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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6▄

  • 萬始朝元
  • 高振耘
  • 3314字
  • 2025-01-08 15:20:15

起初,魏文明太后想廢除魏王拓跋宏穆泰直言極諫才作罷,因此穆泰深受拓跋宏的寵信。待到拓跋宏南遷洛陽,所親近任用的多數是中州的儒士,宗室和代地人往往心里不高興。穆泰由尚書右仆射出任為定州刺史時,自己陳述因長久生病,南土溫濕病情就加重,要求做恒州刺史,拓跋宏便把恒州刺史陸叡換做定州刺史,任命穆泰代替。

穆泰到了恒州,陸叡還沒有出發,因為兩人打算叛亂,暗中勾結鎮北大將軍樂陵王元思譽、安樂侯元隆、撫冥的鎮將魯郡侯元業、驍騎將軍元超、陽平侯賀頭、射聲校尉元樂平、前彭城鎮將元拔、代郡太守元珍等人,一同推舉朔州刺史陽平王元頤做君主。陸叡認為洛陽的政治清明,要穆泰推遲些行動,穆泰因此沒有發動。

穆泰本名石洛,是文成帝拓跋弘賜的名字,因是功臣的子孫,娶章武長公主拜為駙馬都尉,掌管羽獵四曹事務,賜爵位馮翔侯,升任殿中尚書,加授散騎常侍、安西將軍,進爵為公,出京任鎮南將軍、洛州刺史,依例降為侯。不久征召右光祿大夫、尚書右仆射,又出任使持節、鎮北將軍、定州刺史,改封為馮翔縣開國侯,食邑五百戶,升為征北將軍。

元頤假意準許穆泰等人的推舉來安定他們的心,而秘密地把情況向拓跋弘奏明。執掌吏部尚書職事的任城王元澄正有病,拓跋宏在凝閑堂召見他,對他說:“穆泰計劃叛亂,煽誘宗室。假如真的起事,如今剛剛遷都,北地人依戀舊土,南北紛擾,朕在洛陽就不安穩了。這國家大事不是你不能辦好,你雖然有病,且勉強替我走一趟,仔細觀察他們的情勢。倘如他們力量微弱,就直接去抓住他們。若是已經強盛,可以宣布我的旨意調動并州、肆州的軍隊攻擊他們?!?

元澄回答說:“穆泰等人愚蠢昏亂,正是由于依戀舊土,才想出這一謀劃,不會有什么深謀遠慮。臣雖愚笨懦弱,足以制服他們,希望陛下不要擔憂。我即使有一點小病,又怎敢推辭呢!”

拓跋宏笑著說:“任城王能夠肯定走一遭,朕還擔憂什么呢!”

于是授給元澄符節、銅虎符、竹使符,還帶了天子左右御仗的衛士,讓他掌管恒州的一切事物。元澄到了雁門,雁門太守夜里來報告說:“穆泰已經領了軍隊往西去投奔陽平王了。”

元澄命令立即出發追趕,右丞孟斌說:“事情未能籌劃,應該按照敕令召集并州、肆州的軍隊,然后緩慢前進。”

元澄說:“穆泰既然圖謀叛亂,應該占據堅固的城池,而他卻去投奔陽平王。度量他的所作所為,該是他勢力薄弱。穆泰既然沒有抗拒我,無故發動軍隊是不恰當的。只要盡快去鎮壓,軍心自然就會安定下來?!?

于是兼程加速趕路,先派治書侍御史李煥單人匹馬進入代都,給他個出其不意,去曉諭穆泰的黨羽,告示他們禍福厲害,都不再替穆泰所用。穆泰無計可施帶領手下幾百人攻擊李煥,不成功而逃出城西,李煥追上捉住了他。元澄隨后也跟著到來,徹底查究他的黨羽,抓住了陸叡等一百多人,都關進到監獄,民間因此安然無事。

元澄把一切寫成表章陳奏上去,拓跋宏十分欣喜,于是召見公卿,把奏表拿給他們看,對他們說:“任城王可說是社稷之臣,看他的起訴之辭,真是皋陶也比不上他?。 ?

回頭對咸陽王元禧等人說:“你們碰到這種情形,就不可能辦理了?!?

拓跋宏到達平城,召見穆泰、陸叡的黨羽訊問,沒有一個人呼喊冤枉的,當時人都佩服任城王元澄的明察。穆泰與他的親戚、黨羽都伏法被殺,獨獨賜令陸叡在獄中自殺,并寬宥他的妻子、兒子,都流放到遼西做百姓。

當時代地的舊族,多數與穆泰等人合謀,只有于烈沒有牽涉到,拓跋宏因此更看重他。拓跋宏因為北方的酋長和侍候的人怕夏天炎熱,就聽由他們在秋天到洛陽朝見,春天再回歸部落,當時人稱他們為雁臣。

太子元恂不好學,身材一向肥胖,苦于河南地方天氣炎熱,常想回到北方去。拓跋宏專門賜給他衣帽,元恂卻常常私下穿著鮮卑的衣服。中庶子遼東人高道悅還幾次直率地勸阻,元恂因此厭惡他。這一日,拓跋宏到嵩高去,元恂和左右的人密謀叫來馬匹,騎著輕快的馬疾馳到平城,親手在宮中殺了高道悅。領軍元儼嚴厲約制門衛防止叛亂,到夜里才安定下來。

第二天早晨,尚書陸琇快馬去向拓跋宏啟奏,拓跋宏大為驚駭,就把這事保密下來,直到汴口才回洛陽。于是召見元恂,數落他的罪過,親自與咸陽王元禧輪流用棍子打了一百多下,然后讓左右扶著他出去,關押在城池的西邊。元恂直到過了一個多月才能站起來,隨即鼓動吐京胡反叛。

拓跋宏詔令朔州刺史元彬執掌汾州的職事,帶領并州、肆州的軍隊前去討伐吐京胡。元彬派遣統軍奚康生攻擊叛亂的胡人,打敗了胡人,一直追擊到車突谷又大勝一場,俘虜了好幾萬牲口。胡去居等六百余人退保險要之地不肯順服,元彬要求派遣兩萬軍隊去討伐,有司陳奏應允,拓跋宏大怒說:“對付小小的敵寇,哪有發兵的道理,可以隨事制宜討伐平定。如果不能平服,必須依賴大發兵的話,那么就先殺了刺史,而后發兵?!?

元彬大為恐懼,于是督帥汾州的兵士,身先士卒討伐胡去居,終于把叛兵平息了。拓跋宏在清徽堂引見群臣,商議廢黜太子元恂,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沖除去禮帽叩頭謝罪,拓跋宏說:“你們所引咎自責的是為私,我所討論的是為國大義滅親,是古人所看重的。現在元恂有意違背父志逃走背叛盤踞恒州、朔州,天下的罪惡沒有比這更大的了。如果不廢了他,那是國家的憂患??!”

因此把元恂廢黜為庶人,安置在河陽無鼻城,派兵士堅守,吃穿用大致只讓他能夠免除饑餓罷了,然后冊立皇子元恪為太子。這一日,拓跋宏在清徽堂設宴,又談到太子元恂,李沖謝罪說:“臣自愧為師傅,沒能好好教導他?!?

拓跋宏說:“我尚且不能教化他的惡行,師傅又有什么好自責的呢?”

元恂廢黜以后,自己也悔恨犯了過錯,御史中尉李彪秘密上奏,說元恂又和左右圖謀叛亂,拓跋宏于是派遣中書侍郎刑巒與咸陽王元禧奉持詔令,帶著椒酒到河陽賜元恂即死,然后用粗木棺材,穿普通衣服收斂葬在河陽。

當初拓跋宏遷都,改變舊有的習俗,并州刺史新興公元丕都不高興,拓跋宏顧念他是宗室耆舊,也不強迫他。不過還是以大道理開導他,讓他不發表反對意見就是了。等到朝臣都變換衣帽,滿座都是紅衣裳,而元丕獨獨穿了胡服坐在其中,后來才加戴了帽子系了衣帶,但沒能修飾容貌儀表,拓跋宏也不勉強他。

元恂從平城遷到洛陽的時候,元隆和穆泰等人秘密留住元恂,于是發兵截斷雁門的關口,計劃占領陘北。此時元丕在并州,元隆等人就把計劃告訴了他,元丕表面上顧慮不會成功,口里雖責難,心里認為他們很有道理。

等到事情被察覺,元丕跟從拓跋宏來到平城,拓跋宏每次訊問穆泰等人,常讓元丕陪坐觀看,有司陳奏元業、元隆、元超犯罪應該滿族抄斬,元丕應該跟著被判罪,拓跋宏由于元丕曾接受詔書寬恕不死,就由他免除死刑做百姓,留下他的后妻和兩個兒子與他住在太原,然后殺了元業、元隆、元超,以及同母的兄弟乙升,其余的兒子都流放到敦煌。

穆泰反叛時,中書監魏郡公穆羆與他同謀,寬赦之后事情泄露,因此削去官爵當老百姓。穆羆的弟弟司空穆亮把官署事務交付司馬慕容契,上表自我彈劾,拓跋宏下詔優待他不準辭職,穆亮堅持請求不停止,因此聽任穆亮辭掉司空的職位。

起初,元丕、陸叡與仆射李沖、領軍于烈都接受免死的詔令,陸叡被殺以后,拓跋宏賜予李沖、于烈詔書說:“陸叡謀反叛逆之志,自己愧對鬼神,違背誓約全是他自己,這不關朕的事。謀反叛逆既不同常人,其余罪犯即使想憐憫寬恕,又怎么能行呢?但朕還是沒忘以前的誓約,聽任他在別府自殺,赦免他的妻子、兒女不死。元丕的兩個兒子,一個弟弟,最先為賊人叛亂的開端,連坐本該處死,,但還是特別寬恕他,讓他做了百姓。朕本期望有始有終,是他們自己棄絕于我,違逆的心理,乖戾的念頭何等可悲!所以在此另外告知,想來你們不會見怪。除此之外,我們君臣之間都應該明潔如白日?。 ?

談到爵位俸祿、廢黜安置,殺戮存活、給予奪取,是人君用來駕馭群臣的大權柄。因經先王的制度,雖有親戚、故舊、賢德、才能、功勛、顯貴、殊勤、賓客,如果他們犯了罪,不直接赦免,一定要在象征公卿的三槐九棘之間,議論他們的罪刑,可赦免就赦免,可寬宥就寬宥,該刑罰就刑罰,該殺戮就殺戮,輕重看情況而定,寬嚴按情況不同。

所以君主可以施加恩惠而不失威嚴,臣子可以免受罪罰而不致自我仗恃。到魏就不是如此,有功勛的顯貴臣子,常常事先答應他們免死,使他們驕橫而觸犯刑罰,又照法律殺了他們。所以不信守的許諾誘使臣子陷入死地,刑政的缺失沒有比這更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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