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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尊無常

  • 明月中天
  • 云中客168
  • 3288字
  • 2014-09-23 02:17:34

后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只好無言地離去。迫于愛妻的壓力,他也果真在中軍虎皮大帳,聚集一班飛虎軍高級將官與原都城內應,要商討太康帝歸國的事宜。不待他說完,眾人大駭,全力一致表示反對。

后羿把金磚龍書案,拍得驚天響。燦黃黃的耀眼平臺,幾乎被巨大沖力要震斷成兩截,人們俱皆驚怖,誰也不敢發聲。好半天過去,僵局挑起的火藥味愈來愈濃,大家預感到,有一場血光之災迫在眉睫,沒有一個不怕的。

甚至有進都城過慣吃喝嫖賭舒服日子的昔日榮耀將軍,被后羿的威勢逼得尿了褲子,戰戰兢兢立在原地,好半天連大氣也不敢透出。倒是后羿的學生同情大家,看不慣老師的做派。

只見他,大著膽子躬身施禮后,卑微說道:“恩師,請您仔細考慮,大家的意見,不無道理。如若大王歸國,我等皆犯下滅門重罪,焉有活路?”

不待他講完,盛怒下的后羿飛起一腳踹向他心窩。若是換作旁人,也就是等死的份,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只見這學生滴溜溜打一個轉,閃身躲了過去。后羿的腳眼看要踢空,只見他反旋轉起左連環,這一招就是大羅神仙也難躲。

果然正中了后羿學生的后背,幾乎同時又一股熱血要涌上來。替眾人挨打之人情知不妙,忙咬住舌尖運氣咽下往外吐的血,后半天才回過氣來。沖天震怒的后羿并不追究,竟然恨恨地拂袖而去。

不待他走遠,早有人搶步上前扶住傷者,大家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別人,竟是太康帝先前寵信的重臣寒浞。其實,當初憑這人的實力,足以乘太康長期外出狩獵之機,顛覆掉古夏王朝世襲的統治格局。他想這樣做以便一步登頂,可是最畏懼后羿會中途殺出來。

等此事過去不久,后羿漸漸冷靜了下來,就不再提起要奉請太康歸國事。終有一日,他也得到突兀而至的噩耗。等到他慌慌張張趕到,嫦娥已經服毒死去。大權在握的后羿因失去愛妻,沒有得到真正的快樂和幸福。

仲康的兒子取名叫相,等到他成功繼位后外逃。后羿不想失去能為自己控制的禹帝血脈,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于是,就派出手下大將寒浞,領本部大軍隨后掩殺。寒浞的想法是絕對不能趕盡殺絕,有這些力量可以掣肘后羿的任性。

“如果哪天他不高興,說不定自己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這些事情,想起來就后怕。因為后羿是喜怒無常的人,誰也猜不出,他下一刻要弄出怎樣的瘋狂?”

相每次都能逢兇化吉,但寒浞的消極待命,并沒有被后羿覺察出來。有段時間,他也懶得在理朝政,尋思著要再找個木偶帝王,處理那些瑣碎而毫無意義的所謂國家大事。而后羿終日**作樂,妄圖以此麻木自己,因為他已深陷嫦娥離世的精神極度空虛。

他不知道,怎樣來發泄自己?天天喝酒迷醉,等到清醒,卻是更加絕望;他無度摟抱美女們縱欲,等到精泄盡掉,卻迎來還是無盡折磨死人的大失眠。自從嫦娥走掉,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無緣無故遷怒于身邊的人。

和后羿同床共眠過,甚至體內留有他精氣無辜絕色女人,都已經被殺掉好幾個。于是搞得人人自危,可后羿更加變本加厲,肆虐身邊的人群。尤其是當初飛虎大軍中的有名人物,也被無緣無故,射死在他的神弓箭下。就連大將寒浞,也更是嚇得夜不能寐。

最后,他走投無路,只好冒險找到后羿最得力的門生逄蒙。這位后羿的門生也是他的貼身衛士,當初曾被寒浞冒死救過,所以彼此之間沒有更多的心理防范。不待互施禮節,寒浞雙腿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般泣道:“將軍救我!”

“這是何故?”

其實逄蒙已猜到寒浞來意,但只是覺得太過難以置信。畢竟是自己的授業老恩師,盡管在師母死去后性情幾乎**瘋狂,可作為學生,怎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呢?

寒浞冷笑道:“將軍若婦人之仁,明天死的可能是我,但你也并不見得能躲過后天,亦或是大后天。將軍你要知道,如果殺你,死的一定不是你一人,你的妻子兒女、父母兄弟,連同九族與岳父母無房,皆是在劫難逃的呀!”

逄蒙在不覺間趕到了后怕,寒浞說的可不是什么玩笑話。現在的后羿確實紅了眼,無論多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寒浞見冷汗流遍他的全身,急忙抓住時機進諫道:“將軍,只要你們攜起手來,精誠合作,事情大有挽回的余地!”

“請恩相教我!”

寒浞乘隙,和后羿的得意門生,密謀了起來。等雙方都覺策劃,已然萬無一失。雞叫三更時刻,二人方才站起身來,惺惺相惜作別。終于,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逄蒙耐著性子觀察到后羿爛醉如泥睡去,慌忙命最貼心的心腹之人,火速報給寒浞。

寒浞不一刻帶領不到一百人的生力軍,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如入無人之境,攻到最高執政者后羿的府上。拿今天話說,后羿其實是一“武瘋子”,用更貼切的話講是精神病人,不過時好時壞的狀態。他已經不得人心,不過這些人拿不準誰成誰敗,也不敢輕易擅離職守,只是手拿兵器遠遠跟來,要看個究竟?

這時,逄蒙已經冒險,偷出師傅的神弓與最稱手的九尺神龍點鋼槍,快速趕來和寒浞會師。后羿畢竟是大英雄的出身,猛然被外面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驚醒,要找貼出侍衛問究竟,卻不得人影。再找自己的兵器,也是不得。

寒浞領眾人已經殺到,后羿大罵其背信棄義道:“無恥之徒,昔日背棄大王,今又來害我。就爾等鼠輩,我必立殺之,喝汝血,啖汝肉。”

寒浞知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見他用手一揮,眾人全副武裝殺向后羿。但就是這么多人,卻也奈何不了夏王朝可堪稱第一勇武之人的后羿。他避開刀劍的鋒芒,竟然在混讓中奪得一武士的長槍,順勢點去還要了那人的性命。

手中有武器,雖然不怎么稱手,一時間寒浞帶來的這幫人,還占不了半點便宜。這下可把寒浞急死了,可能后羿也是被燒酒灌糊涂了,只要他一聲令下,手下那幫遠遠圍觀的人群,順勢包抄過去,這幫反叛之人個個都死于非命。

寒浞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后果,他可是提著腦袋、押上整個家族數百多人口,在賭這場可以說是改變歷史發展態勢的造反戰。突然間,他急中生智中,狂喊道:“逄蒙將軍,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后羿稍微打了個愣神,他的得意門徒,用他自己的霸王弓,冷不丁射出一支雕翎箭,正中他的右臂。這時,大英雄的精神病,經過此種刺激,竟然全好。他朝向學生哀嘆道:“逄蒙小兒,為師平日待你不薄,今晚為何要前來害我?”

逄蒙羞愧難當,竟跪倒在地,無言的哭泣起來。寒浞眾人皆是大喜,并不給后羿任何喘息機會,一擁而上亂刃向前,中箭后的大英雄哪有反抗的余地,不久就被砍倒在地。

逄蒙倒提九尺神龍點鋼槍奮勇上前,來救師傅。寒浞等人神情驚怖,紛紛退出戰場。

逄蒙雙膝跪倒在武功蓋世后羿跟前,拼命磕頭,淚流滿面地哭訴道:“弟子不是人,弟子是畜生,竟欺師滅祖。弟子今天干出這等豬狗不如事,枉費恩師一番教誨!”

后羿的呼吸越來越短促,自知將不久于人世,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為師也有錯,不會怪你的。為師今得死,乃命里定數,汝不必自責!”

逄蒙用九尺神龍槍,刺中自己的雙腳。頓時,血流如注,不得止。寒浞不敢命人來救,后羿只是搖搖頭,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地步。但現場靜得連掉一根針的聲音,也能聽到。

“當初你師母過世,為師醉心于權力,未能守在她的身邊。誰知存放她遺體的紫楠棺木,兀自神一樣的消失。這些年來,為師一直在密訪,卻不得要領。

為師就這心愿未了,但能早日尋見,以求夫妻合葬!”

說完這些話,后羿生命不存,隨風而逝。

逄蒙痛哭流淚到聲音嘶啞,寒浞率人過來,一邊勸解,一邊要為他包扎傷口。

“恩相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寒浞接口有些詫異道:“將軍,莫說一件,如果我能做到,一千件也能答應。”

“我恩師剛剛講過的話,你是否聽得清楚?”

寒浞點點頭。

“我只求你,能代替我,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不知能否答應呢?”

寒浞重重點頭,做了無聲的承諾。

“那么,我只能就此與大家永別!”

大家慌忙過來阻攔。

“我逄蒙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英雄,卻也是行得正、走得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昔承蒙恩師教誨,不得知恩圖報,反行欺師滅祖之事,雖非情不得已,但實乃大惡不赦,我還有何顏面留在人世間?

值此緊要關頭,逄蒙新婚燕爾的妻子抱著襁褓中的嬰兒,急匆匆趕來。

“夫君今若行短見,獨獨拋下我們孤兒寡母一對,將以何為生的依托?”

二人相見,自是抱頭痛哭,然因殺師害命,逄蒙赴死的決心依然不改。

“將軍如棄妾而亡,自不當阻攔。只是妾,要跟隨夫君,共走黃泉路!”

眾人大驚失色,卻又手足無措,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寒浞上前緊拉住逄蒙,涕淚泣訴道:“我不該去找將軍,要死的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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