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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撲朔迷離 一無所知

  • 佛首之謎
  • 東方遠行
  • 4186字
  • 2009-03-19 20:31:55

高林嬡坐在這間陰暗的小屋里有兩天兩夜的時間了,現在的她已經精神恍惚,萬念俱灰。雖然綁匪已給她松了綁,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想從這里逃出去無疑是癡心妄想,比登天還要難。

這是一間完全由雜亂的石塊堆砌起來的小石屋,有門無窗,十分簡陋,就像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蒙古包,在齊南的南部山區隨處可見,成為一道別樣的風景,這是當地農民在看山護林時躲避風雨的臨時場所。高林嬡被綁匪們裝進麻袋里抬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方位感。平素,她喜歡周末到南部山區登山游玩,有時候就到這種小石屋里休息,所以現在,她已經在心里斷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三名綁匪分坐在小石屋的不同角落,手持刀槍,警惕百倍。

“哥,我們還等什么?。口s快殺了她得了,別弄得我們在這里跟著她活受罪,至于嗎?”小胡子站起來,走到高林嬡的身邊,晃動著手中的匕首,還抬腳踢了高林嬡的腿一下,然后氣勢洶洶地說。

高林嬡驚叫一聲,龜縮在墻角里,眼睛里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叫什么叫?我這就宰了你!”小胡子抬腳再次踢向高林嬡,高聲說。

“別他媽的胡鬧!”光頭看了眼黑洞洞的槍口,訓斥道,“老板讓咱們等著就得等著,殺她還不簡單嗎?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可是,什么時候殺還得老板說了算,你明白嗎?告訴你,小子,壞了老板的大事,小心你的腦袋。”

小胡子垂頭喪氣地坐到地上,點上一支煙,猛抽一口,不說話了。

人在最危難的時刻,求生的yu望最強烈,高林嬡也不能例外。但是,她的手機早就被綁匪搶走,與外界聯系毫無可能,她明白,她現在就是一頭被屠夫趕進死胡同的豬,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了。不過,即使是能與外界聯系上,她又能聯系誰呢?

高林嬡的婚姻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婚姻之一,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了。她愛東方蘇云,愛得是那么銘心刻骨,不可動搖,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他的愛情,成了苦海無邊的一廂情愿。她委曲求全,以女兒的身份呆在東方蘇云的身邊,聊以自慰。高林嬡三十八歲的時候,在事業上蒸蒸日上的她迫于輿論與東方蘇云的雙重壓力,經人介紹,嫁給了一個她根本就沒有愛過的男人陸成舟。

陸成舟原來是市立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離異無子女,數年前下海經商,賠得一塌糊涂,血本無歸。去年,他東拼西湊,又從銀行貸了款,開了一家規模宏大的海鮮大酒店。酒店裝飾豪華,設計別致,又從膠東海邊聘用了一流的廚師,竟然歪打正著,生意紅火,日進萬金。于是,陸成舟在高林嬡面前又有了耀武揚威的資本,夫妻關系更是劍拔弩張。上個月,高林嬡想解除這樁名存實亡的痛苦婚姻,正式向陸成舟提出了離婚,令人意外的是,他卻死皮賴臉地不同意,態度蠻橫而堅決。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西下,彩霞滿天,冰冷的山風生硬地吹進小石屋里,高林嬡的手機就在綁匪的小頭目光頭的手里,手機頂部有綠色的信號燈不停地閃爍,說明手機已經開機了。高林嬡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了兩天,綁匪怕引起外界的懷疑而報警,經過請示老板后,重新開了高林嬡的手機,并在綁匪們的嚴密控制下允許她接聽親屬的電話。

高林嬡心里清楚,如果陸成舟知道她被綁架的消息,肯定會高興得笑出聲來,甚至還會喝上個酩酊大醉來慶祝一番,所以,他是絕不會來救她的。那么,東方蘇云他老人家呢?如果她能打出求救電話,她又怎么忍心讓他老人家跟著擔驚受怕呢?因此,即使綁匪讓她給東方蘇云打求救電話,她也會毫不遲疑地拒絕,高林嬡覺得,與其驚動他老人家,還不如自己一死了之。

高林嬡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鈴聲是一首美妙的薩克斯金曲《愛情故事》,纏mian而富有激情,這是高林嬡專門為東方蘇云來電設置的音樂,由此可見,她對東方蘇云的愛情一直沒有消失過,可謂根深蒂固,一往情深。

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節奏,高林嬡的心立刻狂跳起來,難以自已,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身子一動不敢動,就像一根鐵釘砸在了地上一樣。

一陣驚悸過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林嬡的手機上,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出東方蘇云的名字,高林嬡看到,光頭握著手機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就像觸電一樣。是的,對光頭而言,這首動聽的音樂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劃在他的心上。怎么辦?讓她接還是不接?如果讓她接了,她突然發出求救的信號怎么辦?在光頭的猶豫不決中,手機鈴聲驀地停止了。

小石屋里死一樣的沉寂,仿佛空氣也停止了流動。高林嬡的雙手緊捂胸口,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終于,光頭走到高林嬡的身邊,槍口對準了她。

高林嬡再次縮成一團,大氣不敢出,只是用恐慌的眼神看著光頭。

“再來電話,你就說你在上海很好,明白嗎?如果你發出求救的信號,我就一槍崩了你,明白嗎?誰也救不了你,明白嗎?”光頭的槍在高林嬡的眼前揮舞著,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一樣。

高林嬡已經神魂顛倒了,不說話,只是拼命地點著頭。

光頭對自己的恐嚇效果感到十分滿意,一絲得意自臉上劃過。突然,《愛情故事》的旋律再次響起,信號燈不停地變幻著色彩,緊張與驚慌再次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哥,怎么辦?”小胡子走過來,對光頭說。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光頭再次將槍口對準高林嬡的腦門兒,口氣已經緩和下來,半是威脅半是懇求地說。

“不準求救!”小胡子高叫道。

實際上,綁匪們是做賊心虛,多慮了,高林嬡絕不會向東方蘇云求救,這是她自己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與綁匪的恐嚇更無關。她知道,他老人家是經受不住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的,她已經有兩個早晨沒有向他請安問好了,他肯定預感到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已經發生,正心急如焚,坐臥不安,她現在必須向他報個平安,讓他放心。

“我不會的,你們放心吧,我不會牽扯任何人。”想到這里,高林嬡竟然不可置信地鎮靜下來,幾乎一字一頓地說。

“那就好,說明你識相。”光頭將手機遞到高林嬡的手里,又冷冰冰的槍口對準她的腦袋,聲色俱厲地說。

“你放明白點兒!”小胡子幫腔道,匕首也指在高林嬡的鼻尖上,“說錯一句話,就要你的小命。”

高林嬡接過手機,強忍眼淚,按下了接聽鍵。

“是嬡嬡嗎?”手機里馬上傳出了東方蘇云迫不及待的聲音,“這兩天怎么沒有你的聲音了,你在上海還好嗎?有什么事發qing生嗎?是不是你生病了?”

高林嬡百感交集,再次淚如泉涌,她不斷地對自己說,鎮靜,一定要鎮靜,絕不能露出什么破綻,如果被他老人家知道了自己已經身臨絕境,他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來營救自己,如果那樣的話,他就會引火燒身,后果難料?。?

綁匪們圍在高林嬡的身邊,兇相畢露,手中的刀槍泛著寒光。

“爸爸,我是嬡嬡啊?!备吡謰懿亮讼履樕系臏I水,強行露出了笑臉,撒嬌似的說,“我在上海挺好的,這幾天特別累,又是開會又是參觀的,早晨起不來了,沒給您打電話,您生氣了吧?”

聽到高林嬡甜美的聲音,電話另一頭的東方蘇云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自從在自己的庭院里發生了這起蹊蹺的兇殺案,他的心里就總有幾分不祥在涌動,好像還要發生什么意外事件似的。

“沒有,爸爸怎么會生嬡嬡的氣呢?!睎|方蘇云笑了下,說。

高林嬡鎮靜自若地說,“您的作品展是不是大獲成功,轟動齊南了?”

東方蘇云的笑聲自手機里傳出來:“哈哈,嬡嬡說得對,成功極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注意休息,平安回來?!?

“一定,爸爸,您就放心吧,我回來后馬上就去看您。再見!”高林嬡戀戀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光頭一把奪過手機,歇斯底里地說:“好了,你就等死吧?!?

事到如今,死對高林嬡已經無所謂了,她在心里努力回憶著剛才東方蘇云說的話,希望他帶給她的這份溫馨能夠長久些,甚至陪她到另外一個世界里去。

光頭正想給老板打電話請示下一步怎么辦的時候,老板先打進來了,光頭警覺地看了高林嬡一眼,迅速走出小石屋,來到一棵老柿子樹下,誠惶誠恐地接起了電話。

“你們那邊有什么進展嗎?”手機里的老板直截了當地問。

光頭的臉馬上耷拉下來,露出一副焦躁不安的神色,說:“沒有任何進展,老板,她什么也不說,牙口太緊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讓她開口?!?

“原來是這樣,那么我問你,東方蘇云給她打過電話嗎?”老板干咳了兩聲,然后嗓音沙啞地問道。

“是的,東方蘇云剛剛給她打過電話,她也接了?!惫忸^馬上說。

“噢?東方蘇云真來電話了?”老板似乎一驚,說,“她都說了些什么?”

“您放心,老板,她說她在上海,一切都很好,什么露洞也沒出,她還真會演戲,沒想到啊?!惫忸^解釋說。

老板這才放下心來,連聲說:“這就好,這就好?!?

“老板,我們下一步怎么辦?”光頭壓低了聲音,雙手捂在手機蓋上,小心翼翼地請示說。

“沒別的辦法,你們就按原計劃辦吧?!崩习蹇跉鈨春莸卣f。

放下老板的電話,光頭先是沖著老柿子樹根灑了泡尿,又沖著尿跡吐了臭痰,然后就返回小石屋,命令兩個手下將高林嬡拖了出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星星滿天,彎月如鉤,如刺的山風也越來越急,還在空中打著旋兒,呼呼有聲。

離小石屋大約十多米的距離,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無論是什么人,如果從這里掉下去,都將粉身碎骨,性命難保。按照綁匪們的計劃,這處懸崖將是高林嬡生命之旅的最后一站,她被押到這里后,只要綁匪們輕輕一推,她便會像一塊石子一樣墜入深淵,連尸首也找不到。

現在,站在懸崖邊上的高林嬡終于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死到臨頭了,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分分秒秒都彌足珍貴。

懸崖的正前方就是燈火通明的齊南市區,夜光下,高樓大廈與車道橋梁都影影綽綽,模糊不清,猶如海市蜃樓一般。就這么一命歸天,高林嬡便想扯開嗓子大哭,卻怎么也哭出不出來,嗓子眼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眼睛就像干涸了的水庫,滴水沒有。事到如今,她已經知道自己為什么死,覺得這是天意,是上帝安排好的。此時此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東方蘇云,沒有與他成為夫妻是她終生的遺憾,而沒有給他送終,自己卻死在他的前頭,讓他感受到失去親人的無比痛苦,又讓她感到深深的自責。

“我問你,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嗎?”光頭走到高林嬡的身后,問。

這是綁匪們兩天來不斷問的一個問題,高林嬡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一聲不吭。

光頭怒吼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高林嬡搖了搖頭。

“下手吧!”光頭惱羞成怒地命令道。

聽到光頭的話,高林嬡的呼吸立時短促起來,她似乎能聽到綁匪們向她走近的腳步聲,接著,便感覺到有兩只冰涼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用力將她推了下去。

“東方先生——”高林嬡輕聲呼喊道,然后就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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