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女孩的羈絆
- 韓城I殊途
- 覃黙
- 5979字
- 2014-06-13 21:01:25
伴隨著一陣“簌簌”聲,瓦礫紛紛散開,韓亦軒那傷痕累累的身軀從鎖困中掙脫而出。
黃戟抬眼望去,便看到了卓別離的身影。
卓別離邁著沉穩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著他們走來。他的身姿挺拔,一襲長袍隨風輕輕飄動,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這片廢墟的寂靜之中。
他緩緩走到韓亦軒面前,靜靜地凝視著他。
卓別離的眼神中并沒有太多外露的情感,目光平靜而深邃,猶如一泓深不見底的湖水。
就是這樣看似平靜的眼神,卻足以讓旁人感受到他內心里那股熾熱的熱血在靜靜流淌。
黃戟看著卓別離,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不甘,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瘋狂過后的疲憊。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出現,他再想去殺韓亦軒,一定會變得很困難。
韓亦軒并未死去,他的力氣似乎還未消耗殆盡,至少還能睜開雙眼。他的眼眸依舊澄澈明亮,睜開眼便看到卓別離那透著剛毅氣質的身影。卓別離身姿挺拔,卻難掩一絲傷感,以及歲月沉淀后的滄桑。
“卓別離,是你啊。”韓亦軒試圖擠出輕松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苦澀。
卓別離沒有言語,他看向韓亦軒的目光,已然是一種回應——是,是我。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拯救即是摧殘,摧殘即是拯救,兩個人的靈魂你又拿什么來拯救?”黃戟滿是惋惜,他實在想不明白,愚蠢的人類為何就是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卓別離似乎懂了,他那憂郁深沉且惆悵的眼中,流露出痛惜的神情,仿佛比黃戟更痛惜人類的愚蠢與無知。
當一個人因痛惜某件事,又遇到志同道合之人時,這無疑是一件令人激動開心的事。
黃戟很開心,因為他終于與卓別離相遇。
而他開心時所做的事,自然也是能讓自己開心的。
在他心中,沒有什么比揮灑熱血更神圣的了。
盡管他已疲憊不堪,也已經灑下了不少熱血。
但他還是振奮起精神,朝著卓別離發起攻擊。
這一次,他激發了自己最驚人的潛能,或許真的會與卓別離不死不休,至少要戰斗到一方接近死亡倒下才會停止。
這么多年來,卓別離極少出手,因為通常在他還未動手時,敵人就已被他的氣勢與氣魄所震懾。在這塵世間,沒幾個人能在生死關頭還保持淡定、冷靜和平靜。
不知何時,韓亦軒的身體恢復了些許力氣,他已倚靠著瓦礫坐了起來,正好看到卓別離與黃戟之間迅疾而精彩的戰斗。
他認識卓別離已有三年多,卻從未見過卓別離出手。此刻,看到卓別離奇妙的身法,他深知自己的能力還遠遠不夠,并非單純地不如卓別離,而是差距甚遠。
兩人的決斗并未持續太久,卓別離便以一個充滿奧秘的身法,拉開了與黃戟的距離。
速度與效率,向來是卓別離所尊崇的人生原則。如果一件事能用一只手解決,他絕不會用兩只手;若一刀就能讓敵人致命,他也絕不會再補上第二刀。
如今,他覺得自己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只想盡快解決此事,即便手段有些殘忍。畢竟對方簡直就是個瘋子,不顧一切地糾纏著他,性情瘋狂,手段更是瘋狂。
瘋子的性情就如同十月的干柴,一點就著。
黃戟雖不是真正的瘋子,但他那如著魔般的紅眼睛,與瘋子已沒什么差別。
卓別離對付這類人向來很有辦法,而且通常都十分有效。他說道:“你熱衷于熱血,那我便與你進行一場血的比賽,你敢不敢?”
“你也覺得這個世界太骯臟,需要用血來……”
卓別離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鄭重地問道:“我問你,敢不敢?”
黃戟冷笑一聲,看了看自己如死神鐮刀般沾著熱血的手,然后抬起頭,目光如利刃般盯著卓別離:“你這是在挑釁我燃燒的熱血。”
“你輸了。”
韓亦軒只聽到卓別離說出這三個字,剎那間,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
風停了,時間和呼吸似乎也都停止了,整個世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已能嗅到死亡的氣息。
死亡,竟如此逼近。
韓亦軒看向黃戟,只見黃戟眼神呆滯,猶如被攝走了魂魄,只剩一具軀殼。
心術,第七空間的心術。
卓別離竟然對黃戟使出了如此狠絕的招數。
韓亦軒不禁又問自己:我的路究竟還有多遠?
第七空間。
一片寂靜而幽深的湖!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一圈圈漣漪,泛起點點波光,涌動的波紋向遠處擴散,仿佛要延伸到無盡的遠方。
周圍漆黑一片,沒有風,沒有石頭,只有兩個人,兩個都沉默不語的人。
黃戟睜開雙眼,便看到這樣一個漆黑的地方。他既沒有笑,也沒有動,似乎已察覺到,在這種境況下,只有接近死亡倒下才能離開。
他望著腳下一圈圈蕩開的漣漪,看著水中倒映出雙手背在身后、仿若無事的卓別離。
他那依舊泛紅的眼中,居然閃過一絲恐懼,不過瞬間便消失了。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仿佛在等待,等待那個該出手的時刻。
水滴,一滴滴落下湖面,聲音規律、優美而動聽,仿佛永遠都滴不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片刻,兩人身后的湖面竟涌起了漩渦,水花飛濺。接著,漩渦中浮出高大威嚴的虛影,一蛇一狼。這獸影足有十五六米高,宛如一堵魔鬼的城墻。
八雙閃爍著兇戾光芒的眼眸,迸發出無形的光波,在蕩起漣漪的湖面上交匯,激起一泓平靜而美麗的浪花。
隨著各自虛影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對決的局面徹底拉開。虛影迅速拉長身姿,在虛空中對撞在一起,交錯的虛光搖晃著平靜湖面的波光,一時間風起云涌。
一聲嘶叫,僅僅一聲嘶叫,露出兩顆長長獠牙的巨蛇,像是獲得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瞬間將驚愕的巨狼吞噬。
水滴突然停止落下,湖面恢復平靜,一切都歸于平靜。
第七空間消失了。
卓別離依舊站在那里,雙手背在身后,深沉的眼中那縷肅殺的精芒已漸漸消散。
黃戟已經倒下,跪在地上。這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站起來。
在卓別離看來,一個人既然已經倒下,他的尊嚴便已受到了最大、最重的懲罰。他從來不會把事情做絕。
人之初,性本善,這個世界畢竟還不算太壞,他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留有余地,至少不能逼迫自己或別人走上無法挽回的絕路。
他看向韓亦軒,韓亦軒也看向他,兩人都沒有說話,僅僅一個微笑,便傳遞出他們之間介乎師徒和朋友的情誼。
然后,卓別離說他要走了,便真的離開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多做一個動作。
因為有些事,在某些時候,做了就是錯了,等同于無法原諒的侮辱。
如果他過去攙扶韓亦軒站起來,對韓亦軒而言無疑也是一種侮辱。
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都如同高傲的狼,受了傷只會在無人的地方獨自舔舐傷口,從不在人前喊痛或流淚。
離開,無疑是一種值得尊重的舉動。
黃戟當然也離開了,他是被一個速度極快的人救走的,在卓別離離開之前。
卓別離自然察覺到了,但他沒有阻攔,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韓亦軒同樣沒有阻攔,他也并不在意,黃戟被別人救走,對他來說,至少不算一件壞事。
他只是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能有如此快的身手,那個人又為什么要救走黃戟?
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只可惜當時卓別離擋住了他的視線,否則以他的眼力,一定能看清那個人的模樣。
韓亦軒站起身來,閉上雙眼,深深地呼吸,感受著空氣的清新,陽光的溫暖。
多么美好的世界,多么溫暖的陽光。
他不禁笑了笑,那笑容如同陽光般明亮、溫暖。仿佛剛才幾近痛徹心扉的痛苦,也已在陽光下消散。
他走到徐再而身前,看著徐再而血跡斑斑、蒼白蒼老的面容,凝視了許久。
然后,他竟然蹲了下來,輕輕拍了兩下徐再而的胸膛,便轉身離開了風望坡。
就在韓亦軒離開后不久,風望坡那座稍高的山坡上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三個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人也有年輕人。
高的不瘦,矮的不胖,年輕人沒有胡子,也不矮。
“你們看到了什么?”矮個老人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噩夢。”高個老人回答,他臉上的表情仿佛真的看到了噩夢。
“我也是。”矮個老人說道。
兩位老人突然都看向身旁的年輕男子,表情凝重,帶著一絲惶恐。
年輕人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風望坡,又看了看臉色和神情都不太好的兩位老人,趕忙回答:“我好像什么都沒看到。”
“這件事情非常嚴重。”矮個老人也承認,接著說道,“我看必須回去通知院長。”
矮個老人突然跳起來,在高個老人頭上敲了一下:“老糊涂,就這點事兒,就要院長出面嗎?”
高個老人認真地看著矮個老人,說:“要。”
矮個老人又想敲他的頭,高個老人卻自己跳了一下。
“院長叫我們暗地里盯著韓亦軒那個臭小子的一舉一動,我們現在回去了,他的行蹤誰去跟蹤。”矮個老人說。
高個老人連連點頭,他又問:“那我們現在跟蹤那個人還是跟蹤韓……那個臭小子?”
“我覺得應該去跟蹤那個人。”年輕人回答。
矮個老人原本以為年輕人會說跟蹤韓亦軒,他的手已迅速轉了過去,正要去敲年輕人的頭,此刻只能尷尬地愣在那里。
“為什么?”矮個老人放下了舉起的手。
“根據我們這么久斷斷續續的追蹤,我覺得韓亦軒并不像表現得那么差,不至于會敗在那個人手上。”年輕人似乎不太自信,小心翼翼地說道。“所以,我覺得那個人更值得我們去追查。”
某處,某處的溪水岸邊。
“你為什么救我?”黃戟問道。
“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還不能死。”救他的人回答。
“你是四爺派來救我的?”
“我不是。”
“我不會去做的,就算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答應。所以,你不妨現在就拿走我的性命。”
“你會做的——”
********
韓亦軒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街巷,走進了街巷盡頭那座小小的房子。
小小的房子里住著小小的人兒。
房子雖然狹小簡陋,卻收拾得整潔有序。用最普通、最平凡的物件,布置出了最溫馨、最溫暖的模樣,一個家該有的溫馨這里都有。
此刻,習奚正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澄澈明亮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顯然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她剛一看到推門而入的韓亦軒,便呼喊了一聲“哥哥”,然后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他就會像在夢里一樣消失不見。
她抱得實在太緊,韓亦軒的傷口隱隱作痛,但他仍任由她抱著。在這一刻,這個女孩,這份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韓亦軒的胸膛早已濕透,不知是習奚的冷汗還是她的熱淚。
過了很久很久,習奚抱著他的手仍沒有松開,這一個擁抱仿佛成了永恒。
多么希望這份溫暖與安寧能一直持續下去。
疼痛依舊,甚至愈發強烈,韓亦軒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下。
習奚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仿佛這時才驚覺哥哥的臉色竟是如此蒼白。她像受了驚的小鹿一般,趕忙松開手,心疼地看著韓亦軒:“對不起哥哥,是不是習奚抱得太緊了?”
韓亦軒笑了笑,輕輕擦干她臉上的冷汗:“沒事,哥哥沒事。”
他的臉上也有冷汗在流淌,習奚看到后更加心疼:“哥哥你怎么啦,怎么哭了,你不在的時候小奚一直都很乖啊!”說著,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如柔水般纖細的小手,去擦拭韓亦軒臉上的冷汗。
韓亦軒沒有阻止習奚,等她擦拭完后,才讓她坐在床邊,說道:“哥哥知道,哥哥最心疼的小奚很乖。”
他輕聲問她:“告訴哥哥,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這句話剛說出口,習奚又緊緊抓住他的手:“哥哥答應小奚,一定不要……不要丟下小奚。”
韓亦軒再次笑了,笑容無比溫柔:“傻孩子,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這世上哪有不要妹妹的哥哥呀。”
“可是……夢里……血……”習奚似乎仍深陷噩夢里的驚恐之中,卻又無法完整地描述出來。
看著她那滿是驚怕的目光,韓亦軒立刻將她重新抱入懷中,抱得更緊了。
只有這擁抱的溫度,才能溫暖她那擔驚受怕的柔弱內心。
習奚挪動了幾下身子,緊緊地依偎在哥哥身旁,似乎已經忘記了恐懼,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哥哥你笑得好好看哦,以后都這樣笑好不好?”
“好,哥哥以后一定多笑點。”韓亦軒說道。
習奚嬌小的身軀又往韓亦軒懷里蹭了蹭,似乎生怕他會突然從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小奚。”韓亦軒輕聲呼喚她。
“嗯!”習奚應了一聲,水汪汪的小眼睛里滿是期待。
“搬去城里跟哥哥一起住好不好?”韓亦軒問道。
“好!”這個字剛出口,習奚就后悔了。她雖然心智只有六七歲,但也明白這件事的艱難,她不想讓哥哥為難,很快便微笑著說:“才怪,這里很好啊,哥哥你別小看這里破舊的樣子,那可是我的秘密小天地。你看……”
她站起身來,指著角落里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三顆泛著幽暗光澤的東西:“聽叔叔說那東西叫……”這女孩越說越興奮。“叫海螺貝,浪潮涌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很好聽的聲音呢,還有我埋在地下的那些東西,都是這里好玩的寶貝,要是離開這里,我還真舍不得呢。”
聽到這些話,韓亦軒也跟著笑了。
看到哥哥的笑容,習奚心里愉悅的漣漪又蕩漾開來:“有一次我和覃叔叔他們還在河邊捉了好多魚,有紅色的、灰色的,有大的、小的,覃叔叔他們笑得可開心了,覃叔叔說我們這里已經好久都沒有像那次那么大豐收了,還夸我是個福星,幫了他大忙,特意煮了鮮美的魚湯,那些魚湯可好喝啦。”
“覃叔叔還叫那個哥哥教我認字,可有趣了,我……”
韓亦軒專注地聽著她似乎永遠也說不完的話,眼眸中閃過一縷縷憐惜與溺愛的光芒。
一個小孩的需求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點點關愛,就能讓他們小小的內心充滿大大的滿足……
“只可惜,只可惜前些天,這里下了場大雨,把覃叔叔好不容易修好的魚塘給沖毀了。”習奚看了一眼四周,仿佛這時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很久,她急忙拉住韓亦軒的手:“覃叔叔的魚塘還沒弄好,我還要去幫忙,現在天已經亮了,覃叔叔一定會罵我,他一定會罵我的。”
她著急起來,不自覺地將一些話重復了一遍。
“放心,不用怕,有哥哥在,有哥哥在。”韓亦軒也學著她的語氣,逗趣地重復著。
韓亦軒的話仿佛擁有神奇的魔力,無論遇到什么事情,總能讓習奚感到安心、踏實。
她瞬間笑了起來,脆生生地說道:“是呀,哥哥說不用怕,小奚就不怕。”
“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去吃早餐啦?”說著,他便要走過去準備煮早餐,又笑著補充,“小奚開心得都忘了肚子在叫,哥哥可沒忘。”
習奚立刻歡快地奔過去,嘟著小嘴,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鍋具,認真地說:“這餐,讓小奚煮給哥哥吃,以后都由小奚來給哥哥做飯。”
韓亦軒靜靜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那雙靈巧的小手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特別的感覺,那是一種心安又感動的情緒。
他緩緩走到角落里的那張木桌旁,輕輕拿起桌面上如手掌般大小的凸型青綠色晶石,湊近耳邊,細細聆聽。
這塊綠晶石原本不過是一塊看似好看的普通石頭,只因習奚喜歡,韓亦軒便在上面結下法陣,使其變成了一個能夠收錄聲音的器物。
習奚對它視若珍寶,無論心里有什么話,想讓人聽見的,或是不想讓人聽見的,她都會對著這塊綠晶石傾訴。
韓亦軒不聽不知道,一聽才發現,習奚這個小女孩是如此掛念自己,曾經的她是那么寂寞、無助,卻又如此感性。
習奚,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女孩,心智卻如同六七歲的孩童,她所有的記憶,都只剩下與韓亦軒相伴的日子。
那些時光,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才剛剛開始,可即便如此,她仍覺得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夠。甚至,她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已忘卻……
韓亦軒幾乎感動得心疼落淚。
仿佛只是過了片刻,他便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是魚片粥和饅頭散發出來的清香。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不太會照顧自己飲食的少年,而她也只是一個永遠天真單純的七歲小女孩。那時,他教給她一些自己勉強能入口的簡單烹飪方法。
如今,她不僅能夠很好地照顧自己,還練就了一手能做出美味菜肴的好廚藝。
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有如此出色的廚藝,這其中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實在是難以想象。
不得不說,人的潛能真是無窮無盡,神秘而又神奇。
這取決于你是否想要去激發、去挖掘。
若想挖掘潛能,那勇氣和毅力又該有多深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