都是,冷風從破裂的窗口灌進來凍死了人。墨默走到連生跟前,蹲下來:“先去醫務室,東西別撿了。”接過連生手中的書,她把她扶起來。然后在剩下的眾目睽睽之中,走出教室,消失在走廊中。

而那男生依舊憤憤不平地說個沒完,安降和成椿都回到自己的地盤,開始收拾課桌。

鮮血染紅了水泥地,滴滴答答。墨默按著連生的手緊張得要命,生下來沒見過那么多血,她感覺自己就要昏過去了。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慌張爬到嗓子眼,墨默第一次發現去醫務室的路那么長。

漆黑的夜里,只有亮燈之處是光明的,與不同級的人擦肩而過,一個個都詫異得瞪大了眼睛。

墨默也不知道哪里滋生出來偉大母性,幫并不熟悉的連生遮擋著,就像一只母鷹維護著小鷹。

連生瞥到黑短發下稚氣的臉,突然覺得很難過。

像是堅持到達臨界點,觸碰到悲傷的鎖,被人打開。風吹起連生柔軟的頭發,她笑著流下了一滴眼淚,說:“今天我媽媽病死了。”

然后墨默就耳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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