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為了一己之私而讓全族的人陪葬，最后還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我猜，你為這的那個人，應該是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吧？你拼盡全力的人若是知道的話，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彼匚暨@個時候也不攻擊了，專注于防御，一邊冷笑道：“是恨你讓她和你一起背負這么多條人命？還是感謝你救了她的命？”

“閉嘴！”耳邊傳來異悔明顯不穩的聲音，素昔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痛處，繼續趁勝追擊。

“說到你的痛處了？”素昔再一次擋住從身側而來的攻擊，臉上盡是刻薄的譏諷?！斑@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你把那人藏得再好，消息瞞得再隱秘，總有一天，當她知道你的面目的時候.......”

“我讓你閉嘴——?。。　?

顯然，在這件事上，異悔非常避諱，又一次的攻擊因為憤怒，又或者是恐慌，他的身形終于短暫的出現在素昔的對面，手中的劍迎頭對著素昔而去。

雖然異悔的停頓時間非常短，但是這一瞬間，對于素昔和一旁伺機而動的幾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砰——

三道破空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在改變速度對素昔正面出手的瞬間，異悔就明白自己是中了素昔的計謀，臉色一變，有心想要躲避，但是躲開了一道、二道的攻擊，卻躲不開最近的襲擊。更何況在是素昔的面前，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子彈瞬間沒入胸膛。

異悔悶哼一聲，正要拉開距離，很明顯，素昔不可能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接連幾聲槍響，所有射出的子彈都沒入異悔的體內，素昔像是故意一般，出來一開始的那一槍，其余的子彈都避開了要害，最后一槍直接打中了他的大腿。

不到幾秒，兩方的局勢瞬間逆轉。

在一旁的那幾人瞬間松了一口氣，在見證素昔瞬息滅了對方的行動力，重創對手之后也放心地和四周的人糾纏。

而此刻基本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異悔半跪在地上，捂住傷口，卻止不住泊泊而下的鮮血。他死死地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素昔，那隔絕世間一切的疏離和冷漠。讓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甘和憤恨。

“我沒錯！就算從頭來過，我一樣會對少主下手！”

素昔冷笑，沒有解釋，也不做任何回答，緩緩走上前，出手準備給他最后一擊。

“不要——”一抹身影極快地擋在了異悔的身前。素昔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驚訝，然此刻收手根本就已經來不及，砰地一聲，子彈瞬間沒入了來人心臟的位置，幾乎貫穿了她的胸膛。

素昔微微皺眉，抬頭看向了忽然沖進來的女子。目光一凝，落在了女子那滿頭的白發，還有那覆蓋著白色絨毛的皮膚。

她在司徒極月身上見過。

素昔抿著唇，思考著這忽然出現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一來一回，不到幾息的時間，等異悔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只來得及接住身前軟倒的身體。

“你怎么......為什么會在這兒？”異悔驚慌失措地想要堵住女子的傷口，因為恐懼，臉上更加的蒼白無措?！皼]事......沒事的，我現在就給你治療.......”

女子死死地抓住異悔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手，直直地看著異悔，眼中帶著點點的怨恨和悲傷。“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告訴我.......你所說的藥.......居然是少主的血.......？”

異悔一愣，搖著頭卻沒有任何解釋，只是一遍遍地安慰著對方。

見異悔完全不否認，女子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黯淡下去，緊抓著異悔的手漸漸松落，眼角滑下一行清淚。女子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卻讓人無比的哀慟。

“為什么連你也......要騙我......騙我呢........？”

異悔愣愣地看著滑落在地的手，下意識地張了張嘴，然而，喉嚨此刻像是被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一般，完全發不出一點兒聲響。目光一點點地落在了女子還掛著淚痕的臉，最后是那雙已閉上的眼。

半響，異悔才小心翼翼地執起對方滑落在地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道：“我.......我沒騙你。”

素昔隨手斬殺靠過來的人。“那么......該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了。”

素昔的話，像是一點水落入了一鍋油。

異悔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

“我錯了嗎？！我有什么錯？！心愛的女人在我面前一點點的虛弱，一點點的死去，只有少主的血能救她而已！”

“救自己心愛的女人，只是少主的血而已，我有什么錯！？我沒錯！”

“我沒錯！”

素昔靜靜地看著重復著說著自己沒錯，似在催眠自己的異悔，忽然失去了給他最后一擊的興趣。

“你沒有錯，為了守護自己的東西而去戰斗?！碑惢谝汇?，抬頭略驚訝地看著她。

“這個世界的所謂的正義，不過是擁有權勢的人，為了自己而編造的場面話，沒有人會為別人考慮，頭腦一個犯渾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本來世界上就只有兩種人，剝奪者和被剝奪者?！彼匚綦S手給了又偷偷靠近的人一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是掠盡了天下間的殘酷。冷漠的眼，睥睨天下的姿態，宛如一位冷血的神?！叭欢裉欤愕奈磥韺⒁晃覄儕Z。不過如此罷了。

異悔微微一愣，眼中有一瞬間恢復清明，忽然笑了。他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子，從輕笑，到大笑，最后不可自制地癲狂笑了起來。

“對！你說的沒錯，一點兒都沒錯！”

持續的胸腔震蕩讓他的傷口裂開到了極致，大量的血從傷口噴涌而出，染紅了他與那名女子的衣裳。

異悔全然不予理會，緊抱著懷中的女子，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一步步離開了戰場，在他的腳下，蔓延出一條血紅色的道路。

異悔會如何，素昔完全沒有在意，因為此刻她正對付著已經脫困的莫宸爵。

“不錯，連異悔都不是你的對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掙脫了那二十幾人糾纏的莫宸爵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已經漸漸看不清身影的異悔。轉頭看著素昔，目光冷凝。

“你知道，一個人總是被一只蚊子一直圍繞在耳邊飛來飛去，不僅吵，時不時那只蚊子還想要吸你幾口血，雖然不是什么威脅，但也是一件很讓人煩躁的事情。”素昔轉過身，看了一眼似有些狼狽的莫宸爵，一字一頓道：“為了今后的安寧，最好的辦法就是永絕后患，拍死那只蚊子?！?

來吧，看看我是不是足夠了解你的驕傲。

恩恩怨怨，到此應該做出一個抉擇了。

我用我前世今生兩條命，豪賭你恣肆的人生，看看到底是誰輸誰贏，誰生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