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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藏龍臥虎 無法掩蓋

  • 佛首之謎
  • 東方遠行
  • 6352字
  • 2009-03-19 20:42:56

大家剛才已經看到了,是馬正光率先離開的嘉喜茶坊,然而,最先到達約會地點黃河賓館的卻是后走的白小嘉。

黃河賓館是齊南市一家三星級的涉外飯店,在齊南的北部城郊,位置比較偏僻。但是,站在客房的后陽臺上,極目北望,滔滔黃河便盡收眼底,沿岸風光一覽無余,賓館由此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而吸引了眾多全國各地的顧客,而二十一層旋轉餐廳里最具特色的兩道菜黃河鯉魚和黃河刀魚更是頗受顧客喜歡,菜品推出以來,常年不衰,是賓館兩個響當當的招牌菜。因此,客房入住率一直居高不下,成為齊南市最為熱門的酒店賓館之一。

白小嘉是自己駕駛著小轎車來到黃河賓館的,她在地下一層存好了車,直接到總臺開了房,連身份證都沒用。這里的服務人員已經對她十分熟悉,了如指掌,不用再出示什么證件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了。白小嘉有一張黃河賓館的貴賓金卡,憑此卡一周可以在此免費吃住一天,而且還是里外間的套房,市價一日近千元。前年,經人介紹,嘉喜茶坊與黃河賓館簽署了一項長年合作協議,黃河賓館的人去嘉喜茶坊消費,同樣可以享受免費待遇,互通有無,極為方便,還省了營業稅,可謂一舉兩得。

領取了1508號房卡,白小嘉對服務小姐說了再見,就徑直走進了電梯,并摁下了十五樓的按鍵。電梯驀地抖動了一下,就像人們在遇寒時猛地打了個冷戰一樣,然后自動關門,徐徐上升。這時,偌大的電梯里只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但是,她卻覺得有一只紫紅色的圓球狀的眼睛在分分秒秒地監視著她,讓她暴露無遺,難以藏身。想到這些,她下意識地緊靠在電梯的一角,雙手抱臂,抬頭看著這只獨特的紫眼睛,臉上流露出幾絲驚恐之色。

這種或紫或白有方有圓的眼睛已經深入到我們生活的每個角落,馬路的路口,重要機關的入口,銀行的大廳里,以及各種人員復雜的公共場所,都會有這樣的攝像鏡頭,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讓我們始終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處可逃。而且,如果有人愿意,可以隨時將錄像反轉回來,讓時光倒流,幫你回憶過去,點點滴滴的細節都無一遺漏。

杜志杰第一次見到白小嘉就是在黃河賓館保衛科的內部錄像帶上,在東方蘇云庭院發生兇殺案的那個晚上,馬正光與白小嘉先后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賓館大堂,并先后乘坐電梯到了十五樓,又先后進了1508號這間豪華的套房。那時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客人們都在酣睡,服務人員大都呆坐在工作臺后,哈欠連連,勉強地睜著半個布滿血絲的眼睛,應付差事。所以,這個時段大堂與電梯及十五樓走廊的錄像都只有馬正光與白小嘉兩個人,非常容易辨認。馬正光一眼就被杜志杰他們認出,而白小嘉卻誰也不認識。這個女人為什么要把馬正光在那個時候叫走以給兇手以作案的時間?她是不是兇手的同伙?于是,搞清這個神秘女人的身份成為刑警們的當務之急。

在對馬正光的詢問記錄上,他說自己在那個晚上與他老家的二叔住在了晨光賓館的307房,經過丁立琪的調查以及晨光賓館的錄像顯示,他根本就沒去過晨光賓館,而他老家的二叔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因患癌癥離開人世了。馬正光滿口謊言,在欺騙警方,掩蓋自己的真實行蹤。

現在,馬正光比白小嘉晚到了十分鐘,他乘出租車到了黃河賓館的大院后并沒有直接進入大堂,而是沿著小花園里的石子路轉了幾圈,才向明亮的旋轉門走去。

跟蹤而來的杜志杰和丁立琪先后進了黃河賓館保衛科的監控室,通過攝像頭監視著白小嘉和馬正光的行蹤。丁立琪迅速摘掉假發和胡子,并換上警服。屏幕上顯示,白小嘉進了1508號房后不久,馬正光也來到了十五樓,見走廊里沒人,就迅速推開了白小嘉虛掩的房門,閃了進去。

“杜隊長,怎么辦?”丁立琪看著電視屏幕上十五樓空空如也的走廊,問。

杜志杰站起來,點上一支煙,抽了口,說:“小丁,你的意見呢?”

“機不可失,馬上進房間詢問搜查。”丁立琪立即說。

“好!馬上行動!”杜志杰揮了下手,率先走出監控室。

不多時,杜志杰與丁立琪和其他趕來的刑警們在樓層女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1508號客房的門前。大家看到,房間的電子門鈴上顯示著紅色的“請勿打擾”的字樣,門鈴按鈕已經形同虛設。

“敲門吧。”杜志杰掏出了手槍,示意大家閃到門的兩邊,小聲對女服務員說。

女服務員天生膽小怕事,哪見過這陣勢,心驚肉跳的,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將敲門的手伸到門前又哆哆嗦嗦地放下了。

“別怕,有我們在。”丁立琪低聲鼓勵道,并代替女服務員敲響了房門。

當,當當。丁立琪一連敲了三下,可是房間里毫無動靜,就像沒有人一樣。

這可如何是好,大家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杜志杰,希望他做出指示,丁立琪還做了個飛腳踹門的姿勢。

“再敲。”杜志杰沖丁立琪搖搖頭,壓低了聲音說。

丁立琪一連敲了五下,力度也一下比一下重。

“誰啊?”終于,房間里傳來了白小嘉微弱的聲音。

杜志杰向女服務生伸出了大拇指,悄聲說:“你行!你準行!”

“是我,樓層服務員。”在大家鼓勵的目光中,女服務員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溫和地說。

“什么事啊?沒看到‘請勿打擾’嗎?”房間里的白小嘉顯然向門口走來,因為她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對不起了,白女士。”按照丁立琪事先交代好的內容,女服務員照本宣科似的說,“您剛才在總臺上忘東西了,總臺服務員讓我給您送來。”

“東西,我忘東西了?”房間里的白小嘉聲音清晰地說,“我沒忘什么東西啊。”

女服務員已經進入了角色,沉著地說:“總臺服務員說是您的東西,您還是開門看一下吧。”

這時,白小嘉已經站在了門后,正透過貓眼兒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東西啊?”貓眼兒里,白小嘉只看到女服務員一個人,放心地問道。

“是一只高檔的唇膏。”女服務員的手里舉著一支唇膏,沖著貓眼兒晃了晃,說。

“唇膏?”白小嘉趴在貓眼兒上,仔細地看著女服務員手中的唇膏,說,“對不起,小姐,我沒有這樣的唇膏。”

“是嗎?如果不是您的東西,也請您簽一下字,這是我們賓館的規定。”女服務員耐心地說。

在黃河賓館所有的規章制度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規定,女服務員是隨口瞎說的,她顯然已經從驚慌中解脫出來,完全進入了角色,在盡力地表演,希望自己的表現能讓刑警們滿意。由此看來,人都是有表現欲與表演欲的,只要給他一個合適的機會或者舞臺,他就會盡情地展現自己,淋漓盡致,惟妙惟肖,就像眼前這個剛才還膽小如鼠的女服務員一樣。

“小嘉,什么事?”這時,房間里傳出了馬正光的聲音。

“樓層服務員,她說我將一支唇膏丟在總臺上了,專門送來的。”白小嘉一邊開門,一邊解釋說。

馬正光伸手欲阻止白小嘉,可是她已經擰開了插銷。

聽到插銷擰動的聲音,丁立琪一個箭步沖上來,猛地推開了房門,所有的警察一齊涌向門口,槍口對準房內,馬正光與白小嘉插翅難飛了。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杜志杰高聲喊道。

白小嘉已經嚇得癱軟在地,渾身發抖,而馬正光先前同杜志杰和丁立琪打過交道,似乎要鎮靜一些。

“杜隊長,你這是侵犯人權,我要告你。”馬正光強打精神,說。

“那好啊。”杜志杰笑道,“不過,這要等以后再說了。”

馬正光歇斯底里地高喊道:“我要告你!”

“把他帶走!”杜志杰命令道。

丁立琪走上前來,一把抓住馬正光的手,說:“走吧,馬先生,我們在例行公務,請你配合一下。”

“小嘉,沒事,我們國家是法制社會。”馬正光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將坐在地上的白小嘉扶起來,安慰說。

馬正光被丁立琪帶到了白小嘉的隔壁房間,接受詢問。將他和白小嘉堵在黃河賓館的房間里,馬正光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對丁立琪謊話連篇,自圓其說了,而看著丁立琪威嚴的目光,馬正光的精神支柱終于跨了下來,他剛才在白小嘉面前的強硬與自信,只是一種經不起考驗的偽裝,屬于外強中干的虛張聲勢。現在,他已經感覺自己的黔驢技窮,無法繼續掩蓋下去了,終于決定,配合警方的調查,講出事情的原委。

數年前,為了他喜愛的佛雕藝術,告別了在海濱城市的妻女,馬正光只身一人來到齊南,來到東方蘇云的身邊。半年后,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他與白小嘉認識并相談甚歡。凡是有過兩地分居經歷的男人都會與馬正光有著同樣的感覺,似乎每時每刻都處在孤獨與渴望的煎熬之中,生活因此而暗淡無光,度日如年。

說白小嘉是個魅力四射的女人恐怕沒人會提出異議,她身材苗條而面容白嫩,紅唇性感而美目四顧。那個時候的馬正光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時期,那次聚會他與白小嘉的邂逅相遇,使他如久旱逢甘雨,一下子就墜入了情網,對白小嘉是魂牽夢縈,不能自拔。當然,這不能一味地怪馬正光,相信許多與他有同樣經歷的男人都會有著像他一樣的感覺,這是人之常情,難以抗拒。不過,世界上的絕大多數男人還是把握住了自己,沒有去身體力行,若不然這個世界的熱鬧程度將不可想象了。所以,馬正光還是少數,是個例外。

那么白小嘉呢?男女之事畢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她不做出積極的回應,馬正光只能是單相思,一廂情愿,生活還會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坦白地說,白小嘉之所以這么快就與馬正光情投意合,最重要的因素并不是因為個人情感的寄托或者生理上的需求。她也曾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丈夫就在齊南市的政府部門工作,也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與丈夫的外表相比,馬正光顯然略遜一籌。那么,她為什么會喜歡上其貌不揚的馬正光呢?或者說,馬正光究竟魅力何在?是什么力量觸動了她的芳心,最終讓她大膽越軌,紅杏出墻?

那個時候,白小嘉剛剛離開齊南電視臺,有朋友出資要在護城河畔開設一家茶館,聘請她當經理。白小嘉在大學時代就對佛雕有著濃厚的興趣,還在藝術系的梯形教室里聽過東方蘇云的講座,是個佛雕藝術的癡迷者。在茶館的裝飾風格上,她與投資者思路相同,一拍即合。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此這般,白小嘉與馬正光的情感路程就不復雜了,白小嘉喜歡佛雕藝術,就喜歡上了佛雕工作者馬正光,屬于愛屋及烏類型的。去過嘉喜茶坊的人都會對其別出心裁的裝修設計贊不絕口,甚至嘆為觀止,那些精美的佛雕與佛像無不出于馬正光之手,“嘉喜茶坊”四個大字正是馬正光請東方蘇云親筆題寫的。從設計到制作,馬正光為嘉喜茶坊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因此而得到了白小嘉的芳心,他們成了情人,成了感情的地下工作者。

地下的就不能見光,何影嫻就曾為東方蘇云的題字問過白小嘉,她隱瞞了真相,謊稱是裝飾公司出面找的東方蘇云。

不管怎么說,對于幸福的幽會,馬正光更主動一些,或許大多數男人都會主動,這是性別決定的。而對于女人而言,被動更能使自己顯得高貴一些。但是,那個晚上,也就是東方蘇云庭院里發生兇殺案的那個晚上出現了破天荒的例外,白小嘉在深夜十一點多鐘突然給馬正光打了電話,約他馬上到黃河賓館來,一刻也不要耽擱。

“你說過,白小嘉從來沒有主動約過你,但是,兇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她卻偏偏突然主動約你,而且,正是由于你的離開,才給了兇手充分的作案時間,兇手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你認為正常嗎?”現在,聽了馬正光的交代,丁立琪問。

“我也覺得,那天晚上是有些不正常,白小嘉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她打錯了。”馬正光解釋說,“而且,她的心情很不好,好像有什么壓力,來到黃河賓館里,我們什么也沒做,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我就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一開始卻什么也不肯告訴我。”

丁立琪十分滿意馬正光良好的配合態度,他起身走到馬正光跟前,從煙盒里掏出兩支煙,一人一支,分別點上,和顏悅色地說:“很奇怪是不是?你現在知道究竟是為什么了吧?”

“知道了,我當天晚上就知道了。”馬正光猛吸一口煙,說,“她丈夫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發現她有了外遇,準備跟她離婚,那天晚飯后,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她丈夫還動手打了她。她哭著離開了家,給我打了電話,要與我馬上見面。”

“就是十一點多鐘用手機打的那個電話嗎?”丁立琪問。

“是的。”馬正光答。

“白小嘉的這個手機為什么平時不開機?”丁立琪又問。

“她在馬路上的小店里買的這個充值手機卡,只在與我聯系的時候用,除了我,沒人知道她這個號碼。”馬正光說。

“你們見面后,她都說了什么?”丁立琪將煙頭按滅,說。

“她說她要離婚,然后跟我結婚。”馬正光嘆息一聲,說。

“跟你結婚?你也是有妻室的男人啊?”丁立琪聽到這里,不禁替馬正光擔起心來。

馬正光一口口地吸著煙,心亂如麻,說:“是啊,實際上,我和我的老婆感情很好,如果不是我只身一人來到齊南,根本就不會發生我有外遇的事情。盡管我很喜歡白小嘉,但是,我肯定不會離婚,況且我還有一個兩歲多的無比可愛的女兒。”

“那么,你為什么以前不向警方說實話?”丁立琪的臉上再次嚴峻起來,說。

馬正光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這種事怎么能讓別人知道?要是我老婆知道了,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馬正光滔滔不絕地說著,解開了丁立琪心中的一個個謎團。當然,這只是馬正光的一面之詞,不能輕信,他讓另一名刑警看好馬正光,先不要讓馬正光離開,自己來到1508號房間,了解白小嘉的交代情況。

與馬正光正好相反,白小嘉盡管一開始嚇得成了一堆爛泥,神不守舍,但是,馬正光被帶走后,她卻漸漸地回過神來,如同凍僵的毒蛇慢慢地蘇醒了,態度突然變得蠻橫無理,出言不遜,就像一個潑婦在街頭上撒野一樣,根本不配合,并揚言他們這是侵犯她的個人隱私,要到法院去告他們。不過,白小嘉肯定不會是有著二十幾年審訊經驗的杜志杰的對手,他們相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招架不住,繳槍投降了。丁立琪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剛剛講到她讓馬正光離婚的事。

“我讓馬正光離婚,他卻不同意。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也沒答應我。后來,我知道了那天晚上出了大事,警方還懷疑他為什么在那個時候突然出走。這只是一種巧合,如果不是我丈夫打了我,我也不會……”白小嘉說到傷心處,淚水再次順頰而下。

杜志杰讓丁立琪去衛生間取來紙巾,遞給白小嘉,然后說:“那么,白小嘉,我問你,你今天為什么再次約馬正光到嘉喜茶坊?為什么見了面之后又偷偷地跑到黃河賓館來?”

“我丈夫又向我提出了離婚的事,而且我已經懷孕了。”白小嘉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約馬正光到嘉喜茶坊里來,就是要再一次問問他,我應該怎么辦?這個孩子應該怎么辦?”

“孩子?”杜志杰不由得反問道。

“由于感情破裂,我和我丈夫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夫妻生活了,這個孩子是馬正光的。”白小嘉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說,“見了馬正光后,我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了,非常暴躁,他擔心別人從中聽出什么,走漏風聲,就讓我到黃河賓館開房,說到這里再談。我們剛剛進門,你們就……”

馬正光與白小嘉的交代完全吻合,在白小嘉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有一張齊南市婦幼保健院的診斷單,診斷結果便是她懷孕了。

馬正光出走之謎就這么解開了,說謊之謎也水落石出,他以及白小嘉與東方蘇云庭院中的兇殺案沒有任何關系,還清白者以清白,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原來一條重要的線索卻到這里戛然而止了,杜志杰和丁立琪相視無語,以苦笑對苦笑,他們無不感覺到,這個離奇的案子越來越走近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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