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完這頓健康又豐盛的早餐后,習奚便挽著韓亦軒的手臂,前往覃伯那里。
覃伯的魚塘和居所相距不遠,韓亦軒剛來到魚塘邊,就再次領略到覃伯那依舊洪亮的嗓音。
“臭小子,終于肯回來啦!這么些日子不見,跑哪游蕩去了?”
這“臭小子”叫的自然就是韓亦軒。
這稱呼雖不太好聽,可那語氣里卻滿是關懷與熱情。
鄉村里的關懷與熱情,溫暖、真摯且無私,宛如天際高懸的太陽,給予者與接受者都同樣能感受到快樂。
韓亦軒笑了笑,面對這般溫暖的熱情與關懷,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似乎也無需言語。
覃伯已走到他身旁,拉著他的手,說道:“雖說現在才早上,但我還是要和你喝上幾杯。不把我床底下藏著的酒喝完,你今天就別想走!”
韓亦軒實在無法拒絕,面對如此盛情的邀請,他向來都不會推脫,盡管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
三杯酒下肚,他便覺得腦袋有些發暈。他只隱約聽到覃伯那響亮的聲音似乎還在說著什么,而且還不停地給他斟酒。
恍惚中,他記得覃伯好像還讓習奚去炒了一些下酒菜,那些下酒菜似乎是覃伯精心晾曬了好些日子的魚干、臘兔肉和臘山鼠肉。
習奚端上這些下酒菜時,好像還替他喝了幾杯酒,隨后便被覃伯叫出去在外面玩耍了。
覃伯又從床底下拿出一瓶酒。
“這瓶酒可不得了!蛇酒,我花了五年時間,爬了好多山才找齊材料泡制而成的最好的蛇酒。臭小子,你可有口福了。”此時的覃伯明顯也喝多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在耍醉拳。
韓亦軒趕忙走過去,接過那瓶酒,想要扶著覃伯坐下,卻被覃伯推開,嘴里還嘟囔著說自己沒醉。
喝醉的人,往往都不承認自己喝醉了。
韓亦軒其實并沒有喝醉,當他喝下大概二十六杯酒時,聽到覃伯好像講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便用自己的方法將體內的酒逼了出來。
此刻,覃伯果然又開始講起來。
“你知道不知道,我后面的那個魚塘是怎么毀掉的?”
“知道,小奚說是被雨水沖毀的。”韓亦軒回答道。
“沖個屁!”覃伯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那是我騙習奚這孩子的,這件事說出來你都不敢信。”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有些害怕,接著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緩緩說道:“那天晚上,我剛釣完魚,正準備回來,黑暗中突然跑出來幾個年輕人。”
“四個年輕人當中有一個女的,一出來,她就指使那三個年輕人把我抓住。”覃伯氣得咬牙切齒,“他奶奶的,當時我火冒三丈,幾個毛頭小子竟敢欺負到我頭上,我當時不顧一切,只想把他們放倒,好好教訓一頓。”
他看向韓亦軒,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年輕時還是有兩下子的,沒想到那三個小子力氣大得很,我根本動彈不得。”
韓亦軒替他斟滿酒,覃伯又一口喝盡,接著說:“那個女的更過分,簡直不是人!她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我就真的完全動不了了。”
“她當時還丟下一筆錢,說要買下我的魚塘。”說到這兒,覃伯猛地一拍桌子,“他奶奶的,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就能欺負老人家啦?我還不稀罕!”
說著,他又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袋子,狠狠地甩在門腳邊,“這些錢算什么,我老頭子不稀罕,堅決不要!”
那個袋子很大,里面的錢不少,足夠覃伯下輩子衣食無憂。而且覃伯把那筆錢包得好好的,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他這般清高,也只是借著酒勁罷了。
當覃伯講到那個女孩在他額頭點一下,他就動彈不得的時候,韓亦軒便意識到,那個女孩絕非普通人。
她究竟是誰?
她又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買下覃伯的魚塘?
難道魚塘里有她想要的東西?
那件東西又會是什么呢?
韓亦軒立刻問覃伯:“她為什么要買下您的魚塘呢?”
“誰知道她腦子犯什么糊涂。”覃伯又拍了一下桌子,“他奶奶的,那天晚上她還把我打暈了,害我在魚塘邊睡了一晚上,一身老毛病都犯了,去他的!”
“您醒了之后,有沒有發現那個魚塘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韓亦軒問道。
“就……就毀了。”覃伯回答道。
“就只是毀了?”韓亦軒追問道。
“嘿,你這臭小子也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覃伯起身,拉起韓亦軒,“走,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走了出去,海風迎面吹來,韓亦軒的酒意也醒了幾分。
來到魚塘邊,覃伯指著魚塘的一角,說道:“有沒有看到,那里有沒有什么不一樣?”
此時的魚塘已經被覃伯重新填好,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有什么不一樣?”韓亦軒問道。
“臭小子,你沒我聰明。”覃伯拍了拍韓亦軒的肩膀,“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她為什么要買下我這破魚塘,難道里面藏著什么寶貝?”
“我找啊找,找了好久,果然被我發現了。”覃伯說道。
“發現了什么?”韓亦軒連忙追問。
“那里。”覃伯指著剛才的那個地方,“就是那里,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坑,就像……就像。”
“就像一個放棺材的坑。”韓亦軒接話道。
“對,我猜他們一定是挖到了什么帝王的陵墓,他們肯定是盜墓者……”
覃伯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那些事,可韓亦軒卻有些聽不進去了,他陷入沉思,琢磨著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他敢肯定,那些人絕不是普通的盜墓者。
那么,他們又會是什么人呢?
他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挖掘這座墳,墳里的人肯定不簡單,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誰呢?
這些問題,韓亦軒一時想不明白這些問題,韓亦軒一時想不明白,而且他也沒時間再細想下去了。
覃伯又要拉著他回去接著喝酒。
在回去的路上,韓亦軒看到另一個魚塘里似乎有個他認識的人,可那個魚塘看起來并不像是他所認識之人的。
“那個人是不是秦崇敬?”韓亦軒問道。
覃伯瞇起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看清楚了,說道:“沒錯,他就是秦崇敬。”
韓亦軒接著說:“但那個魚塘好像并不是他的。”
覃伯解釋道:“是他弟弟的。最近他弟弟要去外地辦事,秦崇敬就過來幫忙照看。”
韓亦軒又問:“他弟弟不是娶了老婆嗎?他老婆不跟著一起去外地?”
“她倒是想去。”覃伯的臉色愈發紅潤,許是酒喝多了,舌頭也不利索起來,膽子卻更大了,大聲說道,“這女人看著又乖又賢惠,實際上卻不是個好東西。孩子都好幾歲了,還整天裝小女孩。這種女人,我看著就惡心,我看她老公就是受不了她,才找借口出去的。”
韓亦軒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說道:“您床底下是不是還藏著不少好酒?”
“喝酒的事,待會兒再說。”覃伯的聲音愈發洪亮,他接著說。“你是不知道這女人有多可恨,每天就知道躺在床上,家里的活一點都不干,有時候還指使秦崇敬去做,一點尊卑都不懂。”
韓亦軒知道躲不過這個話題了,只好說道:“也許并不是您想的那樣,可能剛好秦崇敬那段時間有空,又剛好被您看到了。”
“這女人根本就是看不起秦崇敬,覺得他二十好幾了,沒老婆,也沒做出什么大事業,還寄住在她家里。”覃伯依舊不依不饒。
覃伯繼續說著:“秦崇敬可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我就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娶不到老婆,看著好像沒什么出息……”
韓亦軒心里明白,秦崇敬的職業特殊,不能對外泄露,而且他肩負的責任重大。他是韓閣學院近年來不可多得的人才,深受校長器重,能屈能伸,未來或許會成為韓城的英雄。
覃伯又說:“要是我遇到這種女人,我寧愿去當和尚。”
說完,他又笑了笑,那張粗獷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羞澀,“幸好我遇到的是劉婷,不是這種女人。”
韓亦軒有些吃驚:“您也有女人?”
覃伯倒也不責怪他這話唐突,說道:“我不但有個漂亮又賢惠的老婆,還有個漂亮大方的女兒。”
“您還有漂亮的女兒?”韓亦軒驚訝得差點被口水嗆到。
“那是當然,她好像只比你大兩歲。要是你沒遇到張小妤,肯定會喜歡她。”覃伯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是幸福的光。
好像只比自己大兩歲?韓亦軒不禁心想,難道覃伯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女兒了?
他正想問,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正在呼喊他的名字——“韓明”。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會這樣叫他的名字,而這個女人顯然不是張小妤。
他轉過身,便看到了如公主般的宮舳。
宮舳是個美麗溫柔、大方且充滿智慧的女人,偶爾也會有點大大咧咧。她和韓亦軒來自韓城一個遙遠的小山村,都是韓閣學院的學子。
他們都住在西韓之城,兩家相隔不過一條街,抬頭便能看到彼此的房子,然而他們卻很少碰面。
都是韓閣學院的學生,住得又這么近,卻極少相見,實在有些奇怪。
她見到韓亦軒時,總是面帶微笑,那笑容看起來特別開心、特別甜。韓亦軒從未見過她對別人微笑的樣子,但他相信應該也是如此。
此時,已近黃昏。
夕陽無限美好,只是已接近黃昏時刻。
美麗的夕陽余暉灑在宮舳身上,讓她顯得愈發特別。
韓亦軒走上前去,正想問她有什么事,宮舳卻先開了口:“我就猜到你肯定在這里。”
“我可猜不到你為什么會來這兒。”韓亦軒微笑著回應。
宮舳笑了笑,隨后忽然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韓亦軒,說道:“因為小妤。”
韓亦軒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宮舳跟他提起張小妤時,她的眼里都會泛起一層霧氣。此刻,他也沒時間去詢問緣由。
“她怎么了?”韓亦軒急忙問道。
“你應該回去看看她。”宮舳避開他的目光,“覃伯和習奚交給我照顧就行,你趕緊回去看看小妤。”
宮舳向來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如此急切地趕來找自己,想必事情不會簡單。
此刻,韓亦軒恨不得立刻飛回韓閣學院,但他還是留了一會兒,先將喝得酩酊大醉的覃伯扶回去,哄他睡下。
覃伯在醉話中還不停地夸贊自己女兒的好,韓亦軒只好應和著說有空一定去見見她。
當然,他也安撫了一下已經嘟起嘴、情緒不太好的習奚。安頓好一切后,他才匆匆往回趕。
同林山,同林山小山上的瀑布前。
越是臨近黑夜,流水似乎越發洶涌。此刻,飛流直下的瀑布顯得更加壯觀、澎湃,轟鳴聲震耳欲聾。
然而,這響亮的流水聲,卻仿佛無法打破站在瀑布前之人的心境。
卓別離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已經看了許久。當太陽漸漸收斂它的溫度,夜幕即將降臨之時,他來到了這里。
同林山這個地方靜謐而美麗,“同林”二字充滿詩意與溫馨,讓人不禁生出一種放棄世俗一切,就此安居的念頭。
卓別離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他還需要再等等,等到他慢慢卸下身上的責任。
他來到這里,是為了探尋韓亦軒身上不屬于他的氣息,而這個氣息的源頭就在瀑布后面。
“你既然找到了這里,為何遲遲不進來看看?”瀑布后面傳來一個聲音。
“因為我在等待你的邀請。”卓別離回答道。
“邀請?”瀑布后面的人似乎對卓別離的回答感到十分驚訝,“你一直都是這么有禮貌的人嗎?”
“人都應該有禮貌,有禮貌的人才能贏得別人的好感與信任。”卓別離說道。
瀑布后面的人竟然笑了起來:“你覺得現在我對你有好感了?”
“至少,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你應該不會覺得太突兀。”卓別離說道。
“什么問題?”瀑布后面的人問道。
“你是誰?”卓別離問道。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流水聲在轟鳴,瀑布后面的人難道已經悄悄離開了?
卓別離依舊靜靜地望著美麗而清澈的瀑布,看上去并不著急。
不知過了多久,瀑布后面終于又傳來聲音。
“我叫慕容凝雪,我是一個等待愛人歸來的女人。”
“你的愛人就是阿龕?”卓別離也聽說過這個故事。
“我曾經也以為他就是!”慕容凝雪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傷感,透著說不出的悲痛。
以為自己深愛的人就是相伴一生的愛人,可最終卻發現并非如此,這種滋味無論對付出愛的人,還是被愛的人,都是一種難以愈合的傷痛。
卓別離的臉上似乎也染上了這種哀傷,他趕忙轉移話題:“我應該感謝你救了韓亦軒一命,可是你身上的氣息,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
“你就是卓別離?”慕容凝雪問道。
盡管流水聲震耳欲聾,卓別離還是聽出了她聲音中異樣的變化,回答道:“我就是卓別離。”
“那么,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做任何事都沒有別的企圖。”慕容凝雪說道,“我只想在這里安心等待我的愛人回來。”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期待的幸福,盡管凄美,卻又無比感人。
卓別離的內心深處似乎也涌起了這種等待的情緒,但他立刻意識到要將這種感覺深埋心底。“我也看得出來,你已經知道韓亦軒身上的秘密。”
“我知道。”慕容凝雪沒有否認。
“所以,我今天來了。”卓別離說道。
“所以,現在你可以安心離開了。”慕容凝雪說道,“因為我是六道族人。”
“你是六道族人?”卓別離不禁問道。
也許這并非純粹的疑問,只是他對慕容凝雪將如此秘密告知自己感到有些吃驚。
他轉身準備離開,可剛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再次問道:“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此時的他,聲音中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郁與傷感,顯得格外有禮貌。
“我只希望我還能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慕容凝雪竟然說出了一句頗具幽默感的話。
卓別離看了看山那邊即將落下的落日,緩緩說道:“你安居在水簾洞內,是不想讓世人看清楚你,還是你不想將這個世界看得太清楚?”
慕容凝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卓別離一時語塞,這樣的問題,或許真的沒有人能夠說得明白。
他再次望向那一輪漸漸西沉的落日,心中感慨,又一天即將落幕……
黃昏,已然籠罩大地。
韓城城中心,韓閣學院靜靜矗立。
韓城,自古以來便是各個國度相互通行的重要要道,猶如咽喉般掌控著各國往來。它更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地域,盤踞在五國邊境,呈現出五國簇擁、眾星捧月之勢。
而那享譽世界、被譽為神話的韓閣學院,就坐落于韓城的中心位置。
韓城地域雖小,卻物產豐富,人杰地靈。大陸上眾多王國、帝國里那些舉足輕重的人物,似乎大多都出自韓城,甚至不少還是韓閣學院的學子,其中不乏一些國王帝王。
這也正是韓城雖地處五國國境之間,歷經漫長歲月,卻從未遭受五國鐵騎踐踏,反而憑借這小小的地域長久存續,并逐漸擴展成如今廣袤無邊邊境的原因。
韓城原名沙達岔,據傳在神州大陸189年時被重新命名。
沙達岔,是韓雎的故鄉。
韓雎,這位命運坎坷的孤兒,在歷經無數磨難后,踏上了崛起帝國的征程。憑借著骨子里的高傲,以及能屈能伸、永不妥協的精神,他經過多年的南征北戰,最終在神州大陸上締造了一個傳奇般的帝國——韓之國。
然而,自那之后,韓雎便再也沒有回到過沙達岔。因為那里承載著他太多撕心裂肺的痛苦回憶,是他心中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疤。
人們只是留意到,那個曾經居住在廢墟中搖搖欲墜的破舊房屋里,飽受他們白眼與輿論壓力的青年,突然消失不見了。大家對此也并未過多追問,畢竟日子依舊照常過,只不過少了一個飯后閑談的話題,一個受氣后用來發泄的對象罷了。
直到韓之國成為歷史,歷史學家在譜寫一代帝王韓雎的傳奇傳記時,才發現這位帝王的出生地正是沙達岔。為了紀念韓雎的傳奇人生,人們便將沙達岔改名為韓城。
韓城按照四個相對的方向,依次劃分為幾個區域,東面是東韓,西面是西韓,南面是南韓,北面是北韓。
韓閣學院,占地面積多達五平方公里有余。只有真正親眼目睹過韓閣學院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為何它會被稱作神州大陸的又一神奇所在——那是一座被天堂遺忘在大陸的夢幻城堡。
學院高大而瑰麗的圍墻,由大小相同的七彩晶石修筑而成。當驕陽灑下一縷縷耀眼的曙光,映照在七彩晶石上,瞬間反射出世間最為夢幻的色彩。
學院正門高達十米有余,寬度近三十米,周邊鍍鑿著首尾相接的祥云圖案,鑲金匾額上雕刻著“韓閣學院”四個大字。
不過,居中在“韓閣”和“學院”之間的那個草字“韓”卻格外醒目,相較于其他四個字,這個草字“韓”大一倍左右,剛勁有力,筆走龍蛇,它也是韓閣學院的精神標識,讓人在門外遠遠望上一眼,便會不自覺地心生敬畏,止步不前。
那雄偉的氣魄、古樸的威嚴,以及陣陣剛正之氣,仿佛能沖破空間的束縛,籠罩而來。
學院內的建筑完全依照某種自然靈氣的律動而建,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各處。
這些古韻濃郁、別具一格的建筑,無不彰顯著歷史的輝煌。從大門延伸進去的大道,全是由漢白玉鋪砌而成。沿著大道前行數百米后,便會分岔出一條條幽靜的小道。
道路兩旁不遠處,偌大廣場上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樹蔭如同一束束殘云,遮天蔽日。
繁茂的枝葉曲曲折折地向四周延伸,仿佛在默默見證著韓閣學院那古風盎然、長久不衰的歷史。
廣場上,一座座高達三米、長約五米的銀白色十二生肖坐像熠熠生輝。這些坐像色澤光潔,內部蘊含著一種神秘的精光。
花崗石的基石上雕刻著古樸的文字,十二生肖坐像腳踏祥云,仿佛騰飛于虛空之中,翱翔在世間萬物之上,氣勢傲然。若平視這些十二生肖坐像,似乎并無特別之處,僅僅是一處輝煌的景觀;然而,若從俯視的角度看去,便能領略到古人的奇妙神通。
十二生肖坐像各自占據一方天地,布局星羅棋布,包羅萬象,隱隱之中仿佛構成了一處神秘莫測的陣容。
韓亦軒初次來到韓閣學院時,也曾被眼前這神奇奧妙的景象深深震撼。那時的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壯志,仿佛還立下誓言,一定要以輝煌的姿態從這個學院畢業。
如今,他雖仍記得當初的誓言,卻已無暇去欣賞這些輝煌壯麗的景致。此刻,他滿心只想盡快見到張小妤。
沿著大門進去,在幽靜小道的盡頭,有一棟樓房,張雨曦就住在這棟樓房的頂層。
韓亦軒快步走到房門前,輕輕一推,門竟然只是虛掩著。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她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