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一而再

1

“發生了什么事？”孟志涵暈乎乎地問身旁的人。“有人對齊王不利，現在沒事了，那人已經正法了。”龍騰飛答。“本王笑起來了，那個女人在水里下來藥，你們可好？”孟志涵又問。“放心，我們并沒有受傷。幸虧葉冰及時趕到，救了我們。”孟志涵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凝思了一會，問：“刺客為何要殺本王？而她又剛好救了本王？”“還沒來得及問，刺客就死了。依冰兒所言，她出手救人恐與雪兒有關。”薛寒搶在龍騰飛之前說。“原來如此，那本王就更應該早點回宮了。”“恐怕不行。我們的馬都倒下了，暫時走不了。去尋馬的人應該快回來了，您還是多歇會。”龍騰飛說。

馬蹄聲漸進，薛寒循聲望去，看著兩人駕著一輛馬車領著幾匹馬回來了。“大人，車馬已經找到了。”兩人下馬稟報道。“不錯，竟想到了馬車……”龍騰飛贊道。一人不好意思地說：“是夫人讓找的，小人慚愧！”薛寒扶孟志涵上車，說：“快走吧！”龍騰飛下令道：“你們各守一方，不得有半點損傷。”四人齊聲答了句“是”。龍騰飛跳上馬車，拾起馬鞭，邊抽邊大聲叫著駕。

“尤如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恨不得躲我遠遠的，卻要救我的命。”孟志涵喃喃地說，似乎在問薛寒又是在問自己。“我也不知道。”薛寒小聲說。“其實我也不糊涂。她是怕，怕卷入是非卷入斗爭卷入本可以不屬于她的生活，她不是討厭排斥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份。但是我一生下來就注定是王爺，我改變不了她也改變不了……我也知道葉冰不會是為了救我而來，恐怕你在我身邊的緣故，她曾經是要殺我的人，不會費力救我。你們三姐妹倒是有一點很像，就是都讓人捉摸不透……”薛寒笑笑，說：“齊王真是洞察！您說我們捉摸不透，您卻像明鏡一樣清清楚楚。其實女人都很簡單，所想所要的也都很簡單，只是看男人愿不愿意去在意去滿足了。”“騰飛娶到你是他的福氣！”“這話你該跟他說。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確。我若能娶到雪兒，此生足以！”薛寒一愣，她沒想到齊王會輕易說出這樣的話，原來那個沉穩喜怒不形于色的齊王也會如此。“聽騰飛說你們不過見過幾面而已，您為什么會這樣動情呢？”“她是我命中的劫，躲不過也逃不脫，我卻心甘情愿！”薛寒看著孟志涵嘴角的笑意，似乎感受得到眼神中流露出的光彩，忍不住會心一笑。

2

“婉兒小心！”隨著龍騰飛一聲焦急的大喝，薛寒看到一支箭從耳邊穿過，箭頭還削斷了幾根鬢發。孟志涵拉薛寒蹲在車中間，然后擋在簾前，說：“不要怕，不會有事的。”薛寒定了定神，抓住孟志涵，說：“齊王小心！您的命比我的重要。”孟志涵對她一笑，說了句“你躲好”，然后跳下來馬車。

數只箭一下子找到了靶子，齊齊向孟志涵射去。龍騰飛護在他面前，擋下了不少箭。四個侍衛也圍了過來，守住了四方。一時之間還算穩妥。龍騰飛仔細看了看，不覺冒出來冷汗。對方人數不明，具體所在也不明，僅能從箭的來向和數目推斷出人數在四人以上分布在四周的樹上。現在只能守不能攻，短時間內倒無妨，可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龍騰飛一劍揮開三支箭，趁喘息的機會大聲叫：“葉冰，你在嗎？”葉冰搖了搖頭上的樹枝，坐在樹上悠閑地說：“在這里！”“求你幫忙除了這些人！”龍騰飛說著，沒有注意到一支漏掉的箭，箭刺到他肩上。葉冰一片一片道拔掉枝上的葉，事不關己地說：“我為什么要出手呢？你像是求人的樣子嗎？兇神惡煞的，很嚇人的！”龍騰飛跪下來，說：“我求你了！”四個侍衛紅了眼，一邊擋著沒完沒了的箭一邊勸說：“大人，那個丫頭有什么值得您求的？”“大人，不要求她！”“我來殺了這群狗娘養的！”“大人，小心您的傷！”……

葉冰頭一偏，雙指一夾，夾住了射來的箭，笑著說：“雕蟲小技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她話音剛落便有人陸續從樹上掉下來，除了沉悶的落地聲外還有凄厲的慘叫聲。葉冰一把拉住龍騰飛肩上的箭，用力扯了下來，痛得他直咧嘴。她看了看箭頭，說：“有毒的！”薛寒這才從馬車上下來，跑到龍騰飛身邊，看著半邊紅透的他，眼淚不住地掉。“姐姐別急，”葉冰將一粒藥丸扔到龍騰飛嘴里，說：“這可保他二十四個時辰，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就好。”“沒事的。”龍騰飛勉強一笑，輕聲對薛寒說。

四個侍衛將樹上掉下的人抓到一起，竟一共有八個，其中三個摔死了，兩個折了手，兩個斷了腿，還有一個算得好的只是擦傷了皮肉。“你們為何要刺殺齊王？到底受何人指使？”龍騰飛撐著問活著的人。葉冰嘆了口氣，在只傷了皮肉的人身上摸了摸，取出他腰間的小瓶遞給龍騰飛，說：“先拿著！”她用腳輕輕一勾，將地上的一支箭踢到半空，然后用手抓住刺向那人，說：“你知道這箭上有什么吧，剛才的是解藥嗎？”那人伸手去抓龍騰飛手上的東西，說：“給我一粒！”葉冰踢開他的手，冷漠地說：“你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呢。”“不知道，我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并不知道是誰雇我們的。混口飯吃不容易，求大爺放一馬！”

“騰飛，你怎么看？”孟志涵問。“他們不知道也屬常情。”龍騰飛說。薛寒點頭同意，然后取出小瓶中的藥丸給龍騰飛服下。“這人怎么處置？”一侍衛問道。“聽葉冰的吧。”孟志涵說。葉冰一想，說：“以我的性子，你們一個也活不了。但就憑‘混口飯吃不容易’，我就給你們一條活路。最多能活三個！”“大哥！”四人齊聲詢問帶頭的人。適才的慌張得不知所措的人咽了咽口水，說：“我中毒了，就隨阿二、阿四、阿七一塊走了算了。阿八最小，尚未娶親，大哥最對不住你了，好好活下去！阿三、阿五、阿六，你們誰愿與我同去？”三人一齊說：“愿與大哥同往！”阿八流下淚來，說：“我也不是孬種，我無牽無掛，最好不過”……薛寒突然大叫了一聲，葉冰的暗器已經出手，打掉了阿八用來自盡的匕首。葉冰將一塊元寶扔到那些人面前，說：“去治好身上的傷，若想替兄弟們報仇，盡管來找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葉冰是也！”為首的注視著柳葉狀的暗器，眼睛不禁發直戰栗，問：“是銀葉冰美人，殺人不眨眼！”葉冰忍不住笑起來，說：“原來我有這樣的稱號！姑奶奶偏就不殺你們！”

薛寒拉住葉冰，說：“你可以不走嗎？騰飛受了傷，那幾個也不是對手。”葉冰脫口說：“姐姐說什么就是什么！”薛寒一時舒了口氣，說了句“謝謝”。孟志涵做了一揖，說：“有勞姑娘了。”葉冰頭一偏，顯出一種睥睨的神色，說：“又不是為了你！”孟志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不能發作。“為了救王爺，我等萬死不辭！”龍騰飛激動地說，疼痛讓他少了些氣勢。“那你去死好了！”葉冰冷冷地說。“你……”龍騰飛更激動了。薛寒在他背后輕拍了兩下，鄭重地對葉冰說：“葉冰，齊王關系著齊國的安慰身系萬千百姓的性命，所以不可有閃失。我們有責任保護齊王保護齊國。你也不希望齊國的子民們像你我姐妹那樣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吧！請你盡力保護齊王，就像保護你的親人一樣！”葉冰臉色嚴肅起來，說：“我會的，姐姐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