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服務員把賬單給我拿過來時，我才知道，原來人生有那么多的無可奈何。有錢人很多，也許你并不在乎，但是差距就那么赤裸裸擺在那里，不管你在不在乎。

如果你喜歡的人，以錢來作為標準的話，那么放棄吧。除非你天資聰穎，除非你得天獨厚，不然那垛立在面前的壁壘，是你無法逾越的。

這本是一個現實到無法現實的問題，可是拿出來，放在此刻，我還是要輕輕的嘆息。

“小新，拿點錢過來，具體的我再和你說。”我把錢的數目還有餐廳的地點告訴了小新，然后就掛斷了電話，無奈，此刻就連一句簡單的解釋，也能刺破我的心。

和我生氣？想氣氣我？我不停想著牙牙的真實用意。

就算那愛情如藕斷絲連，我也相信了此刻，這真實的傷感，赤裸的嘲笑。牙牙真的變了，不管是我認同，或者否認，擺在我面前的不是夢，而是現實。

可是當我想起翅膀的時候，一陣長久以來一直伴隨的痛，止不住涌上心頭。為了雪而開始的這一切，竟然使得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雪，我的初戀女友，舊債本來以為要還清了，卻沒想到塵的善變，又加上了一本。一邊是牙牙，我此刻的深愛，卻因為我還債的執著，被我傷害，致使我肩上的債再也不是虧欠雪一個人那么簡單。

古所謂紅顏禍水，說明白點，就是男人的無能。如果男人有所決斷，哪會陷得如此狼狽。呂布貂蟬，若不是呂布小腦發達，大腦卻死機，又怎么會屢屢背叛，臭名昭著。

而我此刻，大概就是這么一個男人吧。癡情的男人，反倒是成了最懦弱的男人。只因為那感情太重，以至于你再一加重視，就可以主宰生活，主宰生命。

這樣不知道想了多久，小新已經來到我身邊，重重拍了我的肩，滿臉卻是吃驚的表情。

“你來這里吃飯，竟然不帶錢？”小新在家鄉的時日比我久，我想他一定是知道這里的消費，非是我所能及的。

“我怎么知道，你覺得我可能是一個人嗎？”我滿臉的疲憊，卻是有些難以啟齒。

“走吧，出去說。”小新并沒有啰嗦太多，這就是朋友在你一生中的角色，不會說太多，但是卻一直陪伴著你。

在路上，我把事情的始末說給了小新，小新有什么變化我并沒有在意，我只是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真希望哪輛車會把我帶走，去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憂傷的國度。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宏仔，說真的，好好再開始一段感情吧！”小新的話很誠懇，我也想過。可是活了這么多年了，自己都已經過了拉韌帶的年紀，難道還能讓我去參加體操訓練啊？如果我真的來了個360度的大轉變，那個人還是我嗎？我不知道。

“再過段時間吧，你也知道，我沒那么容易就放下的，從前是，我想以后也是吧。”在小新的面前我從來不用口是心非，但是如果此刻是牙牙，我一定告訴她，我什么都可以忘記，我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傷心的。

傷心，一是夜深人盡時，再就是燈火闌珊處了。就如同這愛情，當你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是真的地獄；當你面對她時，內心也不能只是如刀割那么簡單。

“塵？”小新手機響了，當他接起電話時，我才回過神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好的知道了。”當小新掛完電話的時候，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小新的語氣里，明顯失去了生氣，變得軟弱無力。

“怎么了？”我怕是我的事兒耽誤了小新，不由緊張起來。

“沒事兒，沒什么大不了的！”小新裝做不在意，可是如果我這個這么鐵的哥們，還看不透，我寫這些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難道是塵……”我不知道怎么表達，但是一句話突然閃入了我的腦海。

“你以為我事業為什么會這么順利，全靠這個孩子了。”這是我回家鄉后，在小新家住的那晚，小新告訴我的。那么那個孩子……

“他要把孩子接走。”小新的話很平淡，他的表情灰灰的，似乎不是很在意。

“那你怎么辦？他有沒有把你怎么樣啊？”我關心的不是那個小不點，這個情況，更應該關心的是小新。如果那孩子走了，小新會怎么樣，會不會塵就這樣把小新的事業打入深淵。那樣的話，我所虧欠的就不止是雪和牙牙了，還有我的摯友小新和小美。

“以后就要靠我自己努力了，有小美在，我一定會挺過來的。”小新裝出了笑容，可是在我眼里是那么的苦澀，我到底做了什么。這些愛我的人，我愛的人，都一一被我牽連，傷痕累累。

我拿起手機，沒有再言語一聲，我要和塵對話。就算我看到了他和牙牙的親密，但是我始終不能相信，那日我們的重歸于好，都是一場戲。

“塵，你給我說清楚，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因為我覺得塵還在乎著我，因為我一直對我們的友情那么堅定。

“不算什么啊？”塵說的很輕松，我才黯然發現，原來我們之間，破裂了，就再也沒有緩解過。

“等什么時候有實力了，再來找我，一定奉陪到底！”塵見我沒說話，又說了起來。我就這樣徹底被打敗了，體無完膚。

“那為什么小新也會牽扯進來？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啊？”我幾乎是在吼著，但是電話那邊的塵，我想他一定笑得開心。

“小新，這只不過是個排除異己的機會。既然他那么愿意幫你，就讓他跟著你吧。”塵的話，變得冷酷無情。我一字一句聽著，心卻在滴血，我怎么能讓小新，我這個一輩子唯一驕傲的知己，為我受傷。

“我求你……”我只覺得眼淚打轉，全身顫抖。

“哐當！”手機摔在地上，瞬間成了粉碎，剩下驚慌失措的我，看著小新堅毅的雙眼。

“誰說是兄弟的，我永遠站在你這邊，你沒有什么需要求他！”小新提起我的領口，我無力反抗，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變得有多么懦弱。

但是我心里卻暗暗下了決心，塵，不會這么就完了的。

塵，你總會還的，雪的，牙牙的，小新的，小美的！我欠的債，我要還，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