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她打我!”方薔楚楚可憐的控訴,梨花帶雨一般,咬著唇,精致的唇線向是盛開的鮮花。
夏洛冷漠的看她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看了一眼莫小北離開的方向,遲疑著追了上去。
方薔美人計失敗,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恨惱,跺了跺腳,氣急敗壞的叫他的名字:“夏洛!”見他頭也不回,臉色張紅得厲害,只得悶哼哼的回了座位。
只是,她們的糾葛似乎越來越不好解決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滿眼陌生的人群,各色的樓房,灰色的汽車尾氣,以及看不清面孔的背影,形成層層疊影,模糊的像是窗前剪影。
耳畔是躁亂的車鳴聲。
她只覺得眼前空白一片,天沉得厲害,仿佛隨時都會下起磅礴大雨。
那是許久的事了,那時,她還沒有拿起畫筆,只是揚著臉托著腮看他畫畫,她還清晰記得那個黃昏,橘黃的光暈為他的專注神情鍍上一片金色,他的發絲細碎輕柔,陽光照過來,會發光一般,白色的襯衫也染上淡色落日的顏色,畫布上,一個白衣黑發的女孩笑焉如花,燦爛的連萬物也失了顏色。
就是那幅畫,他得了繪畫大賽的冠軍。
后來那幅畫被留在了主辦方。
那天的浩特別開心,兩人牽著手去慶祝,偷偷的喝了點酒,那晚,他吻了她。
帶著淡淡酒香的吻,開著青澀純潔的花蕊,兩人都紅了臉,頰上浮上淡色紅暈的浩,帥氣的讓人想咬人。
她以為自己都已經忘了……
遠處,一輛高級的寶馬轎車緩緩停在路邊,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打開車門,正想坐上去,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對面,落到那個茫然走著的女孩身上,修長得指“啪”的又將車門關上了。
“少爺,不走了么?”
車內的司機詫異的開口。
“你先回去吧,我會解釋。”朝車內的人點了點頭,溫柔的笑意向是夏日里清涼的海風。
車子緩緩開動,揚起細細微塵。
男子看向街對面,興趣盎然。
在街上站了會,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逃了課。街上冗亂繁忙,沒有一處可以靜靜的坐著,亦沒有一處可以由她靜靜的駐足。
不遠處的冷飲店,傳出優美委婉的《獻給愛麗斯》,遲疑著,終是開門進去了。
冷氣迎面拂來,吹去夏日灼熱,心境也好了許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名叫回憶的冰激凌,漫不經心的吃著。
清潤涼爽的味道,帶著清淡的梔子花香,駐足在舌尖,久久不肯散去。
卻似思念,像是能吞噬人的骨髓,一點一滴的隨著時間流逝,明明知道它在啃噬你的血肉,卻也只能眼睜睜的望著,直到萬劫不復。
窗外,依舊那般繁華灰暗,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請問,我可以坐這里么?”
頭頂上方,突然響起清潤好聽的聲音,溫柔而不失磁性,像是拂過耳畔的柔柔海風。
莫小北詫異的抬起頭,卻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子對她含笑而立,彎起的眼眸像是空中彎月,唇角微挑,勾起優美弧度,手中端著一杯藍色的冰激凌,修長白皙的指也隨著那淡淡的藍色發出美好光暈。
這樣的人,仿佛只要有他在,世界就會靜下來。
男子的出現,惹來女店員的注目,幾個女服務生紅著臉說笑,目光在他身上流連忘返。
一剎那,莫小北以為自己花了眼。
她告訴自己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死命的抓住桌角,指節緊繃的泛白。
男子疑惑的又是一笑,溫柔的笑意像是夏日清涼的海風。
“小姐?”
“唔,可以!”莫小北慌亂的站起身來,咬著唇回答,眼底隱隱泛著淚光。
“謝謝。”男子溫柔的一笑,優雅的坐下,見她依舊站著,微微驚詫:“坐啊。”莫小北這才手足無措的坐回位子。
低著頭用勺子撥著快要融化掉的冰激凌,只覺腦中轟隆隆一片,什么也不知道了。
對面的男子卻突笑著開口,目光落到快要碎掉的玻璃碗里,帶著微微嘆息:“看來莫小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池某了。”
那聲嘆息生生的將她拉了回來,一顆心直直的升起,又直直的落下,摔成碎片,支離破碎。
那個少年的影像風一般的逝去,穿過掌心,無處可循。
已經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麻木,也覺得可笑。
他怎么可能是浩,除了身上散發的氣質,他們的眉目,沒有一點是想象的。
就連他身上那件白襯衫,看似普通,實質簡約中透著高貴,做工細致,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的浩,不會有這般讓人難以親近的距離。
男子見她一直發呆,輕輕皺了眉,不失禮的詢問:“莫小姐,可是身體不舒服么?”
莫小北這才游魂回歸:“啊,抱歉。”她羞赧的笑笑,這才抬起頭看他:“不好意思,先生,你剛才的意思……我們見過?”
“對阿,見過……”他若有所思的看她,隨即笑著調侃:“不過莫小姐似乎忘記了。”
“不會啊,像先生這么優秀的人,我不可能忘記的。”莫小北說得很誠摯。
那男子卻微微愣住了。
這樣的話,實在有大大的討好嫌疑,可是,在她的口中說出來,卻說不出的舒服。
莫小北似乎也意識到癥結所在,呆了呆,微微尷尬的解釋道:“您不要誤會,我說得確實是實話。”
男子又笑起來,溫柔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有人告訴我穿白色的衣服好看,可是我穿給她看,她卻不記得了,莫小姐知道這人是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