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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幻夢·情殤與守望

  • 韓城I殊途
  • 覃黙
  • 5846字
  • 2014-06-03 21:20:18

深夜,蒼穹之上,星星愈發(fā)稀疏,明月的光輝也漸漸黯淡。淡淡的月光,如輕紗般,悄然投射在那張床上。床上,躺著的正是韓亦軒,這個名字,時常掛在張小妤的嘴邊,深植于她的心底。

此刻的韓亦軒,雖處于睡夢中,卻睡得極不安穩(wěn)。他輾轉反側,身體不斷掙扎,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似乎正深陷一場可怕的噩夢之中。

突然,一聲驚叫劃破寂靜的夜。韓亦軒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整個身子早已被冷汗?jié)裢福饺绽锩髁恋难劬Γ丝虧M是詫異、驚駭,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夢!又是同一個夢。”韓亦軒喃喃自語。

十八個夜晚,十八次夢境,皆是同一個讓他從睡夢中驚醒的夢。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奇異的夢就如同鬼魅般,緊緊纏上了他。

這夢,本無恐怖之感,相反,還彌漫著幾分浪漫而感人的氛圍。

夢中,懸崖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天邊,是日落時分的曙光。那曙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四周云朵悠悠飄揚,畫面美好而圓滿,透著無盡的幸福與甜蜜。

每一次夢到這一幕,韓亦軒的內心深處都會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幸福與感動。

世間人海茫茫,兩個人能從相識、相戀,到深深相愛,再攜手慢慢變老,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然而,每一夜的夢境都模糊不清,他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那兩人的背影。他渴望靠近,渴望看清他們幸福的模樣,看清那甜蜜的笑臉,更想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力量驅使自己如此迫切地想要看清一切,這種感覺強烈得讓他無法抗拒。

最初的那一夜,他在夢中想動卻動彈不得。之后的幾次,他先是能緩慢地行走,接著可以奔跑,再后來甚至能飛了。

當同一個夢反復出現十八次后,他發(fā)現,夢里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似乎都能由自己操控,包括他自己。

這一次,他緩緩飛過去,速度并不快,但視野卻漸漸清晰起來。

眼前的女子,身著雪白的衣裳,肌膚勝雪,身姿柔弱而美麗。

她仿佛來自那遙遠的、有風有雪的地方,如夢如幻,凄美動人。微風輕輕拂過,似乎就能將她吹倒,又似乎會將她帶走,她仿佛本就只屬于風,不屬于任何人,甚至不屬于她自己。

每次看到這個雪白的她,韓亦軒的心便會一陣陣地抽搐,壓抑之感涌上心頭,像是牽掛,又似在痛心、悔恨。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感受,滿心疑惑的他,緩緩靠近,一心想要看清女孩的容顏,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孩,能讓自己如此情緒起伏、心情壓抑。

可越靠近,卻感覺距離越遠。他與她之間,仿佛永遠隔著兩手的距離,映入眼簾的,始終是她那雪白、美麗卻又柔弱的背影。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那聲音溫柔動聽,美妙至極,塵世間絕無這般動人的聲音,她就如同跌落凡間的仙子,渾身散發(fā)著愛與情的光芒。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從心底涌起,韓亦軒的雙眼漸漸濕潤,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竟說不出一個字。他伸出手,拼盡全力,想要緊緊捉住她的手。

然而,伸出的手卻只能無力地掙扎,因為她已漸漸遠去,身影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你到底是誰?”韓亦軒大聲吶喊、呼喚,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或許,他想問的不僅僅是她的身份,更是想抓住那已消逝的幸福甜蜜瞬間。

然后,他便如往常一樣,從夢中驚醒。

又是一個深夜。韓亦軒仰頭望向窗外的夜空,星星稀疏且黯淡,可它們依然堅守在那里。人呢?夢依舊反復出現,可他始終無法看清那人兒的模樣。

“她到底是誰?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夢,究竟還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韓亦軒心中滿是迷茫。

這個夢,如同噩夢般,夜夜擾亂他的心緒。他渴望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個好覺,可此刻,他更想探究清楚那兩個人的故事。

韓亦軒天生好奇心極強,一旦某件事引起他的興趣,若有人勸他別多管閑事,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對他而言,滿足好奇心不僅是一種樂趣,甚至可能是他唯一的樂趣。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下床,邁著略顯輕浮的步伐,走進角落的那道門。幾分鐘后,走出來的他,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神清氣爽,容光煥發(fā)。

無論多么疲憊,他總有辦法讓自己恢復過來。

換了身衣服后,他便出門了。

夜深人靜之時,出去走走,這是他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習慣,就如同他那強烈的好奇心一樣,這習慣雖并非好習慣,卻難以改變。

深夜的風,寒冷如溪里的水,絲絲涼意滲透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可韓亦軒卻覺得無比舒服爽快。因為這風,至少能讓他的心靜一靜,說不定還能吹走心中那些莫名的陰霾。

塘下三路平日里就鮮有人來往,剛到夜晚,家家戶戶吃過晚飯便早早睡下。因此,一到夜里,這條路便昏暗得只能隱約看見道路的輪廓。

韓亦軒卻比別人看得更清楚些,畢竟他早已習慣在漆黑中行走。

這條路是走出西城的唯一通道,出了城再往東面走一段路,便是他要去的地方。

他走得很慢,每次路過塘下三路,他都會放慢腳步。他喜歡一邊走,一邊欣賞路邊人家的房子,聆聽他們熟睡中的夢囈,感受那漂浮在空中家的溫暖味道。

年僅二十三歲的他,內心深處強烈渴望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他并非孤兒,成長過程也并不坎坷,童年甚至比許多人都要快樂。他的父母健在,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一家人感情深厚。

可即便如此,他對擁有自己的家的渴望,卻絲毫未減。

“家?家到底在哪里?”他常常不由自主地思考這個問題,每想一次,心就亂了,接著便沉入無盡的黑暗水底,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孤單的身影。

晚風呼嘯著吹過路旁挺立的樹叢,每一片葉子都被吹起,發(fā)出陣陣美妙動聽的旋律。在這寂靜的深夜里,韓亦軒覺得,只有此時,風才能吹出這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暗淡的月光,將韓亦軒孤獨寂寞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讓他顯得愈發(fā)孤獨和寂寞。

夜風吹拂在他臉上,涼涼的、冷冷的。風,果然吹走了他心中抹不開的陰霾,吹走了那剪不斷的傷感,卻也吹亂了他的心緒,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深深的思念。

“她,她現在會不會也和我一樣,難以入眠?還是睡得很安穩(wěn)、很開心,還做了個美夢?夢里會不會有個家,那個人又會是誰?”

他想起了她那每次看到都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想起她偶爾耍的小脾氣,想起她的溫柔……

忽然,他又皺起了眉頭,眼中浮現出一絲復雜的神情。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何又想起了她?

“轟隆聲”細細的,卻又如同飛流直下的瀑布墜落千丈般的轟隆聲,從前方幽幽傳來。

這聲音,敲醒了孤獨寂寞的少年那沉默的心緒。韓亦軒緩緩抬起頭,望向前方,透過枝繁葉茂的樹與樹之間那并不寬闊的縫隙,隱隱看到一絲幽幽的閃光。他知道,瀑布已不再遙遠。

“人呢?那個人兒是否也在不遠的明天,等著我?”韓亦軒心中默默想著。

他一步一步,輕輕且緩慢地穿過樹林,仿佛生怕踏碎了這片刻的寧靜。

“飛流直下似密簾,綿綿幽水刀不斷”,這是當地人對白云瀑布的解說。雖不太工整,但從字里行間,也不難想象出白云瀑布的輝煌與飛流的柔和。

同林山位于韓城西城城外的東面,山上有座小山,白云瀑布便從這座小山頂直瀉而下。

同林山在韓城并不出名,山頭小,位置偏遠,也沒出過什么名人。但這座山無疑是最貼近大自然的地方,青山綠水環(huán)繞,處處鳥語花香,空氣純凈清爽。

幾年前,在一次極為偶然又巧合的情況下,韓亦軒來到了這座山,一眼便喜歡上了這里。

韓亦軒如往常一樣,一登上同林山的小山,便靜靜地坐在白云瀑布正前方那塊不知質地的大巖石上,一坐就是許久。

這塊大巖石名叫“望穿秋水”,上面有個剛好能坐下一個人的凹形槽口。據說,這個名字背后有個感人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同林山的第一位男居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坐在這兒,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個槽口,當然,這個說法多少帶了些夸張的成分。

那男居民名叫阿龕,是從遙遠的北方遷徙而來。這些事,都是韓亦軒從當地為數不多的幾戶人家那兒聽來的。

他本就喜歡聽故事,也擅長記憶故事,所以那些人家只講了一遍,他便不知不覺記在了心里。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與故事里的阿龕有著某種相似之處吧……

阿龕是個對故事和游玩充滿熱愛的人,他愛聽流水潺潺,愛聞風聲簌簌,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二十一歲那年,他毅然背上簡單的行囊,踏上了這段既充滿艱辛,又滿是幸福快樂的旅程,只為實現一生的夢想——收集塵世間每一個動聽、幸福且感人的故事。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把聽到的故事整理成文字,小心收藏起來。然后,他會在當地風景優(yōu)美、流水聲最為悅耳的地方住上一段時間,再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fā)。

滸環(huán)山,是阿龕歷經七年才涉足的地方,不多不少,剛好七年。“七”,在他眼中是個奇妙的數字,如同他對故事的熱愛一般,讓他著迷。

面對如此奇妙的數字,身處如此美妙的境地,他自然決定多停留些日子,正好也可以整理一下這些年來收集到的每一個感人故事。

那段日子,他悠閑自在、無拘無束,生活充實而滿足。他慶幸自己能夠如此做自己,享受這份獨特的自由。

阿龕在山上簡單地找了些木材,搭建起一所居所,隨后便開始著手整理那些故事。

阿龕并非喜歡安靜、向往深山野林隱居生活的人,他熱衷于熱鬧,因為只有在人多熱鬧的地方,他的思緒才會活躍起來,而且環(huán)境越熱鬧,他編輯出來的故事就越能打動人心。

然而,滸環(huán)山上荒無人煙,阿龕來了幾個月,連一個陌生人的影子都沒見到。這個問題,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

由于一直無人,阿龕收集回來的感人故事都沒來得及好好整理,便又開啟了新的探尋。

“這里真的沒人嗎?沒有人的話,我編輯出來的故事怎么能讓更多人感動呢?”阿龕喃喃自語著,隨后拿著一支筆和一塊草紙,踏上了山路。他決定一邊繪制滸環(huán)山的地圖,一邊尋找是否有人跡,想弄清楚滸環(huán)山是不是真的荒無人煙。

最終,他失望了。

地圖繪制完成,可他連一戶人家都沒碰到,滸環(huán)山確實空無一人。

不知不覺,阿龕來到滸環(huán)山已有一年多,可故事卻只整理出了一小部分。無盡的失落與低落,籠罩著他。

沒有人,就沒有熱鬧的氛圍,能感動許多人的故事自然也編輯不出來,阿龕自然而然地萌生出離開的念頭。

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又逗留了一個月。滸環(huán)山實在是個美好而迷人的地方,他實在難以割舍。

一日清晨,阿龕從一堆書籍中翻找出一年前上山尋找人跡時繪制的滸環(huán)山地圖。

阿龕稱得上是游玩的行家,滸環(huán)山上的山水草木、高山低谷、幽深神秘的洞穴,以及參天的古樹,都完整地呈現在這張草圖上。

他決定再上山一次,就像即將離鄉(xiāng)背井的孩子,想要最后再認真地看一眼那熟悉的故鄉(xiāng)。

阿龕喜愛流水,而白云瀑布宏偉壯觀的氣勢,更能深深觸動他的內心。不過,他還是將滸環(huán)山游歷了一遍后,才來到這里。

人內心最深處的那片領地,往往是最害怕被觸碰的,一旦觸碰,就可能破碎。

這一逗留,又是幾天過去了。

這幾天里,他哪兒都沒去,只在白云瀑布和自己的居所這兩個地方來回。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去往何處,仿佛突然走進了一條大霧彌漫的分岔路,迷失了方向,也沒了踏出下一步的力氣。

他累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心累,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將他徹底淹沒。

心累,如同一場毫無緣由、無法解釋的瘟疫,毫無征兆地突然襲來,將他緊緊纏住。

隨后,他整個人仿佛生了一場無法治愈的大病,滿臉病容,虛弱、頹廢又憔悴,仿佛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他也真切地覺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已到了終點。

生命的盡頭,似乎就意味著一口棺材,一塊安息之地。而在阿龕心中,白云瀑布就是他的安息之地。

他靜靜地坐在白云瀑布下的那塊石頭上,等待著,等待生命慢慢消逝。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一天天地等待著,可生命卻仿佛永無盡頭。

不知等了多少天,阿龕的神志漸漸模糊,全身乏力,但他依然以最端正、最尊敬的姿態(tài),凝視著白云瀑布飛流直下的水流。

他可以無視生死,卻絕不能無視自己面對人生時應有的尊嚴和態(tài)度。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不想再無視生死了,他強烈地渴望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因為在迷糊中,他看到了一些只有在夢中、在神話里才能看到的奇妙景象。

他的心情瞬間激動到了極點,就如同在沙漠中煎熬了無數個日夜的人,突然發(fā)現了綠洲一般。

那景象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喚醒了他所有的力量。那是一個美麗的黃昏,夕陽剛剛西下。

一道柔和的夕陽余暉,恰好照射在他身旁,然后緩緩在他眼前滑過,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如夢似幻的景象。

沒錯,就像在做夢一樣,只有在夢里,才會有如此美麗夢幻的場景,才會出現這般美麗的人兒。

美麗的人兒如仙子般從天而降,就從那洶涌水流的瀑布水簾上,緩緩飄落而下。

那人兒身著一身潔白勝雪的衣裳,白衣似雪,肌膚更是白里透紅,嬌嫩得如同嬰兒。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隨風輕輕飄揚,美麗的容顏上帶著溫柔高貴的微笑,宛如仙子下凡,卻比仙子更多了幾分動人的風姿。

阿龕望著她的眼睛,目光漸漸明亮,而她也看著阿龕,她的眼睛猶如天上的星辰明月般璀璨,仿佛還蘊含著千言萬語,好像在對他輕聲訴說:“帶我回家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

這一刻,這微笑,這眼神,仿佛帶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阿龕整個人奇跡般地活了過來,瞬間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充滿了無限的生氣。

這絕不是臨死之際的回光返照,塵世間似乎真的存在著另一種神奇的力量,能讓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重新煥發(fā)生機。

阿龕有了力氣,更有了勇氣,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緊緊牽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一生的幸福。

阿龕從未問過那女子來自何處,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只知道,從現在起,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那些仙凡間的仙鬼人情戀故事,他并非沒有聽說過,他不但不懼怕,反而滿心向往。因為那些情戀深情且刻骨銘心,雖凄美動人,卻能感動天地。

他堅信,是夙愿讓他們今生彼此靠近,相遇、相愛,然后攜手一起慢慢老去。

這是個美麗得讓人忍不住落淚、心醉神迷的夢。

那女子沒有告訴阿龕自己的來歷,但她愿意與阿龕一起編織這個美麗的、永恒的夢。

幸福、快樂、滿足,填滿了阿龕的內心。擁有了這樣一個人,他覺得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滿心感激上蒼賜予他這樣一位妻子,如果需要償還這份恩賜,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償還,哪怕是下輩子,下下輩子……

然而,夢,終究是脆弱的。

阿龕與妻子的夢還沒編織多久,就毫無預兆地徹底破碎了。因為一覺醒來,他的妻子不見了,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

他悲痛欲絕,放聲吶喊,整顆心仿佛都碎成了無數片,如同死去一般。

之后,阿龕便如瘋了般四處尋覓,他幾乎翻遍了整個滸環(huán)山,卻連妻子的一絲蹤跡都找不到。自那以后,阿龕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他的淚水早已流干,靈魂似乎也隨著妻子的消失而消散。

他幾乎忘記了一切,唯一記得的,便是與她的第一次見面。她從天上而來,從白云瀑布的水簾上緩緩飄落。

他就日復一日、夜以繼日地坐在那塊石頭上,滿心期盼著能與她再次相遇。

可是,直到阿龕逝世的那天,他也沒能等到她再次出現。

不知過了多少漫長的歲月,滸環(huán)山上終于迎來了第一批人家。這些人家很快便發(fā)現了阿龕搭建的竹屋,也從屋里找到了許多陳舊的手札。手札里,自然記錄著阿龕與他妻子的故事。

這些故事,都是阿龕親筆所寫。每到深夜,難耐深深的思念之苦,為了稍稍緩解這份相思之痛,他便會含著熱淚,將與妻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一敘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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