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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9

Chapter19

「a」

回到課室時人已經(jīng)全走光了,只剩下九臺老舊的風(fēng)扇還在寂寞地轉(zhuǎn)著。準(zhǔn)備去座位上收拾背包,卻發(fā)現(xiàn)黃行躺在三張凳子上,一本《哆啦A夢》不偏不倚地剛好蓋在他臉上。

“你干嘛?”我把蓋在他臉上的書拿開;“怎么睡這了?”

“沒啊……”黃行坐起來拉了拉衣服說;“剛剛我去找顏書了,他們班人說她不在,所以我又回來等你咯。”

我瞥了他一眼,把背包擰在手上;“回宿舍吧,都快熄燈了。”

“可是餓……”黃行摸了摸肚子,小聲地說。

“我床上有餅干。”

“啊哈!”黃行順突然充滿力量地站起來;“我早叫你走的啦!”

“……”

「b」

寬闊的校道上褪去了人潮地?fù)頂D,除了一個或一對人慵懶地提著一袋垃圾悠悠地朝垃圾池走去。

宿管裝模作樣地晃動手上一大串鑰匙;“鎖門啦!鎖門啦!”像是倒閉的商店門口循環(huán)播放的噪音;“清倉啦!清倉啦!”

這一夜似乎極其的安靜,黃行在狼吞虎咽地吃了一袋餅干后沾床就睡,劉鑫跟郭偉期間起床上過一次廁所,然后隔著門的陽臺里清脆地響了兩聲打火機的聲音,然后是水聲。

突然想起夏銘。這一個被命運玩的弄接近落魄的美少年。其實還想問他的是為什么也會喜歡聽海頓的《驚愕》,不過這也只是沒說出口的一個聊天用的話題罷了。似乎季夢與黃行都已經(jīng)大概地知道過他了,卻只是停留在感官上的錯誤的判斷而已。正如笛卡爾《第一哲學(xué)》里的第一個沉思——倫一切可以引起懷疑的事物,如此以來,突然發(fā)現(xiàn)感官所帶來的錯誤的判斷的確在生活中存在很多。

看來我也的確有這個必要澄清事實的真相了。至少會讓季夢與黃行明白。

「c」

除了下雨或星期一的早上可以像普通生一樣在六點二十起床,然后理所當(dāng)然的在飯?zhí)美锱胖L長的隊外,似乎也就只有自己請假不去訓(xùn)練這一種辦法了。整個二樓宿舍的房間幾乎都被體育生占據(jù),以至于還沒先聽見起床的音樂,就會先聽見大片鐵釘撞擊地面磚的聲音,生硬而冰冷。

我的床位靠走廊,可以透過窗戶很清晰地觀察到僅隔著一道綠皮鐵門的女生宿舍走廊。這樣一個占盡地利的好位置注定是黃行,劉鑫,甚至古月岳所以眼紅的。仿佛每次睡在自己的床上都會感覺到床鋪所擴散開來的是另一個人的溫度,然后一點一點被自己的溫度所替代。一如每次的力量訓(xùn)練完后,手跟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

紅茶館里的面包總是會很輕易地被一搶而空,運氣好的時候還會看見幾個孤零零的菠蘿包尷尬地蜷縮在空蕩蕩的玻璃櫥柜里。把最后兩個面包塞進(jìn)包里的時候,恍然瞥見老板娘滿意的笑容,黃行也慷慨地投去一個扭曲的笑容。

運動員進(jìn)行曲在四面四面八方的喇叭里循環(huán)播放著,準(zhǔn)確地降落在每一個人的聽覺范圍內(nèi),像集結(jié)號一樣,總是能在十分鐘之內(nèi)集合全校幾千名孩子擁在廣場上。跟黃行趕去的時候,廣場上已經(jīng)堆滿了人,一個個分布成塊狀的班級有小到大的有序地排列著,班主任負(fù)手站在隊伍的后面,眼神閃爍,似乎在準(zhǔn)備接受一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一樣。

小葉榕旁邊的喇叭響起雄壯的國歌聲,直到紅旗懶懶地爬到最頂端一動不動的時候,副校長激動地在主席臺上說話了,如果我站在前面的話,說不定可以看得清唾沫星子從他嘴里噴射出來的軌跡。

“咳……”副校長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下,接著語重心長地對著麥克風(fēng)說;“高一的孩子們吶……這段時間,總體來說都表現(xiàn)得不錯,但是!”

副校長猛地一抬頭,在制造出一個小小的懸念時望向后面;“上個星期五卻發(fā)生了一件令學(xué)校非常不開心的事,高一某特長班仗著男生多,居然來欺負(fù)幾個實驗的孩子……這是一件道德品質(zhì)都非常低劣的行徑!”

突然起了陣小風(fēng),紅旗輕微地晃動了一下身子,但很快又回復(fù)原狀,無力地垂了下去。我回頭望了望站在后面的黃行,清晰地聽到他手握著拳頭時所發(fā)出來的骨骼摩擦的聲音,像一聲聲沉悶的怒吼。

班主任面無表情地望著前面,古月岳在我旁邊小聲地罵了句,他媽的!

「d」

剛上完第一節(jié)課都已是全軍覆沒埋頭大睡的壯觀,唯獨還剩下幾個女生按著手機控制著睡意。我下巴撐在手上考慮著要不要看書,卻發(fā)現(xiàn)勃朗特的《呼嘯山莊》早在三天前夏銘找我的那個夜晚就讀完了。希斯克利夫的墳塋光禿禿地佇立在平靜的地面上,我仿佛也看到了英格蘭美麗的田園味道。

無盡綿長的想象像是連鎖反應(yīng)一樣,讓我無可避免地想到了夏銘。打算去美術(shù)班找他,可只剩下三分鐘便要上課了。于是掏出手機編輯了“下課我找你”幾個字后便扔了進(jìn)去。從背包里抽出一本修訂版的《百年孤獨》讀起來。是爸爸帶回來給我的,還存留著好聞的紙張的味道。

「e」

美術(shù)班的班主任是年級的組長,本身是教政治的,對美術(shù)一竅不通。,臉上有分布不均勻的雀斑,像磨盤上零零星星的芝麻。理得整整齊齊的短發(fā)堅硬地挺拔在頭皮上面,被陽光照得烏黑發(fā)亮,像是一把質(zhì)量過關(guān)的刷子,又像一塊方方正正的黑色轉(zhuǎn)頭。黃行增告訴我他廣為人知的外號——磚頭。

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夏銘站在被陽光覆蓋得發(fā)燙的走廊上,徑直路過音樂班,教室里面流露出各種不同的音樂。

“安陽。”夏銘邊叫我名字邊向我走來。

我走到美術(shù)班的門口,笑著說;“夏銘,以后我們一起嗎?”

夏銘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臉部轉(zhuǎn)換為巨大的喜悅;“好的呀!”

一個留著寸頭的老師坐在講臺上狐疑地望出來,美術(shù)班的孩子們也都小聲地議論著,并不時投來異樣的眼光,似乎交談中有一個是外星人一樣。

“中午放學(xué)去樓梯口那里等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嗯。”

我笑著朝夏銘揮揮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班,周圍人仍是小聲地指指點點,突然看見黃行喜歡的顏書,她留著漂亮的長發(fā)向我投來一個柔和的微笑,似乎蘊藏著某些微妙的元素在里面。

向她微笑。走過正在下面的大鏡子前擺弄頭發(fā)的女生的樓梯口。經(jīng)過音樂班,教室上方的角落里響起上課的鈴聲。

「e」

因為是二樓的緣故,致使無論是大飯?zhí)眠€是初中部的小飯?zhí)茫旁谇懊娴挠肋h(yuǎn)是特長生,除了有些普通生上體育課外。

黃行在中午一放學(xué)便回了宿舍,理由是為下午的三千米測試積蓄能量。

班上最后一個走的似乎永遠(yuǎn)都有我的影子,喜歡看著平日里彌漫著汗液味道的教室逐漸安靜下空氣的感覺,就像初到深圳時總會一個人跑到海邊看潮漲潮退一樣。不過這似乎已過去蠻長一段時間,以至于不能記得當(dāng)時自己懷著怎樣的心情。

把《百年孤獨》和平日里記錄一些文字的黑色筆記本放在一起,讓它們安靜地睡在背包里。Con的藥水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更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隨處可見的黑框眼鏡。劉杰曾對我老練地嘆道,浪費了一塊好底子。

我望著剛認(rèn)識不久的劉杰的座位,課桌上擺滿了最新的時尚雜志和明星海報,干凈地教科書像打入冷宮的妃子一樣,被冷落在課桌的角落,整齊地堆著。

門口響起清脆的敲門聲,拉上背包拉鏈朝門口望去,夏銘手插在口袋斜靠在門邊,像極了校園愛情小說帥得一塌糊涂的男生等女生的場面。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我擰上包站起來朝門口走去;“黃行他有些不舒服,我們兩個去吃吧?”

“嗯……”夏銘微微有些遲疑,但還是對我微笑;“去哪里吃呢?”

“哪里都那么多人的……你餓么?”我問夏銘。

夏銘搖了搖頭;“還好吧。”

“那就去咖啡廳館吃點炒飯之類的好了。”我望了望走道,已沒有一個人了。除了孤零零的陽光躺在地面上,甚至連走道上方角落里的燕子們也不見蹤跡,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鳥巢,像是一個人空白的內(nèi)心。

“走吧!”我背上背包,笑著朝夏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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