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水車和曲轅犁都是唐朝人發明的，對于華夏古老農耕技術的提高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更在提高古代土地利用率，和促進農業高產方面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

雖然竹筒水車還沒有后世那種水車那樣完美，但是在使用上已經相當便利。與水車不能分開的便是灌溉用的水渠，水渠設計的好壞直接影響到灌溉的效果。

勤勤把水車的結構和工作原理，以及大致的制作方法簡單的跟秦大叔和秦爺爺說了一下，并且也把開挖水渠的事兒說了出來。秦爺爺雖然沒有見到這東西，但是在淮河兩岸有人用，他是聽說過的，今天聽勤勤說的這樣細致，很是用些疑惑。

“小丫頭，你是在哪見過啊，說的跟真的似的。”

“嗯，秦爺爺，我是見過的，在農具鋪子里，我去看農具，在那里不只看到了水車的模型，還看到了那種曲轅犁，據說用那個犁地犁得深不說還省力。”因為家里有了地，勤勤就對農具上了心，特意在商南找了幾家賣農具的鋪子，去看去求學。

“勤勤啊，你問沒問，他們是不是也做這種水車啊？”秦大叔覺得既然人家都擺出模型來了，自然是要賣的。

“秦大叔，我問過了，他們出人出圖解，做還得咱們自己找人，就地做就地裝。”

“你要是有功夫，哪天咱爺兩個去一趟，大叔看到那模型心里也有個譜，回來先把材料張落起來。”秦大叔對于水車別說是見，就聽也沒聽過，他的腦子里沒有那東西的樣子，再是手巧，他也是做不出來。

“明天咋樣，再晚就要到年下了，我怕那鋪子就要關門回家過年去了。就咱爺兩個，來回有四個時辰盡夠了，要是您明天沒事兒，咱爺兩就去看看。”今天是臘月十九，再有幾天就小年了，小年一過，家家戶戶都開始正式忙年了，恐怕秦大叔到時候沒準也就忙開了。

“成啊，大叔現在啥都沒有，只有閑，那就明兒去，你在家等我就成，大叔去找你。”這事兒是越快越好，明兒去，后兒就可以開始備料，那可不是小東西，隨便一點兒材料就夠。

“二牛，你家去告訴你娘，就說今天咱去你邱奶奶那吃飯去，讓她去做，我們天黑前準回去。爹，您就別在這凍著了，兒子和勤勤把那水渠掂量一下，還有那水車該放哪兒，您跟二牛先家去吧。”秦大叔看看太陽，覺得過來一趟就把這些事都打算好，然后回去就開始籌劃，日子過得很快，過了年馬上就得開工，現在不籌劃好了到時候啥也別想干。

“成啊，這事兒我老家人就不摻和了，你們自己拿主意吧。”老人家也不是不分場合的不講理，大事上、正事兒上一貫的開明。

“秦爺爺慢走，小心腳下，別滑到了。”勤勤囑咐了秦爺爺一句。

勤勤和秦大叔用樹在雪地里規劃著水車和水渠，現場規劃很方便，勤勤把最后決定的方案記在了腦子里，回去要畫在紙上，那樣的話到開工時也就有了依據。

勤勤和秦大叔回家的時候，天剛擦黑，秦嬸子在灶間忙得火熱，勤勤挽起袖子就就要凈手幫忙，卻被秦嬸子給攔下了，讓她進屋暖和一會兒，飯馬上就好。

見秦嬸子堅持勤勤就依了她，剛好用這個時間，勤勤找來一根木棍，把一頭燒成碳，拿出一張紙鋪了桌子上和秦大叔商量著把圖畫了起來。所有的設想落到圖上就是越細越好，考量的越周到越好，秦爺爺這時候當然是不能閑著的，偶爾插上一句話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直到吃飯，圖也只畫出了個大概，勤勤打算明天買點人家工匠畫圖專門用的那種碳條回來用，木棍用起來太不方便，而且有時候在紙上也留不下印跡。

第二天勤勤等來的不只有秦大叔一個，二牛穿得跟個棉桃一樣的也跑來了，勤勤覺得這小屁孩兒這幾天有點反常，原本挺獨立一孩子，現在開始轉型做跟屁蟲了。

盡管有個小孩子，但是秦大叔和勤勤誰也沒想過要照顧他，這次讓他知道一下辛苦，下次他就會老實巴交的在家瞇著了。二個時辰多一點兒，辰時剛過，三個人就進了商南城，農具鋪子離牲畜集市不遠，都在西北角上。

勤勤跟著秦大叔每一家都進去看了看，有三家擺了水車的模型，但是只有一家那個掌柜說的條理清楚，原理解釋的明白，再看那模型做得也是相當精細，而且每一個部分用何種材料是何原因說的也相當詳細，這就是要知道一個人是不是內行就要看他懂不懂門道。最后，勤勤和秦大叔決定就用這家幫他們裝水車，為了主家年后安排工期，勤勤先交了五兩銀子的定銀，還簽了契，說好過了二月初二，就開工，讓主家把人手安排好。

在這家農具鋪子，勤勤和秦大叔還每人都定了曲轅犁，秦大叔定了五副，勤勤定了三副。這時勤勤才知道，秦大叔不想把地佃出去，他想先雇短工，遇到有合適的再雇幾個長工，勤勤覺得這個辦法好，這樣田地的伺弄都由自己來決定，雖然辛苦些，但是收成定是錯不了。

勤勤和秦大叔全部忙完已經是未初了，勤勤趕緊帶著秦家父子去找吃的，估計二牛沒有被餓暈是這小子毅志力強大。

“二牛，今天辛苦了吧，今后別跟著大人跑，這是干正事，不是象上次咱一大幫人來商南那樣，那是玩兒。”勤勤看著二牛把那碗餛飩吃得那么猛不禁的有點可憐他，畢竟才六歲。

“勤勤姐，聽我娘說，你也是六歲跟著萬俟大叔跑山的，還跟著跑縣城賣獵物，你是女娃都能行，我是男娃子更能行。”二牛坐在餐桌前，那小腦袋將將超過桌面，可是他說話的神情明顯和他的身高不太相稱。

“臭小子，咋跟你勤勤姐說話呢？男娃女娃還有啥不一樣啊，跟你姐賠不是，快！”秦大叔不樂意了，一巴掌糊到二牛的腦袋瓜子上去了，雖說不重，但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手還是相當有力氣的，二牛還是疼了，都齜牙咧嘴了。

“大叔，二牛這話也沒錯啊，您打他干啥啊，我對六歲跟著我爹進山打獵這事從來都覺得特別自豪，真的，我覺得自己相當本事。”這是勤勤的心里話，

“你爹那時候是沒辦法，但凡你……算了，不說了，都快吃飯吧。”勤勤爹在大巴村就秦大叔這一個交情好的兄弟，他們兩個又是脾氣相投之人，好多話，勤勤爹會跟秦大叔說，他的心思也只有秦大叔了解的多一些。

“勤勤姐，我不是……那個，不好的意思，就是，就是你別把我當成小娃娃，爹說我換了牙就是大人了，爹，您是這樣說的吧？”二牛的心里，他的直覺里，不想讓勤勤對他有不好的看法，他覺得應該解釋一下。

“對，你是大人了，所以以后要懂事兒，不能再任性。”今天早上的事兒秦大叔還沒跟自己兒子掰扯明白呢，一想起今早睜開眼睛看見穿戴齊整的兒子站在自己炕邊，他就覺得自己這個當爹的有些丟臉。

“二牛，你不覺得你現在只有用心讀書才說明自己長大了嗎？男娃和女娃本來就不一樣，你們可以有很多條路走，女娃就不行了。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象大虎哥那樣，好好讀書。”勤勤身為女娃，又是從小在社會上闖蕩的女娃，她比很多同樣的年紀的人都懂這個世界對待男與女的差別。所以，她選擇男裝，選擇去離家遠的地方討生活。

“勤勤姐，二牛定是要好好讀書的。”二牛覺得，讀好書，多讀書那可是他的目標啊。

三個人吃過飯，勤勤又到書館買了畫圖用的碳條和專用的紙張，還去了附近一家糕點鋪子，給兩家分別買了幾樣可口的糕和餅，秦大叔看上了家鹵貨鋪子的東西，給兩都買了好多，說是留到年下吃。

三人回到大巴村已經過了戌時初，臘月的天已經黑了，直接回了萬俟家，秦人家都在這里陪著邱氏，秦嬸子還給三個人留了晚飯。秦大叔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家簡單的說了一下，秦老爺子挺高興的，聽那笑聲和說話的透亮勁兒就知道了。

“勤勤啊，明天你不是還要去給人家送貨嗎，你只管忙你的，馬棚的事兒啊，大叔和你秦爺爺就給弄好了。”秦大叔怕勤勤惦記她那匹小馬，走出門時還不忘提了一嘴。

勤勤挺感動的，秦大叔從來沒把她當外人，她的事兒他都記得清楚，在秦大叔這里，她找到了一種爹爹還在世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