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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烽火有情天
  • 訥言婕
  • 3439字
  • 2011-07-12 12:35:39

天奴聞言抬起頭來朝說話的人看去,正和為首的這個人打了個照面,此人五十剛出頭的樣子,下巴蓄著長胡,長得是相貌堂堂,氣度不凡,一臉的正氣,鼻若懸膽,目光犀利,人在那里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端坐在一匹油黑發亮的高頭駿馬上正在仔細打量著自己。

為首之人也正在打量著天奴,眼見面前的小伙子生得一副英俊明朗的面容,眼睛明亮閃爍極有神采,面容沉靜,但其身上卻沾有大片的血跡,左肩頭的衣服被撕裂,血跡也甚多,他腰間所掛著的一柄鑲金嵌玉的短刀卻甚是惹眼,此時他也正在注視著自己。

為首之人先開了口:“年輕人,我來往這漠北草原也有多次了,像你手中的這匹寶馬,只怕是這漠北草原再也無出其左右的了。”

天奴嘴角一抹淡笑:“這位先生,您的“踢云烏騅”也不差,也算是馬中極品了。”

為首之人不禁拈須而笑:“年輕人,那依你所看我這“踢云烏騅”同你的坐騎相比,哪個更勝一籌?”

“自然是我的“赤烈”勝于你的“踢云烏騅”。天奴本不是口舌之爭之人,不過見到這個為首的長者,心里不知所以的產生了某種好感,說話卻也是脫口而出了。

“放肆。”旁邊另一個年輕的男子怒喝道,橫眉冷對天奴。

站在一邊的阿史那思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喝聲唬了一下,大瞪著雙眼。

為首者輕皺了一下眉,看了年輕男子一眼,眼中似是有責備之意,年輕的男子略一低頭,不再言語。

為首者又對著天奴微微一笑:“何以見得?”

天奴不急不慢的解釋說:“行天莫如龍,行地莫如馬,您的“踢云烏騅”雖說是馬中極品,罕有對手,不過遇上我的“赤烈”,它還是會略輸一步。“赤烈“是由大宛的“汗血寶馬”和烏孫的“天馬”相交所傳的后裔,無論是山地還是平原,都任其馳騁,其步輕盈,力大,速疾,耐力強而持久,論持久力和初速力,“踢云烏騅”還是稍遜與它。”

為首的長者凝視著天奴,含笑點頭,似是贊同天奴所言。

阿史那思依走近天奴,“天奴哥,快去換了這一身的衣服吧,我們一同去往霍公子那里,然后再去往牙帳那邊,現在那里定在擺盛宴還有歌舞,哥哥若一直見不到我,也會擔心了。”

“思依,我自個去霍公子那里就行,你且先去牙帳那邊,莫讓“爾伏可汗”擔心。”

馬上幾人聽到天奴提到“爾伏可汗”時,互相間使了個眼色,目光里多了些警覺,為首那位長者卻還是表情動作如常。

阿史那思依想了片刻,“那,天奴哥,你盡快過來啊!”

天奴笑著又點了點頭,阿史那思依又望向這馬上的五個人,對為首者說:“老人家,你們來到這里也算是草原上的客人,不如一同去慶祝可汗和新可敦,我們突厥人生性豪爽,在這種日子里,即便是普通的牧民來了也會有一杯酒喝的。”

馬上的長者還未說話,天奴已開了口:“思依,他們不會去的,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辦。你還是快回到你哥哥那里,免得他擔心。”

看著阿史那思依離開后,那個被長者稱為“金戈”的漢子直視著天奴:“小兄弟,剛才你為何又認定我們不會去沾點喜氣。”

天奴淡淡一笑:“你們出手如此闊綽,非富則貴,開始我本以為你們不是北周,就是南朝陳的達官顯貴,現在來看,你們卻是北周的權貴。”

馬上的長者似是有了興致,竟然也下了馬,向天奴走了過來。眾隨從見此情景,也紛紛下了馬,跟在其后。

“年青人,說下去,我倒是有興趣一聽,不過我要提醒你,生意場上的人日進斗金也是有的,黃金對其來說是平常物,有夜明珠也不是稀奇事,不見得有此物的就一定是權貴。”

天奴輕輕的搖了搖頭:“您決非生意人,這位老爺氣度不凡,舉手投足言談間顯出與逐利的商賈有很大的不同,一個人在朝與否,言談舉止都會有端倪可尋。那顆夜明珠,如果我未看錯,那夜明珠也是頗有來頭,它非尋常夜明珠可比,它有一名,名為“射月”,只所以有此名,是因其表面有一彎月亮形的五彩斑。通常的夜明珠在黑夜中散發出光芒,而此“射月”的彎月形五彩斑卻可在白晝里也發出燦爛的光芒,彎月形五彩斑,雖生在表面,細看時卻似鑲在明珠的內里,至今無人可以仿造,而此夜明珠輾轉流傳到北周時期,卻由武帝送給了當時的正德王爺賀知遠。”

“正德王爺賀知遠”這幾個字剛一出口,跟在長者左右的四個青壯男子都已劍出了鞘,劍尖直抵天奴的前胸。

天奴看著眼前的幾柄利劍,臉上沒有半點的驚慌失措,身子紋絲未動,只是又抬起頭來,注視著為首的長者。

為首的長者雙手背在身后,正仔細的瞧著天奴,聞聽天奴剛才所講,他伸手右手來輕捻長須,臉上出奇的平靜,他略一揮手,那幾柄利劍隨即撤了去,他看著天奴,只說了一句:“年青人,你怎知這夜明珠不是正德王爺又賞了他人,幾經輾轉又到了我的手上?”

天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了一眼那個青壯的漢子,“剛才這位金戈兄與我交手時,曾使出一招“橫掃千軍”,我反制他時卻發現他戰靴中露出小半段綁腿,此綁腿用的是青紫色織錦緞帶,鑲有金絲線邊,還繡有青云花紋,北周的正德王爺地位尊崇,其用度都同其它的王爺有所差別,而此金邊青云花紋的綁腿恰是其身邊帶職位的侍衛頭領所專用。”

一切不言自喻,金戈臉上有些難堪,下意識的瞅了自己的戰靴一眼,心中暗想自己百密一疏,偏偏讓這個小子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不過也暗暗欽佩其見識和觀察力。

為首的長者緩緩的又說道:“年青人,你又為何會斷言我們不會去和親的盛宴上湊個熱鬧?”

“您既是在朝的北周權貴,若是隨北周的“千金公主”來此和親,就不會一行人都是行色匆匆,還換成了突厥服飾,此種場合,依您的地位,必是要以自己朝中的服飾出現在突厥可汗面前,又怎可能換成異族的服裝,除非您來此是有別的目的,如此打扮,只是為了便于行事。”

金戈眼中殺機已現,他向前一步,逼視著天奴,手中的劍幾欲殺出,另外三個侍衛也已有了相同的反應,只待為首的長者一聲令下。

誰知長者卻緩步上前,抬手輕拍了拍天奴的肩頭,眼中是贊許的目光。

“沒想到這荒蠻之地居然也有如此見識的年青人,好,年青人,若不是本王有事不能耽擱,倒想和你暢快的談上幾天,如若它日來到中原,有緣再見,本王定要和你敘上一敘。”長者竟也不隱諱自己的身份,算是默認了天奴所說。

正德王爺又看了看身邊的這幾個侍衛,“這個年青人若是想痛下殺手,剛才就不會對金戈手下留情,他若真想對本王不利,亦不會坦然告知本王他所發現的一切。”

金戈等幾個侍衛聞言將兵器收了。

正德王爺翻身上了“踢云烏騅”,眾侍衛也上了馬。

“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

“天奴。”天奴朗聲道。

“好個天奴,本王記下你了,這個本王送與你!”

正德王爺遞與天奴一物,天奴上前雙手接過來一看,卻是一枚周身極為通透的羊脂白玉所做的玉缺,拿在手中感其特有的細膩和溫潤,此羊脂白玉為玉中之極品,天奴心知其價值,頗感訝然正德王爺竟然會將此玉缺送給自己。

“王爺,如此貴重之物,天奴豈敢收下?”

正德王爺沒有理會他的推辭,渾厚的聲音又說道:

“它日若是到了中原,只需拿此玉缺通報你的名字,德王府隨時會向你敞開大門。”

“多謝王爺!”天奴向正德王爺施了一禮。

又仔細端詳了天奴幾眼后,正德王爺拔轉馬頭,“踢云烏騅”一馬當先,向前沖去,眾侍衛隨即緊追而去。

天奴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玉缺,緊緊握住了它。

“王爺,那個年青人身份來歷皆不明,但卻有如此好的身手,見識也非常人所有,絕非是泛泛之輩,卻偏居一隅,甚是可疑,王爺為何不讓卑職等將他拿住細細審問,反而卻將如此貴重的玉缺送與了他?”

正德王爺將馬速緩了下來,微微一笑。

“金戈,你輸在他手上,心中可是不服?”

金戈臉上有些發窘,“敗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子手里,卑職確是心有不甘。”

“你不必心有不甘,如你所說,此年青人絕非泛泛之輩,以他的武功和內力修為,放眼這漠北草原上,還真沒有幾個人可以在他的手中討到便宜,就是在中原,他也絕不會居于人下。”正德王爺說到這兒臉上又顯出些不解的神情。

“王爺發現了什么?”金戈忙問。

“他在刻意隱藏其師出所從,連我也看不出他的路數來,想必傳授他之人也絕非是等閑之輩。”

另一個侍衛也有些不服氣:“就算是世外高手,遇上王爺您,那也是手下敗將。”

正德王爺輕搖了搖頭:“你們切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事不可說的太滿。只是我對這個年青人獨有偏愛卻是真的,不知為何,看到他第一眼時我卻有一種親切感。”

金戈點了點頭:“王爺,憑實力所說,這個小伙子勇武過人,沉毅有智,如能為王爺效命,倒是件好事。”

正德王爺沉吟了一下:“他雖是沉毅有智,但其骨子里卻有一種桀驁不馴之風,只不過是被壓抑住而已,罷了,不說他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返回京城。”

眾侍衛齊聲稱是。

正德王爺臉上的神采忽又黯然了下來,輕聲自語著:“這次又是無功而返啊!”

金戈臉上也有一絲失落的表情,他看著正德王爺,心中也輕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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